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了秦家之後,三人也和秦家的孩子一起上學。
季向陽和蕭墨白一般大,兩人同班。
而童安和秦暮雲一樣大,兩人也是同班。
秦奕淮獨自一個人一個班。
至於季琳,則是和五兒關菲菲一個班。
以前上學的路上,只有三人,現在可變的熱鬧了,又多了四個人,就成了七人行。
季琳現在已經和關菲菲牽着手走路了,兩個小女孩子的談話很有意思。
“五兒,昨天老師要背的詩,你會背了嗎?”
“不會哦,季琳,你會背了嗎?”
“我已經會了。”
“哇,季琳好棒哦,背一下給我聽聽看。”關菲菲從小就不愛學習,學習對於她而言,純粹就是枯燥乏味。也只有學校的音樂課,她還有些興趣。
季琳立刻背起了詩歌,“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季琳背了整首詩歌,關菲菲拍起手來,“季琳好厲害,這麼快就會背了!”
秦奕淮走在前面,聽見了就回頭道,“誰會像你,這麼不用心念書。”
“哼,你討厭!”關菲菲嬌氣地哼了一聲。
衆人一陣鬨笑,季琳問道,“五兒,爲什麼你叫五兒,又叫菲菲呢?”
“你猜呢?”關菲菲故意賣關子。
秦暮雲在此時回頭,替她回答道,“因爲以前我們有五個人,蕭大哥,我,秦奕淮,加上童安,菲菲就是排行第五了,菲菲最小,所以她叫五兒。”
季琳想了想問道,“那我是叫六兒嗎?”
秦暮雲微笑,“可以哦。”
季琳小腦袋一轉,立刻又道,“我不要叫六兒了,我還是叫季琳。”
“爲什麼呢?”
“我不要做最小的。”季琳可憐巴巴道。
秦暮雲一怔,不禁被她的天真感染,笑了起來。
衆人也是一陣鬨笑。
關菲菲卻在鬧了,“什麼嘛,那我就是最小的嗎?季琳,明明我比你還要大兩個月,你要叫我姐姐!”
關菲菲從來都是最小的那位,還真沒有誰叫過她“姐姐”,對於這一點,她一直都深感不爽。
現在聽到季琳這麼說,關大小姐也鬧上了。
季琳撇嘴,“不嘛,我不要當最小的。五兒,你來當最小的吧。”
“反正我比你大比你大……”關菲菲開始重複同一句話,自我催眠一般。
衆人都很高興,一路上說說笑笑。
前方的童安,雙肩揹着書包,她不時回頭,微笑的臉龐掃向了身後的蕭墨白以及季向陽。
目光和季向陽一個對着,揚起一記漂亮的飛揚。
蕭墨白在後邊,扭頭望着季向陽隨口問道,“向陽,今天放學了,還要去練拳嗎?”
“恩,要去的。”就算是從童家到了秦家,練習武術這件事情,卻沒有因此而耽擱。
秦家找了專門的武術館,每天放學後,季向陽都會去那裡學習兩個小時。練完拳了,再回去秦家。
蕭墨白一張俊臉,很是奪目,他笑着道,“那我也一起去。”
“墨白,你要去哪裡?”童安聽見了,放慢腳步和他們並肩走。
“向陽在學武術,我也去。”蕭墨白回道。
※※※
一天放學之後,童安沒有和夥伴們一起回家,她故意說道,“暮雲,今天班級裡有點事情,要出黑板報,我就先不回去了,你們先回去吧。”
秦暮雲道,“我留下來陪你吧,一會兒一起和你回去。”
放任一個女孩子留下來,這讓秦暮雲覺得不合適,雖然當時,秦暮雲也只不過是九歲而已。
“沒事的啦,我又不會迷路,你讓司機叔叔送你們回去後,再出來接我吧。”童安笑着說道。
秦暮雲想了想道,“那好吧。”
秦暮雲這邊剛剛走,童安只在學校裡逗留了一會兒,就偷偷溜了出去。
童安之前去過那家武術館,所以認得路。聰明的童安,已經知道自己打車前往。
她順利地打到了車,來到了那家武術館。
武術館裡的人,認得這位童小姐。
立刻有人跑了過來,那是道館的姐姐,“童安,你怎麼來了?”
童安道,“我……我來找季向陽和蕭墨白的,不知道他們在不在?”
