“那煞星是誰?”白靜拉着靜柒的胳膊,指節都已經不經意的泛白。靜柒搖了搖頭。占卜之事太過逆天,占卜越準,罪孽越大。她每說出一件自己占卜出來的事情,就代表她的壽命又少一天。
同時,白葉凌是皇子,有帝王之象。爲他占卜還牽扯到國運,這樣的占卜結果說出來是會遭到天譴的,所以靜柒即便是再想幫白靜,也只能三緘其口,不管白靜怎麼問,靜柒只是搖頭不語。
而此時的白靜無異於驚弓之鳥,靈犀剛被立爲靖貴妃,還言明位同副後,賜了協理六宮之權。自己皇后的地位都搖搖欲墜了,倘若此時白葉凌再出事,那她這麼多年的隱忍和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難道是……靈犀?”白靜復又仔細想了幾遍,覺得唯一可能威脅到白葉凌以後前途的,也就只有這個女人了,既然如此,也就莫怪她翻臉無情。
不管任何人,只要阻擋凌兒登位的寶座,那就該死。
自從靜柒嬤嬤第一次見到白靜,從沒見過一直溫文爾雅的皇后臉上出現過這樣猙獰可怕的表情,陰狠,決絕,讓人不寒而慄。
“宛晴,你去將親王明日早朝後進宮,順便還有丞相大人,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然後替本宮梳妝打扮,等會陪本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白靜整理了呼吸,眼中恢復從前的沉靜如水。
這偌大的皇宮中,若說還有一個人能阻止軒轅燁,那便是他的生母,太后娘娘了。
永壽宮裡永遠是一股子檀香的味道,太后喜歡禮佛,這永壽宮裡隨處可見的是西番蓮花的莊緞,還有卍字佛印的雲錦。太后的寢殿外面,還有一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觀音像,手工精美,飄然欲仙。
白靜只着一身明黃宮裝,頭上只一根簡單的玉簪,並沒有過多的修飾。
太后受了驚嚇,正在後殿休息,她也不急,信手捻了一炷香,誠心在佛前祝禱起來。
“娘娘這麼晚過來,可是有急事嗎?”容嬤嬤是服侍太后的老人兒了,卻也鮮少見到皇后這般耐心的等待。宮裡人都知道,這位皇后和太后娘娘可是有些不太對付的。
白靜緩緩睜開眼睛,將手中的香插在香爐中,復又跪在觀音像前扣了九個頭,虔誠之至。靜柒嬤嬤將她扶起,白靜笑了笑:“這宮中出了妖孽,太后這裡有神明,所以本宮來拜一拜。”
“哦?哀家竟不知道,還有什麼妖孽,是讓皇
後你都覺得害怕的?”白靜話音剛落,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老年婦人聲音從裡屋傳來,白靜連忙閃身行禮道:“給母后請安。”
剛剛軒轅燁那份曉諭六宮的聖旨自然也是傳到了永壽宮這裡的,太后當然被氣的不輕,她料到皇后會來,便早早的在裡屋等了,只想看看皇后的反應。
因爲是在自己宮裡,太后只穿了家常的素色莊緞外衣,頭上一根素銀簪子將花白的頭髮別住,手中捻着一串紫檀木珠,看上去只是一名普通老婦人模樣,只是雙眼中閃過的精光,時不時的提醒一下,這老婦人華貴的身份。
容嬤嬤扶着太后坐在首位,太后擺了擺手,才讓一直鞠着禮白靜平身。雙腿有些麻,白靜不敢表現出來,仍是一副笑臉:“謝母后。”
白靜坐在下首,剛要說話,卻見太后慢悠悠的押了一口茶:“若說妖孽,咱們朝中本也不少。皇后經了這麼多大浪了,卻也沒什麼長進。不就是皇上偏疼個小丫頭,便把你嚇成這幅樣子。”
太后也氣,自己的兒子做事過於草率了,但是皇后這邊,她總是不想讓她過的痛快了,免得又生出些事端,來找大皇子的麻煩。
白靜碰了個釘子,只得低下了頭:“只是這宮嬪進封,依照祖制……”話剛講到一半,便被太后一個白眼堵了回去。
太后冷冷一笑:“祖制?規矩是人定的,皇帝是天子,難道還改不了個規矩?皇后且回去吧,莫要爲了這等小事來煩哀家。”
“容嬤嬤,你去給我好好查一查這個野丫頭的來歷,尤其是她那一雙眸子,哀家看着膩味。”等白靜走後,太后才收起自己波瀾不驚的表象,一雙長滿皺紋的手掌緊緊攥住椅子上的扶手。
藍瞳之人,二十年前,她便聽說過這樣一個妖孽。
“娘娘莫要生氣,就算皇上再寵,她也不過是一介宮嬪,如何能和娘娘這正宮皇后相提並論。而且此時她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便再也沒有機會去勾引世子爺了,娘娘您不應該放心纔是嗎?”
