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這年的慶典,陸展顏早先就收到了消息。
所以這天晚上,她如約而至。
慶典安排在港城知名的酒店裡邊,豪華而內秀,由於並非是像之前中正的五十週年,所以也沒有當時那麼隆重。只是所有一切的排場,還是絕對普通小公司可以比擬的。光是這家酒店,就已經港城數一數二的了。
從大堂進去,走向慶典大廳,一路的紅地毯綿延。
有禮儀小姐說着歡迎,前方就是簽到處了。
今日的陸展顏,穿着很是簡單。
不過是一條白色及膝長裙,款式還有些顯得中規中矩,並不是什麼新穎別緻的。就連頭髮,也是將上班時候的髮髻散開打亂,稍稍一揉,就有了些蓬鬆的質感和彎曲,彷彿是特意打造的,卻又是那樣自然。
她在來之前,稍微補了下妝。
淡淡的上了一層,恰到好處的亮麗,也不會太過。
陸展顏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些名媛淑女,所以不需要太過誇張的修飾。
做回自己本色,恐怕纔是最好的。
陸展顏拿着金色手包,踩着一雙暗金色高跟鞋,就這樣走在紅毯上。
“小姐,請簽到。”禮儀小姐說道。
陸展顏微笑着接過碳水筆,在燙金的紙張上籤下自己的名字,而後順利地進了大廳。
富麗堂皇的大廳裡,賓客們陸續都到來了,此時已經風影綽綽,香檳美酒。那些漂亮的名媛千金聚在一起,那些商政名流們同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古羅馬風格的大廳裡,那些燈光閃耀着光芒,將這一切照亮,也照入了陸展顏眼中。
如今的陸展顏,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會膽怯會害怕會退縮的女孩子了。
面對這樣的場合,儘管心中不喜歡,可是這些日子裡或多或少也已經習慣。
陸展顏安靜地走在大廳裡,她的視線在衆人臉上穿梭着,而後她看見了唐仁修,他正在大廳的中央,身邊圍繞着無數名媛名流,風淡雲輕地談笑着,一派忙碌的景象。她並沒有上前,算起來自己也不過是旗下一家小公司的經理而已,也不方便打擾。
於是,陸展顏安然地來到了大廳一角。
“謝謝。”從侍應生的托盤裡取過一杯香檳,索性如此樂得輕鬆自在了。
而這邊還在和衆人的談笑唐仁修,他的視線亦是在人羣裡找尋,似乎是在找着誰的身影。他的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卻是迅速地掠過那些身影。最終,才那一排落地窗的角落處,看見了那一抹白色的纖細身影。
恰巧,陸展顏也瞧見了他。
隔着空氣,唐仁修朝她舉杯示意,而陸展顏則是禮貌地回敬。
※※※
期間有合作過的公司代表認出了陸展顏,微笑着迎上來,兩人便寒暄起來。
而後大廳裡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那名代表回頭去看,笑着說道,“原來是周氏的宋總,你瞧他們兩人,可真是登對啊。”
陸展顏笑着回頭望去,果然是宋文誠攜着周惜蕾一同到了。
再次看到他們,陸展顏卻纔發現,此刻的心,變的如此平靜而安寧。
一個英俊挺拔,一個清麗動人。
兩人相偕站在一處,格外的耀眼。
他們與相識的賓客握手寒暄,一對佳人慢慢地遊走在大廳之中。
其實在來的時候,也預料到他們會到。
五洲集團的週年慶典,以如今周氏的地位,也是一定會到的。
卻在此時,宋文誠的目光穿過人羣,精準地落在陸展顏淡淡微笑的臉上。
只是那樣遙遠地看着,就有些恍惚起來,下一秒卻聚了光。
陸展顏瞧見他已經發現自己,大方地應對,只在瞬間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繼續和身邊的代表洽談。
燈光是柔和的,亦是彷彿給她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柔和的顏色,她站在近乎迷幻的光影裡微笑,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她正和身邊的人說着話,慢條斯理的樣子,簡潔的白裙,顯得大方相得益彰。
只是從前,宋文誠就常常這樣凝望她的側臉。
那個時候,不過還是年少的年紀,他們還都是青春少年。
她的鼻子挺翹,眼睫毛又直又長,偶然一挑眉,看過來的眼神清亮如水,令人如沐春風。
在他身邊的周惜蕾,原本還在和周遭的賓客禮貌注目招呼,可是不經意間一個回眸,卻發現宋文誠正望着一個人。她有些愣住,心裡也是狐疑,順着那目光望過去,在綽綽交疊的人影果然捕捉到了那抹讓他逗留的身影。
周惜蕾的眼眸驟然一緊,有一股深深的嫉意從心裡升起。
那個女人,不就是陸展顏?
