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倒抽了一口氣，氣氛到了此時此刻，真是僵持到了極點。
蕭墨白一貫微笑的臉龐，那抹笑意早就不復存在了，換上了極其冷酷的表情，正注視着他面前的女孩子。而蘇楠卻也沒有退縮，亦是這樣正面迎着他。四目相對，各自都有怒氣在蓬勃而起。
蘇楠深呼吸着，理智在瀕臨瓦解之中，她望了他一眼道，“我真的累了，今天不換了，我要回去了。”
蘇楠說完，再度就要離去，蕭墨白卻有了動作。
他一手抓起地上的衣服，另一隻手握住了蘇楠的手腕，又拽着她，進了裡邊的試衣間。
蘇楠咬緊了脣瓣，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蕭墨白拽着她進了試衣間，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站立着，呼吸都變得清楚可辯。蘇楠仰頭望着他，眼底有着掙扎。蕭墨白亦是望着她，眼底的冰冷漸漸被翻滾的情緒所覆蓋。
“我選的衣服，你就不喜歡了？”終於，蕭墨白開口問道。
“不喜歡。”蘇楠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彷彿在這一刻，她骨子裡的任性和倔強，全都爆發出來了，偏生就是不再願意順從他了。
他又是憑什麼這樣對她？
他當她是什麼？
“別人選的，你就喜歡？”蕭墨白冷聲質問，她的身上，那件衣服還刺痛着他的眼眸。
方纔瞧見的一幕幕情景，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宛如一根刺，紮在了心頭。
蘇楠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只覺得很煩躁，“不喜歡！全都不喜歡行了嗎！”
蕭墨白冷笑一聲，那笑聲讓蘇楠整個人不禁一顫，手中的衣服被丟擲在地，他扣住她的下巴，擡起的同時，低頭覆了下去。他的吻是激烈的，身上卻有着不屬於他的香水味，這讓蘇楠微微蹙了眉，“蕭墨白！唔！放開我！”
蕭墨白絲毫不肯放手，就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糾纏起來。蘇楠漸漸不敵，只被他壓制住了。蕭墨白扶住了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從她的裙子下襬處探了進去，隔着絲襪，觸碰到她的底褲，硬生生就要進去。
蘇楠的五官扭曲了似的，變得很難過，“你……住手！”
這裡是百貨大樓，這裡是試衣間，外邊還有那麼多人！
蘇楠就連聲音都不敢大聲了，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音量過大，就被旁人給聽見了。
這樣的處境，實在太過尷尬窘迫。
“蕭墨白……”蘇楠無力地呼喊他，只希望一切能夠停止。
“楠兒，向我保證，保證你以後不會再和別人出去。”蕭墨白的手還在她的私—密部位，好似威脅一般。
“你……你沒有權利讓我這樣保證！”蘇楠雖然動彈不得，但是理智還殘留着，她只知道，她是自由的。
“沒有權利？我是你的男人！”蕭墨白眯起眼眸，冷聲做了宣誓。
他的手指，亦是繼續往前探入。
“唔……”蘇楠忍受不住，只覺得又羞憤又屈辱，“蕭墨白，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
“說的真好。”蕭墨白笑了，但是蘇楠感受不到他的笑意，“從一開始，你就是這麼想的？”
※※※
就在這個時候，蕭墨白想起了起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冷靜，她的懂事，她的乖巧。
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她可以這麼無所謂，怪不得在他出差忙碌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一個電話詢問，就算是看見了丁秘書和他抱在一起的畫面，她還能忍受。所有的一切，只不過是在證明，她並沒有當真。
“你放開我……”蘇楠一味地掙扎反抗着，惹來蕭墨白更多的怒氣，他雙目冰冷，早已經被不可抑制的憤怒所矇蔽。
“楠兒，就算是遊戲一場，但是規則得按我的來！”蕭墨白一邊說着，一邊狂—野地親吻她。
“放手！”
“蕭墨白！”
“我讓你放手！”
蕭墨白開始解開她的衣服，蘇楠的呼喊，他根本仿若未聞一般。蘇楠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種悲憤。她的手推拒不開他，無力地握緊成拳頭。而後在剎那之間，揚手往他的臉上煽了過去。
啪——
蕭墨白終於停了動作，只是凝眸望着她，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
