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剛吃好,白頭翁就帶着幾人進來了,神色嚴肅,頗有幾分沉重之色,玉蝶腦子一轉,便大概的猜測到有何事發生。
“何時降臨的?”神龍現,伏魔山頂金殿出。
“一刻鐘前天水一色金光大現,龍鱗火圈紅光消失。”白頭翁快速的回答玉蝶的問題,天水一色金光現時,便急忙召集了人到玉蝶這裡,爲她稟報現在的情況。
“那些人怎麼樣了?”玉蝶所問乃修仙界各弟子的現狀,將人帶回後便沒見過,現在又要離開妖界,玉蝶必須將那些可能威脅妖界的因素除去。
“表現都不錯,之前有認爲妖界挑撥離間的人,在清媚的安撫下,都已經安心了。”妖界是否會對修仙界趕盡殺絕,清媚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止活了下來,玉蝶還爲她們舉行了婚禮,這也的例子擺在眼前,心如何能不動搖?
沉思了一會,玉蝶纔開口:“芙蓉收拾東西去天水一色。”
神龍現玉蝶纔去,其實她一點也不急,進金殿闖八關去早了還得自己闖,有段千尋這個內應在,玉蝶等人何須親自去闖。另外玉蝶身子還在修養中,她不會有便宜不佔,親力親爲。
路途上一行人不急,趕着馬車緩緩前進,一路春光無限好,如此美景若不享受,如何對得起此行的開心。
“你什麼時候去幫我找妹妹?”鬼娃再次問出這個問題,他纏着玉蝶出來,一路上都擾着玉蝶,希望玉蝶能嫌他煩,然後答應幫找妹妹,把人打發掉。
這已經是他不下百遍的重複這個問題,問題是她沒覺得煩,自己說煩了。
“再吵就自己去找。”白衣清冷的聲音響起,沒了對玉蝶時的溫柔,多了分凜冽與君臨天下的感覺。
鬼娃嘴一扁,兩眼淚汪汪的看着白衣,眼神中帶着控訴,豈料並未打動白衣,反而被白衣拎起衣服,扔出了馬車。
玉蝶並未因鬼娃的嘈雜受影響,她本就是懶散的人,有機會躺着不動自然是好事。
年度大會那麼嘈雜都能睡着,何況他一個人的聲音。
金殿降臨伏魔山之時,修仙界衆人親眼所見,若說他們來此希望只抱有五成,此刻他們的希望就是十成。
金殿於伏魔山頂上,沿路金色階梯鋪下,金亭罩住,即便是下雨也可登山。
在神龍降臨之際,修仙門派立即準備隨身攜帶的物品,開始登伏魔山。時間必須爭取,爲了重創妖界,不惜將背後留給玉蝶,所以神龍是他們的希望,玉蝶囂張的機會也不過一時了。
望着長長的金色迴廊,衆人神色各異。
“此次一去,定是危險重重,金殿八關是否能過,希望大家能相互幫助,共同對敵。”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利慾薰心,爲一己私利,將同伴置於不顧,所以上山之前才需說這番話。
“爲對付妖界,我們定會攜手共進。”整齊的回答,在這一刻修仙門派前所未有的統一,若他們一直如此怎會讓玉蝶有可趁之機。
踏上便等於與外界隔絕,金殿本不屬於天水一色,在天水一色的防護罩下,神龍纔可將處在神域的金殿移至伏魔山,否則其力量,五界絕對重傷。
踏上階梯,初始看見的還是階梯,而後眼前一變,身處一片花海之中。灰黑的土地上,粉色的暹羅花遍地都是,毎一朵花的花蕊,都託着一個小小的光球,整片花海眩目至極。
“這是?”段千尋冷酷的聲音疑惑的問出,剛纔還是階梯,此刻卻變成了花海,若是幻術,怎會困住修爲高的人。
“暹羅變。”神龍語曰:神龍八關,初爲神龍現,暹羅變;一龍首,二夔龍鳳紋回紋;三龍眼,四橈鐘樓無縫間;五龍骨,六道輪迴羅剎都;七龍尾,八卦陣中生死論。
破解暹羅變的方法只能在其中找出,伏魔山聖潔靈氣重,心存不軌者在此會難受,修爲會受影響。在暹羅變中,大家多少還是會受影響的,所以想出去的難度增加了。
一陣風吹過,花香四溢,頂端的光球搖搖晃晃,如一小小的嬰兒坐立枝頭。不多會,粉色的花瓣飛揚,在這片土地上不斷飛舞,若不是周圍站在如此多的人,如此的脫離世俗,此處便如人間仙境般唯美。
清茗宮一名愛花的女弟子,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摘花,剛將花朵摘下,原本柔和的風變得凜冽,風中飛舞的花瓣,彷彿有了思想,不再隨風而動,分散開來,將一羣人圍住。
強力的風勁將略微分散的人,吹得後退,各派掌門齊齊發力,對抗強風。風過後原本枝頭上如嬰兒般的光球一個個落地,每個光球形成一個巴掌大的人兒,破開的光球流着膿血,不出半刻,這片土地便被染成了血紅色。