不會有錯的!
的確是她!
周惜蕾臉上是微笑,輕輕開口道,“如果想看她的話,你儘管走過去好了!或者,我給你拍張照片,放在你的身邊,讓你時時刻刻可以看見?”
自己身邊的人,對別的女人是不是在意,這一點周惜蕾不會沒有感覺。
宋文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平時對待她很溫柔也很紳士體貼,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但是她知道,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的心似乎不曾在她身上逗留。
那個陸展顏,縱然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可是卻那樣的充滿了衝擊力和破壞力。
如同一道牆,硬生生地阻擋在他們之間。
無論如何,她也彷彿跨越不過去。
她微帶嘲諷的話語傳來,宋文誠卻是並不在意,只是低聲說道,“今天的賓客很多,我會爲你介紹,你現在進公司了,要儘快熟悉。”
“你知道我不喜歡去記那些人!反正公司有你!”周惜蕾開口反駁,近乎是孩子氣的任性的,卻也是全然放心的。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公司的事情,你也該用心!”宋文誠漠漠說道。
周惜蕾抿了抿脣,有些生氣,卻沒有再說話。今天的慶典,也是宋文誠邀她來的,原本他們還在冷戰,他的邀請讓她挺高興。可是現下,他口口聲聲讓她以公司爲重,這讓她感到不快樂。
再瞧向了那個角落,忍不住狠狠地瞪向了陸展顏。
她,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
“陸經理,你和周氏的宋總也認識吧。”那名代表忽然問道。
陸展顏得體地微笑道,“五洲以前也和周氏有過合作。”
“難怪宋總一直看着你呢,如果不是他帶了未婚妻一起來,我都要誤會他是不是仰慕陸經理你了。”那人半是玩笑半是打趣地說道。
陸展顏聞言,只淡淡一笑,“王經理真是說笑了。”
“瞧,宋總還在看你呢。”那人又是說道。
陸展顏瞧着對方狐疑打量的目光,雖然不想有接觸,可還是回頭望了一眼。
她一回頭,就見不遠處的宋文誠正凝望這裡,目光如暖陽般溫柔祥和,彷彿只這樣看着,自己便是心滿意足喜樂無限。
怪不得這位代表會這樣說話。
他的注目,太會讓人遐想。
陸展顏不禁蹙眉,感到有些煩躁。
而他身旁的周惜蕾,秀美豔麗的臉龐帶着笑容,眼神卻是微微陰鬱,眸光如刃狠狠的看過來,陸展顏不避不讓,平靜地與她對視。半晌,竟是周惜蕾移開了目光,頗有些強硬的挽着宋文誠走開。
“陸經理,周家千金方才瞧你的眼神很不善啊。”沒想到那位代表非但沒走開,還很不知趣地繼續調侃。
陸展顏淺抿了一口香檳,垂眸笑道,“怎麼會,周小姐是很大方的人。”
這邊正說着,門口又是一陣騷—動。
“呀,中正的錦總也來了。”
聽聞此言,陸展顏整個人一僵。手中的酒杯也輕晃了下,杯中的酒也就泛起了漣漪。
周遭的聲音有些大了,都是在議論着他,陸展顏站在角落裡,慢慢擡起頭來,這才望了過去。
秦世錦已然入廳,一身簡潔的黑色西服,並沒有講究,卻也是筆挺高貴的。他漫步走了進來,身形挺拔玉立,眉眼冷峻,略顯嚴厲的臉,在光線下突然有種可望不可及,冷漠禁—忌的美感,在一羣人中間很是顯眼。
立刻有人上前與他握手套近乎,他便停下來,遊刃有餘地攀談。
接着更多的人,也紛紛聚攏了過去。
“陸經理,抱歉,我先過去了。”與陸展顏說話的那位代表也終於離開了,想也知道是急於想要和中正拉近關係的。
陸展顏仍舊站在原地,瞧着對方走向秦世錦,笑容滿面地和秦世錦寒暄起來。
秦世錦的目光在人羣裡一掃,不着痕跡的掠過陸展顏,彷彿根本沒有看見她。
伸手取了一杯酒,紅酒在杯中顯出一種令人心旌搖曳的顏色來,映着他的眼眸卻是沉沉的冷冷的。
陸展顏只是低頭,喝下杯中的酒,又換了一杯。
正在此時,慶典開始了,司儀上臺一番熱烈的開場白揭開序幕,接着便請總經理唐仁修上臺致詞。唐仁修的致詞很短,他站在臺上,身形亦是挺拔漂亮,面帶迷人的微笑的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很悅耳,將底下的女人迷得七暈八素。
唐仁修的魅力,絕對的毋庸置疑。
短暫的致詞完畢,司儀便宣佈今夜的舞會開始,請唐仁修開舞。
燈光暗下來,樂隊開始了演奏。
臺下的千金名媛個個難掩緊張和激動,唐仁修此次並沒有攜女伴,所以開舞的話,勢必是要邀請在場的某一位。
她們當然都迫切的希望,自己是那個能讓別人羨慕的幸運兒。
那可是五洲集團的唐仁修!
