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鬧鐘鈴響起的前一刻，沈清彥收回箍在顧小北腰上的手，然後翻了個身，平躺着，閉上眼睛。
手機鬧鐘鈴響，顧小北掙扎着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感覺手中的觸感溫熱緊繃，不由得又摸了下，咦，這個皮膚還蠻緊緻的嘛。
皮膚？
顧小北猛的睜開眼睛，人也慢慢清醒了過來，看了眼自己覆在沈清彥腹肌上的手，覺得有點玄幻，她居然抱着沈清彥睡着了？
看了眼依然閉着眼睛的沈清彥，顧小北做賊心虛的收回手，披上睡袍，翻身下牀。
前天晚上沒睡好，昨天晚上被沈清彥折騰了兩次，又做了半夜的夢，估計是腦子不清楚纔會抱着他的吧，顧小北搖了搖頭，努力爲自己找合理的理由。
不過萬幸，沈清彥還不知道，不然指不定怎麼嫌棄她呢。
顧小北一邊自我安穩一邊晃進了洗手間，沒有看到身後的牀上某人睜開清明的眼睛，嘴角往上扯。
這個傻女人，果然沒有發現他刻意製造出來的誤導，居然就這樣傻兮兮的中招了，真以爲是自己抱着他的了。
不過，話說這個女人剛剛是故意的吧？居然還在他的腹肌上來回摸，纖細溫熱的手指覆在他的腹肌上，讓他幾乎差點裝不了睡。
顧小北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沈清彥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下牀，慢悠悠的踱步到衣帽間去挑衣服，昨天洗漱完就睡了，這會兒他身上連個睡衣都沒穿，只一條浴巾遮在重要部位上。
顧小北從男人體型良好的身材上收回目光，暗自嚥了咽口水，她一直知道沈清彥的身材很好，屬於那種教科書式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她曾經記憶中的那個高瘦的少年早已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你看什麼？”沈清彥選好衣服回身，發現顧小北在看着他發呆，確切點說是看着他這個方向，而不是看着他。
顧小北迴神，避開他□□着的上身，只把眼光留在他的臉上，“那個，我去弄早餐，你洗漱完把牀整理一下。”
說完，顧小北就離開了臥室，留下一臉莫名的沈清彥。
這傻女人在指揮他做事？
沈清彥轉頭看了一眼凌亂的大牀，好吧，看在她昨晚聽話的份上，他就不和她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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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小北端了一鍋剛剛煮好的海鮮粥到餐廳，又把碗筷和蛋餅放到餐桌上時，沈清彥剛好穿戴整齊衣冠楚楚的出現在餐廳，時間算得剛剛好。
粥是用昨晚帶回來的海鮮煮的，有蛤蜊，蟶子，拆出來的龍蝦肉和螃蟹肉，放了一把芹菜粒和榨菜末，煮得軟糯薄稠，搭配上剛煎的雞蛋餅，很是豐盛了。
顧小北給沈清彥舀了一碗推給他，然後自己也滿上一碗。
整個吃飯的過程維持着高貴的氣氛：靜悄悄。
顧小北心無旁騖的喝着鮮甜美味的海鮮粥，連沈清彥瞥了她好幾眼都沒發覺。
沈清彥獨自暗忖，昨晚錄採訪的時候很多話的傻女人，怎麼這會兒一句話也沒有了。
又想了想，好像從她到沈家後，他還不曾見過她一次可以講那麼多的話。
所以當年她要填新聞系的時候，他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原來她在工作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是他不曾見過的樣子。
舀了一勺海鮮粥，沈清彥的目光落到勺子上一隻白白嫩嫩的蟶子時，頓了頓。
這個白白嫩嫩引人食慾的蟶子，怎麼看上去像極了昨天晚上躺在他身下的某個傻女人嬌嗔的模樣？
這樣想的同時，沈清彥感覺一身的燥熱，不知是海鮮粥太燙，還是天氣熱了，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掩飾般囫圇吃下海鮮粥，沈清彥站起身，被對面的顧小北叫住。
“你蛋餅還沒吃呢？”
沈清彥回神看了一眼，卻不想再在餐廳久留了，“不吃了，你吃吧。”
“這個是給你做的，粥太薄了，不夠飽的。”顧小北把餐盤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飽了，吃不下了。”沈清彥說完就去了客廳。
顧小北沒有再堅持，算了，他不吃就不吃吧，她可以當午餐。
等顧小北吃好收拾乾淨，沈清彥才又走了過來，“送你去電視臺。”
“啊？”
沈清彥皺了皺眉，“啊什麼啊，耳朵不好嗎？”
“不是，你幹嘛……”無事獻殷勤？
“我去高院，路過電視臺，你想坐順風車就坐，不做拉倒。”說完，沈清彥就拿了西裝外套和包，轉身去玄關穿鞋，看上去好像生氣的樣子。
顧小北反應了過來，“誒”了聲，利利索索的收拾好自己，背上包，拿過準備好的兩個紙袋，往門口跑去，“等等我，我坐你車。”
有免費車可以坐，不用擠地鐵，傻子纔會拒絕。
沈清彥站在電梯邊等了等，等到顧小北走近了才刷卡，一起去停車庫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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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到電視臺時，顧小北指揮着沈清彥把車停在了轉角的小路邊。