“他們正在練習呢,你過去看看吧,不過不要打擾他們哦,老師很兇的。”道館姐姐笑着說道。
童安乖巧地點了個頭,朝着對方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大廳,老師穿着束身服,他的腰間繫着黑帶子。他正在教導兩個少年,一個是蕭墨白,另一個則是季向陽。
兩個少年都穿上了束身服,腰間上帶子的顏色卻是不同。
蕭墨白是白帶,而季向陽已經是白黃帶了。
老師的聲音猶如洪鐘,而且很古板嚴肅,每一聲都像是在訓斥。童安站在教室外邊,悄悄地注視着他們,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擡腿!踢!用力!”
“用力一點,聽見了沒有!”
“現在蹲步!下盤要穩!背給我挺直了!”
老師在他們身邊打轉,不時地指責他們的姿勢不夠標準,並且矯正。
童安就在外邊站着一直看,這麼一看,竟然就看了一個小時。
等到中場休息,還是武術老師發現了她。
“你是誰?”老師詫異不已。
童安有些害怕這位老師,但是還是有禮貌地開口回答,“您好,我是童安。”
“童安?”老師狐疑。
而後邊的蕭墨白張頭一瞧,瞧見了童安的身影,他立刻喊道,“老師,她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認識的!”
“哦,原來是認識的!”老師應了一句。
童安笑了笑,老師一走開,視野一個開闊,就看見了蕭墨白,也看見了季向陽。
“Hello!”童安打了聲招呼。
蕭墨白走向了她,“童安,你也是來學武術嗎?”
“我……”童安來不及回答,就被人給打斷了。
季向陽也走了過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童安道,“我來看看。”
其實她是有些好奇,突然就想看看,他們放學後,在武術館練武的樣子。所以就忍不住好奇,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季向陽皺眉,“你是一個人來的?”
“恩,是。”童安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過來的?”季向陽繼續問道。
童安如實說道,“我打車來的。”
“童安,你一個人打車過來?”蕭墨白頗爲吃驚,天知道,她也只不過是九歲而已。
“是啊。”童安點頭。
“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蕭墨白不禁佩服。
“那當然!”童安揚起了下巴,有些爲自己驕傲。
“有人知道你過來嗎?”季向陽又是追問。
童安抿了抿脣,原本士氣高昂的聲音輕了幾分,“沒有。”
“所以,你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了,一個人打車過來,沒有人知道,你覺得做這件事很驕傲很偉大很了不起?”季向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尖銳,一向都是沉穩淡定的他,突然就怒氣橫生,對着她質問道。
※※※
在童安記憶裡的季向陽,很少會這樣的憤怒,更多的時間裡,他都是沉默的,淡淡微笑的。
突然之間,這樣的季向陽讓童安手足無措,“我……”
“童安,你太不懂事了!你難道不知道,會讓別人擔心?”季向陽苛責道。
童安確實一下子沒有想到那麼多,她只是想出來看看而已,她也有些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輕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墨白,你立刻打個電話回秦家,告訴他們,童安在這裡。”季向陽扭頭,立刻吩咐了一聲。
蕭墨白點了個頭,踱到一邊去,從包裡取出了手機。
蕭墨白在那邊已經開始打電話了,果然,秦家這邊已經因爲童安的不見而慌張。司機送了幾個孩子回秦家後,又趕去校園接童安,接不到人,就着急了。這邊還在找尋童安,卻沒有想到童安是來了武術館。
“是,秦爺爺,童安在我們這裡呢……她過來看看……對,很好,沒什麼事,請您放心吧……一會兒就回去的……車子過來接,也可以的……”
蕭墨白正在通話,斷斷續續的話語飄了過來,童安臉上一陣泛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興起的舉動,果然引起了衆人的慌張和焦慮。她當下自責,話也說不出來了。
蕭墨白掛了電話,就折回來,“好了,沒事了,車子一會兒就過來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童安小聲道歉。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的不是故意,可能會發生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遇見壞人遭遇不測!你能不能不要讓別人爲你擔心?不要做那些沒有意義又自以爲是的事情?”季向陽站在她的面前,嚴厲而近乎冷酷的話語,從口中說出。
童安完全愣住了,她本來已經很自責了,然而她不曾料到,季向陽會這樣的不通情理,這樣過分的指責數落她。
童安素來都是乖巧聽話的,鮮少犯過什麼錯誤,更不曾被人這樣指責過。
她只是想來看看而已。
她只是想來看看他而已。
此時此刻,童安紅了眼眶,望着季向陽道,“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我去外邊等車!”童安說完,轉身就走了。
季向陽凝眸以對,蕭墨白嘆息一聲,“向陽,你這又是何必,這次也沒有出事。”
“等到出事就晚了!”季向陽硬聲說道,他沒有追上去,只是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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