矚目焦點之下,唐仁修徐徐走下臺來,頭頂的燈光隨着他的走動打向場中。
陸展顏在人羣開外,那些人羣掩着,只覺得那束光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心中一跳,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而在另一處的人羣裡,秦世錦冷了一張俊容,似乎預料到接下來的情景。
果不其然,在衆目睽睽下,唐仁修筆直地走向陸展顏,而後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展顏微微一怔,只覺得有些尷尬。她能清楚察覺到周遭的女人紛紛投射而來的目光,那些羨慕嫉妒的目光。太過引人注目,這並不是陸展顏想要的,可是現在卻又拒絕不得,不好在這個時候回絕,否則只會更加遭人非議。
陸展顏只得硬是放下酒杯,將手放進唐仁修的手。
※※※
在衆人的注視下,唐仁修挽着她滑入舞池中,鋼煉筆直的身形,清雅俊俏,帶着陸展顏翩然起舞。
舞池中央,男人黑色禮服翩然,女人白色裙襬飄揚。瞧得出來的,便知道是唐仁修帶的好,而瞧不出門道的,就會覺得這兩人默契實在太好。
“那個女人好像順安的經理吧,難道她就是唐總的女伴?”
“很有可能啊,不然怎麼會直接找上她。”
“長得也不怎麼樣啊。”
“就是,很一般的!醜八怪!”
舞池周圍,則是竊竊私語。
那些碎碎的話語傳入秦世錦的耳畔,他握着酒杯的手頓時一緊,眉宇也皺了起來。
一曲終於結束,驟然掌聲轟動。
舞池邊的秦世錦垂下眼眸,將手上的半杯殘酒飲盡。
音樂再次響起,唐仁修開舞后,沒能得到他第一支舞的千金們爭先恐後上前,邀請他跳舞。他是主人,自然也微笑接受。
而舞池裡也已經有了不少人舞動了起來,周惜蕾也被人邀請着步入了舞池。只是她雖然在舞池裡,眼睛卻是無時無刻的關注着宋文誠。
“錦總,有沒有榮幸和你跳一支?”秦世錦這邊,一直聚集着幾個名媛。
“錦總,我也想和你跳舞呢!”
“不如選我吧?”
秦世錦的冷酷,總是不近人情似的,所以讓人畏懼,可偏偏帶着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陸展顏在一曲舞畢後就下了舞池,目光自然地找尋秦世錦,卻發現他的周遭聚集着幾個女人,看來是要邀他跳舞。她不禁黯然,只想回到那僻靜的角落,又或者再逗留片刻就退場離去。
秦世錦瞧着那幾個女人,對着方纔說了“醜八怪”三個字的女人道,“我和不醜八怪跳舞。”
那女人神色一變,更是一怔,似是受了極大的羞—辱。
秦世錦卻是一言不發,徑自邁開了步伐遠離了她們。
陸展顏尚未回到那一方角落,宋文誠卻忽然立於眼前,溫溫笑道,“展顏,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我不想跳舞。”陸展顏直接拒絕。
宋文誠卻又朝她伸出了手,“剛纔不是也跳了?”
“現在我不想跳了。”陸展顏並不想和他有再多接觸,急忙就要轉身。
陸展顏剛轉過身,迎面瞧見秦世錦正朝她走來。
—
秦世錦冰冷了容顏,有怒氣隱忍,薄脣抿得很緊一言不發。
“展顏!”宋文誠在喊,輕輕地拉住了她。
“放手!”陸展顏煩不甚煩,輕聲呵斥!
卻忽然被秦世錦一把抓住了手腕,兩個男人誰也沒有放手,秦世錦冷聲道,“宋總,也來邀舞?”