宛晴一路扶着白靜,走在空曠的宮巷中。夜裡的宮巷格外安靜,雖然每隔幾步,就有燈火照亮,可是這樣黑漆漆的夜裡,瑩燭之輝根本起不了絲毫作用。尤其夜風一起,便有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嗚咽之聲,讓人心中驚悚莫名。
白靜卻似毫不在意,任憑夜風揚起她的長髮,眼神卻依舊堅定無比:“那妖孽是凌兒命中的煞星
,我必須要爲了凌兒除去她。”
“可是這樣一來,世子爺他……”宛晴是真的心疼自家主子,一番苦心,偏偏世子爺就不領情。
想起那孩子對自己說話時的冷淡語氣還有木然的表情,白靜就覺得心口似乎壓了一塊大石一般。她深深吸了兩口氣,才嘆道:“縱然他恨我又如何,他終歸是我的骨肉,只要他能登上皇位,讓我用命去換,也在所不惜。”
燈燭如豆,男人面前已經堆了十來個空空如也的酒罈,一雙深邃的眸子裡滿是傷心和絕望,他用力拍開瓶口的封泥,又提起一罈酒,仰面朝天將酒水灌進自己嘴裡。
辛辣的酒水刺激口鼻,他卻也顧不得了,只盼望這樣的刺激能緩解一些心中的痛楚,彷彿此刻,只有這烈酒,才能伴他終生。
喬若晴推開房門的時候,便是這樣的一幅景象。
早些時候白葉凌拋下他獨自回京,她自然是不能留在前線,便找到了白家的夜衛,將她送了回來,誰知白葉凌自從宮中回來之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中,拼命的喝酒。
蕭靈犀成了靖貴妃,白葉凌的心裡,應該是十分難受的吧。雖然她受司徒珏的脅迫,可是面前的這個男子,畢竟曾經是她真正愛過的人吶。雖然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可她仍然不希望,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的樣子。
“凌……不要喝了,你喝的太多了,會傷身體的。”喬若晴上前幾步,伸手去奪他捧在手裡的酒罈子。
可是即便是喝醉了的白葉凌,力氣也不是喬若晴可以比擬的,搶了幾次都搶不過來,幾個搖晃之後,那酒液還濺了出來,撒了喬若晴一身。
喬若晴只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宮裝長裙,此刻被酒打溼,玲瓏的軀體便透了出來,她自己渾然未覺,扔是扶着已經喝多了的白葉凌。
而白葉凌望着眼前的倩影,卻不知不覺的,和自己心中那個影子重疊了起來。
“酒……真是好東西,喝多了,我就能看見你了……”白葉凌說話已經含糊不清,大手附上面前的一張俏臉,喬若晴有些錯愕,自從自己回到白葉凌身邊,他就鮮少主動親近過自己,使得自己的任務遲遲難以完成,難道今晚……
想罷喬若晴“嚶嚀”一聲,將身體扭進白葉凌懷裡。
因爲喝了不少,白葉凌胸前的衣料早已被打溼,他嫌黏黏的難受,便將領口解開,露出一片蜜色的肌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