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住到沈清彥這裡後,和住在沈家也沒什麼差別,哦,唯一的差別就是沈清彥不太和她說話,除了有事要交待外,他可以一天不和她說一句話。
明明是夫妻兩人的生活,卻生生的如同同住的房客,每日裡兩人只在早餐和晚餐的時候同桌吃飯,然而就算同桌,氣氛依然維持着高貴的安靜氛圍。
不過這樣也算是相安無事吧,顧小北只能發揮阿Q精神自我安慰。
可惜就算這樣低微的願望也有被打破的一天。
那是一個月後的一個週四的早晨,方佳佳和劉姨帶着沈林和出差帶回來的海鮮想給小兩口送過來,好讓他們晚上吃新鮮的,否則放到兩人週末回家,海鮮會不新鮮。
方佳佳自然是有兒子家裡的鑰匙的,打開門,和劉姨兩人收拾了新鮮的海鮮,趁着劉姨煮菜的時間,方佳佳想給兩人收拾一下屋子。
推開主臥的門,方佳佳有點疑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也沒有想到,等打掃到客房的時候,纔想到剛剛的不對勁是怎麼回事了。
方佳佳在客臥看到了顧小北的東西,整潔的牀鋪,書桌上的電腦,喝了半杯水的杯子,牀頭看到一半的書。
明顯這是一個正在居住着的房間,而且看周圍的擺設,應該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兩人結婚才一個月都不到,顧小北就單獨住在了客房,顯然是住進來時就住到了這裡。
聯想到主臥滿滿男性氣息的陳列,分明是沒有任何女人住過的痕跡,方佳佳的臉色沉了下來。
方佳佳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當下就打了電話給沈清彥,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沈清彥正在開會,母親的電話叫他意外,電話裡的內容更是讓他百口莫辯,當下臉色就沉了下來,暗黑如鍋底。
會議室裡的下屬們看着上位的沈清彥,都在周圍人的眼裡看到了同款疑惑,他們所裡的戰神沈大律師,從來都是漠然淡定,又倨傲又意氣奮發,何曾看到過他接了個電話就臉色難堪至此的。
沈清彥掛了電話後,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諷刺的笑,笑得下屬們各個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出。
當天晚上沈清彥回到家時,顧小北剛剛做好了飯菜,就着早上劉姨做的海鮮,一餐晚飯很是豐盛。
沈清彥看着神色如常的顧小北,眼神中的不屑更甚,不過良好的修養讓他沒有當場發作,只不動聲色的坐下來吃了晚餐。
晚上的時候,顧小北從洗手間洗漱出來,被候在一邊的沈清彥拖着往主臥走。
“你幹什麼?”顧小北掙不開沈清彥鉗制在她手腕上的手,又跟不上他的腳步,只能出聲問他。
沈清彥把她拖入主臥,“砰”的一聲重力關上門,又把她一把丟到牀上,欺身壓上,冷漠的開口,“幹什麼?你說幹什麼?”
說完話,沈清彥手上使勁,大力的撕扯着她的睡衣。
“沈清彥,你幹嘛?”顧小北明顯被這樣的沈清彥嚇到了。
“幹什麼?”沈清彥面色森然的看着身下的人,“怎麼,自己做的事情不記得了?在這給我裝失憶?”
“我做了什麼?”顧小北滿臉的疑惑。
“今天媽來過,你之前和她說什麼了?”
“我說什麼了?”
沈清彥不屑的看着她,“不是你說的,我媽會知道我們分房睡?不是你說的,我媽會突然到這裡來?”
“我這房子買了這麼久了,我媽有鑰匙也這麼久了,從來沒有來過,不是你說的,她會特地來?”
“還假借着送海鮮的名頭,呵,我都替你們辛苦。”
沈清彥就這樣看着默不作聲的顧小北,以爲她是被拆穿了無法反駁,聲音更加的冷漠嫌棄,“顧小北,看不出來啊,你還喜歡告狀啊,你以爲是小學呢,還要老師主持公平?”
然後沈清彥端詳着身下人瓷白秀氣溫婉的面容,繼續諷刺開口,“顧小北,你爬了我的牀,逼着我娶了你,現在又在挑撥我媽,真沒想到,我竟然娶了這麼一位沈太太。”
顧小北默不作聲的聽着他的冷嘲熱諷,看着他滿臉的厭惡不屑,覺得一顆心絞着般難受,緩了好一陣,才艱難的苦澀的開口,“如果我說我沒有告訴媽,你是不是不會相信。”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她說成了肯定的語氣。
不過這也沒差,待她話落,沈清彥逼視着她,“相信?你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嗎?”