宋文誠不甘示弱,“看來錦總也是。”
“那麼陸經理,不知道這支舞你給誰?”秦世錦的目光,像是利刃。
而她幾乎是有些無措地瞧着秦世錦,那雙眼睛正死死盯着她。他總是沉靜內斂的,就算危機來臨的時候也是深沉莫測的。然而此刻,他的眼眸裡卻似要冒出火來,彷彿是氣到了極點就要發作一般。
陸展顏只能道,“錦總,很榮幸和你跳舞。”
秦世錦露出一抹冷笑,衝着宋文誠,“宋總,承讓了。”
宋文誠只能鬆開了手,微笑立在原地,默默瞧着兩人的身影。
而陸展顏就這樣被秦世錦帶進了舞池裡。
他明顯是動了怒的,所以纔會抓的她手腕疼痛。陸展顏眼裡閃過惱怒,卻又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與他拉扯爭執,到時候弄得尷尬就更難堪了,只好略顯僵硬地跟隨他的舞步。
“怎麼?和我就不會跳了?”秦世錦卻靠近她,低聲問道。
陸展顏的身體微微後仰,眼睛望向別處,“我很久沒有跳了。”
華爾茲還是他教她跳,只是後來他走後,她就很少練習。
秦世錦的語氣平平,卻充滿了陰霾,“你剛纔和唐仁修跳的時候,倒是很放鬆。”
陸展顏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合適,雖然沒有擡頭去看,卻也知道他凌厲的目光射向她,令她渾身不自在。
就這麼跳着舞,音樂到了尾聲,秦世錦拉着她的手一挽,陸展顏穩穩的轉一個圈,秦世錦的手已經託到腰間,她下腰倒下去,頭髮幾乎要觸到地面。
這樣標準大膽的動作,讓陸展顏一驚,也讓在場的人一驚。
音樂停止,動作也隨即定格。陸展顏連呼吸都靜止,往上瞧着秦世錦,秦世錦一張俊容微冷,而後俯下身來。他的脣從她的耳際擦過,有潮溼的溫度,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背,將她緩緩拉起,“不要讓我看見,你再和別人跳舞!”
有掌聲在耳邊響起。
陸展顏只覺得臉頰有些熱,當她站穩後,只能僵硬地笑着,便鬆開他的手,踱到一邊。
所引起的小高—潮,也在之後立刻就散去了。
秦世錦卻已經有了新的舞伴,又開始起舞。
陸展顏只覺得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她不想再留在這裡。過了片刻,她疾步往大廳外走,將身後那些光影全都拋在腦後。
※※※
陸展顏剛走出慶典大廳,就有人從後邊追了上來。
在經過她身邊的手,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秦世錦抓住了陸展顏的手,一路往酒店大堂外直奔。陸展顏錯愕不及,沒有想到他會一下閃出人影。他的步子邁的很大,她一時跟不上,又穿着高跟鞋,途中還被他搞得拐了腳。可他還在走,根本就不管她的呼喊。甚至是粗魯的將她塞進車裡,踩下油門就走。
駛出酒店好一會兒,他陰鬱質問,“我準你和他跳舞了?”
是指唐仁修?
今天晚上,除了他之外,她也只有和唐仁修。
可那是開舞,她怎麼拒絕?
陸展顏忍着腳疼,蹙着眉頭卻並沒有迴應他的話語,只是溫溫說道,“你不是也和別人跳了。”
話一出口,就連自己都懊惱。
這是什麼話?難道她也是在吃味?
“我這是應酬!”
“我也是應酬。”
“應酬完了你的上司,還要應酬你的前男友?要不要再給你們開間房單獨相處方便敘舊?”他冷哼道。
“你說話要不要那麼難聽?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和宋文誠什麼事都沒有!”陸展顏的火氣也上來了,她本不想和他吵的,他怎麼就能將她逼出脾氣來?
“五洲集團總經理,家族企業繼承人,候選的未婚妻無數,你不要做夢了!”秦世錦冷聲喝着,握緊了方向盤一路的開,不再談宋文誠,反是說着唐仁修。
而那些奚落的話語統統傳入她的耳朵,讓陸展顏感覺腦子也漲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這些話語,就好似在提醒她,他也是高不可攀的,“你放心!我沒有做夢!也不會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因爲我根本就不配!地位,家世,錢,長相,我什麼都沒有!謝謝你好意的提醒,但是請不用再說了,我已經夠明白了!”
她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他聽得皺起眉頭,她開始大喊,“停車!我讓你停車!”
秦世錦卻並不停,依舊開着,只是放慢了車速。
沉默了一瞬,他開口道,“你去英國。”
“儘快處理完手上的工作,整理一下,就去英國。之前你也說過,想去英國旅行,既然想去,那就過去。我會安排好一切,你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只需要準備好簽證。到了那裡,你想住在哪個城市,就留在哪個城市。旅行也可以,遊學也可以,工作也可以,你去那裡。”
陸展顏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每個月我都會去看你,如果可以,每個星期我都會去。”秦世錦自顧自說着。
陸展顏卻覺得思緒一團混亂,咬牙問道,“秦世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