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新娘!
衆人詫異的不由自主的看向同樣顏色的男子。此時才感覺到他冷的像塊冰一樣,一雙眼無情的也盯着這兩個身影一樣,不過,他看的卻是兩個紅色身影的旁邊。
女史無月。
此時作爲魔教尊貴的女史,卻不合時宜的穿着一身黑衣,從頭到腳包的一絲不漏。在這喜慶的大殿上格格不入。更加格格不入的是她手上的長劍,刺眼的放在兩個新娘的脖子上。
當她走上前,兩個新娘被迫上前,這時候才發現,兩個相同的新娘簡直是一模一樣。服裝、頭飾、臉上的面具、走路的姿勢、甚至連小手指上的大紅色豆蔻都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白雲臨手中一用力,原本靠在牆角破椅子上的陸接輿像是一塊破布袋飛到了他的面前。完全沒有抵抗,像是沒有了生命一樣。
“怎麼回事?”白雲臨加重語氣。
“我說過了,突然愛上她了,所以想娶她。以前就訂過婚約,所以現在來實現。”陸接輿頓了頓語氣,接着說道:“你知道的,我最終承諾。”
是啊!他最重承諾。
修長的雙手慢慢鬆開。白雲臨自嘲一句,是啊!他怎麼忘記了,自己不正是利用他這份承諾重奪魔教的麼?也正是這份承諾才能讓他重新記起來往事,恢復功力。他的目光逐漸平靜下來,心底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卑感。
陸接輿總是不拘一格,灑脫爲人。活的這麼瀟灑,原本他也是如此。走錯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那份灑脫已經不復而來,他以前從不曾怨過,可是今天,那份刺眼的紅。讓他突然妒忌起來,妒忌那片紅,那份灑脫。
“嘖嘖!可是現在不知道誰是誰?要不這樣吧,我們選好了。你選你的新娘,我選我的!”陸接輿摸了摸嘴角的血,淡然的建議。
他的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差點下巴都掉下來。成親也可以這樣麼?隨便選?妖魔兩道的統治者難道都是腦子進水了麼?
這裡還站着一個拿劍的女人呢?難道他們都沒有看出來現在是脅迫的局面麼?
就在別人迷惑不解時,黑衣女子將劍抽回手上,向着最近的新娘胸前刺了下去。黑衣女子一言不發,卻猛的來這狠招。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的劍一出,原本歪歪扭扭的陸接輿像是一卷風一樣的一隻手抓着那把劍。殷紅的鮮血滴滴落在地上。靠近的新娘猛的“啊!”了一聲。下一秒即可被抱在一個懷裡。
“冷風!”白雲臨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四周樑上不知何時隱藏的魔教暗衛包圍了整個大殿。帶頭的暗衛“冷風”迅速調動人員,不一會兒,大殿上的人像是魚兒一樣落入早就撒好的網裡。
“殺了她!”他修長略帶蒼白的手指指向另外一個新娘,冰冷的語調中盪漾出瀲灩的鋒芒。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可是白雲臨的陰謀是什麼?
語調一樣冰冷的還有冷風手裡的劍,又快又狠,只擊眉間。眉間乃命門,傷了一點半點非死即傷。
堂堂魔教教主果然夠狠。
“原來你就是這麼狠!”輕靈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見到白雲臨臉上的吃驚,我笑了,笑臉慢慢的在臉上緩緩綻開。又如同冰霜一樣慢慢凝結,早該想到了,白雲臨是什麼人。自己其實是最清楚的,只不過一直以來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從他記起往事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以往的白雲臨了。以往的白雲臨會很妖孽的笑,會很溫柔的笑,會很灑脫的笑。可是現在他連笑都不會了。
不會笑的白雲臨,還要幹什麼?
眉間的刺痛迅速的加深,我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忍不住自嘲。原來,陸接輿的猜測不是假的。虧我當初還是那麼傻,那麼天真。總算能夠體會到一點當年阿嬌的心情,不過,白雲臨比陳冠希更狠,更絕情。冠希哥尚且還會不做聲,可白雲臨卻是那麼狠。男人在權力與女人之間,終究是選擇了女人啊。
恍惚之間,我跌倒在地上,臉上的面具掉了下來。血矇住了眼睛,可依舊能夠看到面前的白雲臨裡的錯愕。恍惚之間只覺得身體沉重極了,腳步不穩向後倒了。
閉眼剎那,耳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還有許許多多嘈雜的聲音,可是我再也聽不到了!
陸接輿睜大着雙眼,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帶血的手放在女子的身上。眼裡有晶瑩的東西在打轉。他不相信,或許是從未想過,白雲臨的暗衛出手的這麼厲害,這麼快!