“顧小北,是你自己選擇分房睡的,現在卻賴在我身上,好啊,從今往後我們就同房,如你所願。”
話落,沈清彥俯下身,堵住她的嘴,用力的啃噬,用力的撕咬,就像一頭猛獸,把她當做一塊帶血的死肉,狠狠的咬住,不拆分落肚不鬆口。
顧小北無力抵抗身上人的動作,只能直直的看着他,任由他作爲。
沈清彥被她這樣清明的眼神看着,看得心裡發毛,更加深了身下的動作,粗魯激烈,逼着她慢慢的迴應他,逼着她慢慢的沉淪在他帶給她的歡愉和痛苦中。
最後的時分,沈清彥終於停止了動作,激烈的運動讓兩人身上都起了層薄汗,熱氣蒸騰。
在這滿牀的熱浪中,顧小北感受到沈清彥湊到她的耳邊,帶着熱氣的呼吸,卻語氣冰冷的在她耳邊啞聲道,“記得吃藥,不要再惹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沈太太,希望你不要有後悔的一天。”
然後沈清彥放開她,下牀去清理自己。
顧小北維持着剛纔的動作良久,直到聽到洗手間傳來開門的聲響,才快速的往牀沿邊挪,背過身,努力縮小着存在感。
旁邊的牀塌陷了一塊,是沈清彥上牀的動作。
沈清彥上牀後看到縮在一角的顧小北,並沒有搭理,自顧睡覺。
顧小北撐過了身體上的難受,努力告訴自己快點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卻無論如何都撐不過心裡的難受,只覺得一顆心不斷的往下墜往下墜,像墜入了一個無底洞。
後來,如沈清彥所說,兩人真正開始同牀共枕,過着夫妻間的生活,只不過,沈清彥比以前更加冷漠了幾分。
後來的後來,沈林和過世,一家人都很難過,等渡過了最難捱的那段時間,顧小北覺得沈清彥對她的態度好了那麼一點。
不會再一天和她說不上一句話,不會再當她如同空氣。
有時候兩人也會說上幾句,她也會壯着膽子頂撞他幾句,雖然他還是冷淡的樣子,但比之以前已經好了很多。
顧小北想,那麼就這樣吧,就這樣過下去吧,只要還能留在他的身邊,她怎麼樣都無所謂。
……
從過往的回憶中回神,顧小北的額頭已經被陽光蒸騰出了一層薄汗,她喝完杯中最後一口咖啡,扯了個不算笑容的弧度。
怎麼又回憶起了以前呢?
要不是剛剛導控室幾個女孩子問她關於初戀的問題,她想她是絕不想再去回憶那些的,畢竟現在的日子她已經覺得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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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時候,帝都突降暴雨,暖溼氣流加上百年難遇一次的強颱風光顧帝都,帶來了大風和大雨。
帝都是內陸城市,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強的颱風,更何況再加上暖溼氣流帶來的陣雨,一時間,帝都市民的出行都受到了影響。
大暴雨下了一天都不見停歇,很多地方都開始積水,學校開始放假,企事業單位也在考慮要不要停工,市民的正常生活受到了嚴重影響。
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新聞部的電話一個個幾乎都要被打爆,不是反應某某路段積水嚴重,就是反應某某小區居民家中進水,還有一個老舊小區不堪暴雨和大風的雙重重壓,整個屋頂都被掀掉了。
新聞部的同事們兵分幾路,趕往各個嚴重的出事點做現場報道。
晚上,沈清彥回家的路上接到方佳佳的電話,他的保時捷911停在了公司樓下,路上不確定有沒有積水,所以他沒有開回家,這會兒坐的是周放的車。
周放在仔細觀察着路況認真開車,沈清彥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了電話。
“喂,清彥,你到家了嗎?”電話那頭是方佳佳焦急的聲音。
沈清彥往外瞟了眼,“還在路上。”
“那你還要多久可以到家?”
“說不準,這邊路堵着,不知道要等多久。什麼事?”周邊有道路積水,所有的車子都擁堵了過來,沈清彥還真算不出他要幾點才能到家,也不知道自家母親催他到家幹什麼。
“我打小北電話從下午打到現在一直沒人接聽,剛剛還關了機,我本來想着問問她後天回來想吃些什麼,現在倒是有點擔心她人在哪裡,也不知道到沒到家。”方佳佳也從新聞上看到了外面是個什麼情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沈清彥頓了頓,平靜的回覆母親,“媽,我會聯繫她。”
“好,那你找到人後告訴我一聲。”
“好。”
沈清彥掛了電話,想了想,翻出顧小北的號碼撥了過去,一會兒後,手機裡面傳來機械的女聲,果然像剛剛方佳佳所說的,顧小北的手機關了機。
沈清彥捏着手機,看着暗下來的屏幕,眉心不自知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