“幹嘛？”沈清彥語氣不太好，怎麼感覺見不得人似的？
顧小北前後看了看，確定沒人，剛想下車，就被旁邊的男人叫住。
“你這車太招搖了，被人看見影響不好。”
沈清彥都要氣笑了，作爲丈夫送妻子上班，還要畏畏縮縮的？
“你整天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
顧小北默了默，自動過濾掉他略帶諷刺的話語，拿過放在置物欄裡面的一個紙袋遞給沈清彥。
還沒等顧小北說話，沈清彥就快速開口，“我不餓，不要吃了。”
昨天中午吃冷掉了的不新鮮的三明治他已經很鬱悶了，這個傻女人不會今天還想要讓他吃冷掉的蛋餅吧。
顧小北一臉詫異的看着他，“這個不是給你的。”
“……”
“這個你幫我帶給正哥。”
“？？？”
“他上次說我煎的蛋餅好吃。”
“你把我們吃剩下的給蕭正安吃？”沈清彥一時不查，直接說成了“我們。”
顧小北心裡微微泛起一絲漣漪，語氣還是平淡，“不是，吃剩下的在這裡，我自己吃，給正哥的是特地給他煎的。”
說着晃了晃手上的另一個紙袋。
沈清彥一看，確實有兩個紙袋，“哼”了聲，“你倒是有時間。”
聽着沈清彥的語氣，剛剛的那些漣漪消失不見，顧小北捏了捏手指，“這個不花多少時間，順便而已。”
蕭正安對她很好，她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他好而已。
沈清彥覺得一口氣堵着，換了個話題，“我今天去南城出差，明天回來。”
“哦。”
“明天幾點下班發消息給我，我來接你。”
“啊？”
“明天晚上回家，媽說住在家裡。”沈清彥指的家是家屬院，不是他們兩人住的房子。
“哦，好。”後天早上要早起，確實住在家裡方便點。
看沈清彥沒什麼要交待的了，顧小北才又前後看了看，下車朝電視臺走去。
沈清彥看着人進了電視臺，纔開出小路，打了個轉彎的方向盤，和高院的位置背道而馳。
等到了律所，沈清彥下車前看到顧小北讓他帶給蕭正安的早餐，暗罵了一句，“白眼狼。”
他昨天聽到周放的話，想着今天早上沒什麼事，就繞個路送她去上班，結果倒好，她把他當快遞，給別的男人送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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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彥在辦公室處理完兩份文件，蕭正安才姍姍來遲，象徵性的敲了敲門，人就推開門進來了。
“我的早餐在哪裡？”蕭正安大咧咧的往沈清彥面前一杵。
沈清彥繼續看文件，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蕭正安一個大掌壓在文件上，迫使沈清彥擡頭，“小北發微信給我了，她讓你給我帶蛋餅的。”
沈清彥嫌惡的拿過一邊的紙袋遞給他，“我們吃剩下的，你拿去吧。”
蕭正安纔不會信他，接過紙袋當寶似的，“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啊，小北可是我認的妹妹，她對我可好了。”
看到沈清彥不虞的面色，蕭正安臉上掛上一個壞笑，“不過，你不會是吃醋吧？”
沈清彥嫌棄的推開他，“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從桌子上拿過一堆還沒安排人接的案子，往蕭正安懷裡一按，“你要是太閒，這些案子你自己去處理吧。”
蕭正安“嘿嘿”一笑，放下一堆的文件，“這些事情還是要靠我們英明神武名聲在外的沈大律師的。”
然後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問，“後來你昨天有沒有給小北做採訪啊？”
“……”簡直不想回答他。
沈清彥不回答，蕭正安也猜到了，不然按沈清彥的性子早就否認了，這會兒沒有否認，多半是做了採訪。
“看不出來啊，我們沈大律師的處女採訪居然給了沈太太。”蕭正安調侃。
湊到他面前，又意有所指的問他，“昨晚你們兩個還算，嗯，和諧嗎？”
“看來你是真的太閒了。”沈清彥要笑不笑的挑了挑眉。
蕭正安舉雙手投降，往後倒退，“好好好，我不打擾你了。”
說笑完了，蕭正安終於說起正事，“你今天什麼時候去南城？”
“下午，明天回來後就不進律所了。”
蕭正安點頭，“行，你有什麼要我跟進的案子和我說。”
“知道了。”
退到門口，正事說完，蕭正安依然一副正經的口氣，“清彥。”
“你還有什麼事？”沈清彥不耐煩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怎麼比女人的話還多？
蕭正安一臉正色的看着他，“如果你可以放下那件事情，就對小北好點，她……”
“她什麼？”沈清彥犀利的目光盯着站在門口的蕭正安。
蕭正安想了想，搖搖頭，“算了。”
然後退出房間，關上門，顧小北不會想讓他來插手的，他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沈清彥盯着被關上的門，神思複雜。
揉了揉太陽穴，沈清彥嘆了口氣，顧小北這個傻女人，真的是……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