若說這一幕讓人震驚,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讓人覺得震驚且噁心。
光球化人,一個個眼神渙散,如被操縱着的傀儡,身子小力量也不大,但他們的進攻與自殘無疑,到人身前不攻擊,劃破自身皮肉,膿血直流。大家嚴謹的看着他們的行爲,小心不讓其碰到,然而有的人沾到膿血皮肉瞬間消融,只剩一具白骨。
見狀大家都不敢讓皮膚接觸到膿血,紛紛使出法術,光球化成的人雖多,卻經不起法術的攻擊,這多少讓人安心一點,只要將人除完便可了事,大家都懷着如此想法,然而接下來的事便打破了這個想法。
膿血灑在地上,被土地吸收,又再次成了暹羅花的養料,同胞血氣更可幫助它們的生長。
強風再起,光球再落,如此反覆,光球不斷化成人形,與之對抗。
吸食了人的血氣與肉體作爲養料的暹羅花,長成的人有思想,且渾身血肉模糊,黏糊的掛在身上,女弟子見此止不住的乾嘔。
“恘恘”的聲音從光球人口中發出,每次張口便有膿血隨之而下,模糊的肉體沾着似唾液的沾黏液,動手時會飛出去,觸碰到的肌膚開始潰爛。
“毀花。”重陽閣掌門雲天大喊着提醒衆人,光球自花長,毀掉花便不會再有下一批光球人的出現。
一望無際的暹羅花,要除去一把火燒了便可,強風無法阻止,只會助長火越發旺。只是暹羅變如何破,大家皆不懂,暹羅花海可否燒得,大家不敢去賭。毀花只能慢慢的毀,以便了解其中玄機。
“王,妖王現今以出發去天水一色。”黑暗中一道聲音響起,衷心的像黑紗屏風後面的男子稟報。
盤龍骨被玉蝶奪取之後,冥界便一直處於戒備狀況,而這只是做給外人看而已。
冥界雖加強了冥兵巡邏,但卻未曾下令將盤龍骨追回,更沒暗中派人將盤龍骨偷回。
百年前的誓言仙界已先破,現在即便冥界也出,也不會起非議,冥界大可光明正大的去找回盤龍骨,冥王的想法卻不可揣測,現今不出是何用意?
“下去吧,不用再上報妖界的消息。”男子冷酷的聲音如同千年寒冰,聽不出其中意味。
各界皆想,此次神龍現是存是毀,決定着冥界所出歸誰。
冥界太過沉得住氣,一點異常也沒有,讓人無法猜測冥王是否有定論,所以爲了這份勢力,修仙界勢必奪神龍。
殘枝枯葉,遍地皆是,一方土地廢棄,光禿的地上,一支被罩在光圈裡的頭釵閃着弱弱的光,被插在土地上。
“將頭釵拔出便可破暹羅變。”華胥特意說上一句,頭釵被籠罩在防護罩內,且能維持暹羅變,怎會輕易的被拔出,明白這點的華胥不會讓本派中人去,而這點怕其他掌門也明白,所以華胥着一說,不過是推想出去的人下水。
如此場面能受得了的人有幾個,門派中的弟子好些人都受不了,就看是誰當開路人了。
早已受不了的石景門女弟子,聽言便蒼白着臉色,就衝上前拔頭釵,火勢順手而長,女弟子來不及縮回手,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本派掌門身上。“掌門救我。”
珀離掌門知曉這是大家的決定,不好出手,便裝作沒聽見。
其他門派主事之人見此紛紛出手,只是他們並不是要救她,而是在利用她的手,將頭釵拔出。
這樣的做法雖殘忍,將人情視爲糞土,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阻止,哪怕是反駁也無人。這便是所謂的師門情誼。在活命機會面前一文不值,眼睜睜的看着人死去。
玉蝶一行人算好時間,出現在死海。白衣雖與渡船人稱兄道弟,但兄弟是交心的,不可因此讓人破了規矩,這點兩人還是考慮好了的,所以纔不急着趕路。若提早來,即便白衣未提出讓他載入過去,憑着他對朋友的交心,定然會強求上船。
“徐大哥,好久不見。”玉蝶巧笑嫣然的抱拳以禮。
“聽說弟妹傷重,本想探望一二,未曾想爲兄還爲去,弟妹二人便來了。今日見弟妹無礙,甚好甚好。”說完渡船人便爽朗的笑了,那模樣真是開心的笑。
“多謝徐大哥關心,玉蝶傷已好。此次天水一色神龍降臨定也爲大哥帶來不便,怎好再讓你費心。”白衣將人摟在懷中,讓她輕靠着,兩人相依,愛意綿綿。
“來來快上船。”渡船人自然知曉他們所來爲何,修仙界找神龍幫忙,對付的人便是玉蝶,他們會來此渡船人早已想到,只是沒想到他們故意放慢了腳程,考慮周到呀。他們會乘船,可見玉蝶傷勢還不宜動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