明明只差幾步,只是幾步而已。
熟悉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頭,他皺眉捂住心頭,疼痛的不能呼吸。一千年了,一千年前的感覺又回來了。他不好受,那個男人肯定也不好受。
傷心的人唯一的安慰,只要別人可以承受和他一樣的痛苦,心裡快意也多了幾分。
一想到還有未完成的事沒有完成,他的紫眸迅速恢復成懶散的模樣。看着站在一邊的行兇者。
一雙暗黑的眼裡,充滿了驚訝、不信、懊惱甚至還流露出害怕。這還是權利大於天的白雲臨麼?
最起碼達到了報復,陸接輿心裡平靜了不少。慌神過來抱起地上的冰涼涼的屍體,全身化作一團紫光朝着外面飛去。
他低頭看着懷裡身體還留有餘溫的女人。眼神溫柔的像是回到了以前,回到了一千年前青鸞在他懷裡死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動作,也是同樣的離開。就憑這兩點,懷裡的女人和他是同病相憐的。他不能讓白雲臨有快意的感覺,恐怕這傻女人也不會仍由自己被他帶走。
人死了,後悔了。來不及了!身體才離開魔宮,身後一股巨!大的冰寒之氣襲來,他知道這是身後發瘋的某人。但是沒想到他真的這麼瘋了,原本以爲這個小丫頭不過是他踏上全力頂峰的棋子,沒想到……
喉嚨血腥味上涌,他強嚥下去。緊抓着手上的女人,狼狽的向前走。
追出來的白雲臨手執驚神戟,渾身肅穆。盯着紫光離去的地方,像是一塊冰一樣。身後的冷風上前,低語了幾句,明明什麼都沒有聽到,卻好似本能的回答:“一切按計劃行事!”
計劃,計劃!
冷風得令,迅速撤回了魔宮。很快,身後的魔宮傳來大片淒厲的叫喊聲。他依舊面無表情,直到黑衣女子跪在她的腳下。
“雖然不是你的錯,可你打亂了本尊的計劃,一樣的死!”他冷冷的說道。
無月呵呵笑了兩聲驕傲的雙眼看着他,突然抽出一隻手揭下自己的面紗。
她的臉上豔!麗絕麗,細嫩的肌膚吹彈可破,修長的頸脖白皙的好似新撥的雞蛋。只是,左半邊臉上,三道長長的疤痕,礙眼的掛在原本妖嬈的臉上。倔強的眼神此刻泛着一抹淚光:“慕容離,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上天下地千年,我等了你千年。你卻被一個小丫頭迷得團團轉,還拿五臺山弟子做餌。卑鄙!”
“卑鄙!”白雲臨嘴角微勾,指着身後的魔宮道:“做任何事都有代價,這是你父親當年教我的。”
他恨極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手中的寒光漸漸發出威力,下一秒,他要這個女人血灑魔宮。
無月閉上眼,寒冰之氣到達臉上的一剎那,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寒氣。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她笑了,臉上的傷疤因此變得猙獰。
“你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詛咒,倔強的雙眼一下子變得恐怖。
“痛!”好熱,熱的如在鍋中的螞蟻,全身熱痛的像是在火中。
恍然中,冷月拿着一把長長的尖刀,一直不停的對我冷笑着。白雲臨緊緊的肋着我的咽喉,手上冰冷的讓我直哆嗦。他黝黑的雙眼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吸進去。陸接輿站在旁邊,無視我的求救,懷裡抱着千羽,高興的衝着我笑。我錯愕的看着他,眉間一股刺痛傳來,驚神戟的尖頭狠狠的刺進了眉間。
“啊!”我大叫了一聲,感覺到額頭上有汗滴到脖子上,順着脖子往下滑到了衣服裡。整個後背上被巨!大的燥熱折磨得難受的不能碰出到任何東西,偏偏我還是躺在牀上。於是,只是不安分的扭!動身子,慢慢的要起身掙脫。
身體上傳來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灼燒。嗓子卻像是被膠水封住了,本應該出聲的尖叫到了脣邊卻只能“嗚嗚呀呀”的表達。我試着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熱!流在身上一波波的傳來,我不安的晃動。終於睜開了眼睛,
地獄難道是這樣?我無力的看着面前的場景。印入眼簾的並不是黑壓壓的一片,也沒有修羅閻王,周圍也沒有聽到厲鬼悽慘的叫喊聲。我睜大眼睛看周圍,發現自己在一片寒冷的冰窖裡。
寒氣滲入骨頭裡,但身體好像是個巨!大的火石。依舊是熱的要噴火,這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並不好受。可是誰又能告訴我,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