只是接下來的話，讓他的瞳孔不自覺地收縮了下。
“蕭墨白！你給我聽好了！就算是遊戲一場，我也有說不的權利！”蘇楠覺得掌心是熱—辣—辣的，那一陣刺痛感，觸及指尖，一直傳遞到心裡去，卻也不明白，究竟是因爲什麼，而變得這樣疼痛。
蕭墨白卻是一怔，只因爲被她那雙眼睛，通紅通紅的雙眼，鎖着氤氳水氣的雙眼所怔住了。
蕭墨白沉默着，說不出話來，英俊的臉龐，那面部線條格外的冷峻。
蘇楠望了他一眼，抿着脣衝出了試衣間。
而在外邊的衆人只瞧見蘇楠跑了出來，獨自一個人奔遠了。
大夥兒只能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好奇不已。
過了許久，蕭墨白才從試衣間裡出來。
他沒有半分異樣，只是整個人冷酷的駭人，讓人不敢親近分毫。
蕭墨白瞧了眼一地凌亂的衣服，衝着經理道，“這些送到我那裡去。”
“是是是，知道了。”經理立刻應聲。
蕭墨白沒有再多說半句，徑自轉身亦是出了百貨。
而在後邊一直隨同的人卻是鬆了口氣，不免議論起來了。
“噢，天吶，嚇死人了！”
“是啊，我的膽子都快破了！不是都說蕭少很溫柔的嗎？怎麼不是這樣的，明明就好凶好可怕啊！”
“對啊，我還以爲只有錦少這樣呢！”
“哎，中正集團啊，暮少最溫柔了，秦三少也是不好親近！”
“不過剛纔那個女孩子，應該是蕭少的女朋友吧？”
“大概吧，誰知道呢！”
“鬧了好大的脾氣，真是了不起！”
“而且還清場給女朋友選衣服，吶吶吶，真是太浪漫了！”
夜色已經深濃，蕭墨白走出了百貨大樓，只見外邊霓虹綺麗閃爍，蘇楠早已經沒了蹤影。
他拿出手機瞧了瞧，屏幕裡顯示出蘇楠的姓名，他終究沒有撥通，而是收起了手機。
蕭墨白取了車，往霓虹深處而去。
—
如今秦世錦已經成家，鮮少出來會相聚。蕭墨白的朋友圈子卻是廣泛，想要喝酒的時候，總是能找得到人的。方纔還推掉的娛樂活動，蕭墨白復又一個電話打過去詢問，“在哪裡。”
“不是有急事要處理嗎？”電話那頭，Mani笑道。
“已經處理完了。”蕭墨白道。
Mani一聽，立刻就報了地方。
蕭墨白二話不說掛了線，隨即驅車趕了過去。
那是港城的一家高級會所，蕭墨白停了車就往會所裡去。剛剛進去，就看見有人等在大廳裡。
Mani是漂亮的，就算在這會所裡，周遭還有女人相比，她也沒有遜色。
Mani一看見蕭墨白過來，漫步迎了上去。習慣地摟住他的胳膊，輕聲笑道，“走吧，大家都在包間裡呢。”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蕭墨白又恢復了一貫本色，亦是笑問。
Mani道，“當然是在迎接你呀。”
Mani這話並沒有說假，她確實是特意出來迎接他的。
蕭墨白笑着，卻不禁去想，如果換成了蘇楠，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她大概只會在包間裡等着他，而後瞧見他了，也是不急不慢的樣子。
“蕭少！你來了！方纔Mani說你有事，臨時來不了，怎麼着，事情解決了？”一進去包間，一行人正在喝酒作樂，瞧見了蕭墨白，其中一人笑嘻嘻地問道。
蕭墨白入了座，Mani替他倒了杯酒。
蕭墨白接過啜飲了一口，幽幽笑道，“當然。”
於是，衆人又是歡騰起來。
而這一晚，蕭墨白卻不似平常，輕鬆地就能和衆人鬧在一起。
Mani更是注意到，他一直在把玩手機。
蕭墨白確實一直在把玩手機，就拿在手中，靈活地轉來轉去，只是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Mani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拿着酒杯湊近他問道，“怎麼了？今天是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有很多，你想知道哪一件？”蕭墨白沉聲笑道，和她碰了杯。
又是這樣一貫的調調，彷彿抓不住似的，Mani也是習以爲常，她的目光瞥向他的手中，“在等電話？”
把玩的手機被握在手中，蕭墨白側目笑言，“拿着手機，就是在等電話？”
“那麼……”Mani頓了頓，又是問道，“是想打給誰嗎？”
電話在手中，除了等，就只有打了。
但是，讓Mani好奇的是，又是哪個人會讓他這樣坐立不安心思遊離了一個晚上。
蕭墨白笑了，“想打給你，偏偏你就在我的眼前。”
Mani當然知道他是在說笑話，從手裡取過他的手機，放到了茶几上，“我來唱首歌給你聽吧。”
蕭墨白任她動作，也沒有阻攔，“好。”
“想聽什麼？”
“只要是你唱的，都可以。”
Mani微笑，他還是這麼會哄女人開心。
Mani點了首歌，上去唱了。
在燈光朦朧五光十色中，蕭墨白端着酒杯瞧着她，但是他的視線卻也有些朦朧。
目光不着痕跡地瞥過手機。
蕭墨白笑了，有些自嘲似的。
既然是遊戲一場，他又何必這麼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