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受不了,那怎麼還會愛他?”王越傑又是問道。
愛他?
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的人,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愛上,那蘇楠也定然不想去愛上他的。
她全然忘記了其他,脫口而出,“我纔沒有愛他!”
好似這麼說了,就像是宣告了,更像是警戒着自己。
“你沒有?”王越傑卻是感到狐疑,分明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十分愛他的。他緊盯着蘇楠,突然壓低了聲音,沉聲說道,“其實,蕭墨白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只是你串通了他來騙我的是不是?”
王越傑的心裡,不得不有這樣的想法。
一切都太過湊巧。
如果之前蕭墨白就是她的男友,那麼爲什麼不公開?以蕭墨白的身份,他想莫家絕對會樂意。
只是當他追求被冷遇後,蕭墨白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以男朋友自居。
他無法不將這兩件事情牽扯到一起。
“怎麼可能!”蘇楠心裡一怔,是被他說中了要害後的惶恐。
“如果不是騙我的,爲什麼要隱瞞?”王越傑追問道。
“我……”蘇楠支吾了下,一時間腦子一片空白,找不到理由。
“剛纔不是說了受不了?既然受不了,又怎麼會和他在一起?你不是也否認了?你沒有愛他!”王越傑愈發犀利,字字句句都戳中着她。
蘇楠更加慌了,有些凌亂地說道,“我之所以隱瞞,是因爲我覺得沒有必要公開,我和他談戀愛,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是受不了,但是也沒有辦法了!如果可以選擇,我當然是不想愛上他的!可這是如果,你懂了嗎?”
王越傑眼中緊鎖着銳利,依舊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深邃,“那麼你的意思,我可以認爲,你是在做他的地下情人嗎?”
地下情人?
蘇楠頓時一暈,這都扯到哪裡去了。
“我不想再和你談下去,這是我的私事,抱歉,我去下洗手間。”蘇楠急忙說道,甩開了他轉身。
王越傑定在原地,注視着她離去。
而在另一頭角落裡和幾個女人在相談甚歡的蕭墨白,他的目光,早在方纔就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動靜。
蕭墨白並沒有上前,也沒有打斷他們。
瞧着王越傑走向蘇楠,和她在敘談。也看見了蘇楠的神色,有些許變化,而後蘇楠就走了,那個方向,應該是去洗手間了。
王越傑回過頭來,他的視線再次望向蕭墨白。
這一次,他們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互相朝各自舉杯,隔着空氣敬酒。
蕭墨白微笑,依舊周旋在這一羣鶯鶯燕燕之中。
酒店的洗手間裡邊,蘇楠站在洗輿臺前洗手。擡起頭來,瞧着鏡子裡的自己,妝容算不上精緻。而那脣瓣的顏色,卻是妖媚的紫,好似在等待,有人來親吻一般。轉念一想到,這口紅是他親自爲她塗抹上的,莫名的,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氣躁。
蘇楠擡起手,就着手背擦過了嘴脣。
一抹紫色,留在肌膚上。
她開了按鈕,用水沖洗乾淨。
沒錯,根本就不適合她。
……
從洗手間折回,蘇楠瞧了瞧人羣,王越傑在遠處也和一班富商名流攀談着。目光繼續找尋,蕭墨白換了個地方,只是身邊的女人也換了一撥,卻各個都是美女。她也不想過去,省的自討沒趣。
蘇楠不動聲色的,朝着窗臺走了過去。
乾脆一個人去外邊清靜。
窗臺很大,純歐式的風格,門一關上後,大廳裡的喧譁樂聲都阻隔了。
今夜有月亮,很是明亮。
夜空也算是清透,所以星辰也在閃爍。
剛纔在宴會大廳裡,暖氣打得太高,只覺得熱,現在到了外邊,涼風習習,有些寒冷,只讓蘇楠覺得挺舒服的,本也是畏寒的她,倒也不覺得冷了。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她剛進來一會兒,門被人推開了。
聽到腳步聲,蘇楠下意識地回頭,想着誰會進來,難不成又不是那個王越傑。
如果是的話,那就完蛋了。
然而,這一次的來人並不是他,卻是蕭墨白。
瞧見是蕭墨白,蘇楠頓時鬆了口氣,那份警備鬆懈了,“怎麼是你。”
“失望了?”蕭墨白笑着反問,“你以爲會是誰?”
“不是他,誰都可以。”蘇楠隨口說道。
蕭墨白走到蘇楠身邊,背身靠着欄杆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王越傑,剛纔和你聊了什麼?”
提起了王越傑,蘇楠不免鬱悶,“他說我是你的地下情人。”
“我有這麼榮幸?”蕭墨白挑眉,顯然興致濃厚。
“榮幸你個頭!”蘇楠回了一句,忍不住嘀咕道,“好歹你也是假扮我的男友,稍微注意一下身份啊。”
“我怎麼了?”蕭墨白問道。
“你和那麼多女人聊天,沒玩沒了,一撥又一撥的,別人就問我怎麼受得了,他會懷疑啊。”蘇楠儘量將談話內容縮短,幾句話概括了全部,“既然是我的男友,就稍微配合一點,至少在他面前。”
“我蕭墨白從來不會配合別人。”他並沒有正色放話,但是這句話卻是說得斬釘截鐵。
蘇楠蹙眉,應着他道,“是,你是大少爺。”
“而且,對一個要追求你的男人,我配合來做什麼?”蕭墨白又是一句,口氣很是不屑。
蘇楠瞪着他,“誰讓你是我的男友。”
“假的。”蕭墨白微笑,一針見血的兩個字,讓蘇楠反駁不出話來。
沒有錯,就是假的。
這種謊言,碰上一些文藝男也許還好解決,碰上了王越傑這種,遲早會被揭穿的。
“你父母就這麼迫切地要把你嫁出去?”蕭墨白淡淡問道。
其實蕭墨白也有些好奇,畢竟她從之前就已經開始相親。
蘇楠雙手靠着欄杆,望着夜空道,“這是我爸單方面的想法,什麼女大當嫁之類。”
莫先生也不單單是因爲這個,門當戶對更是首要。
蕭墨白竟頜首,“我覺得你家人的想法是正確的,像你這樣的,如果他們不盯緊一點,恐怕一輩子也嫁不出去了。”
蘇楠撇嘴,很是冷然,“我不稀罕。”
她根本就不期待嫁人。
也根本就不想。
……
“難道你想孤獨終老?”蕭墨白聽她的語氣,那麼輕飄的,又那麼堅定的,不免好奇。
許是眼前是星空的緣故,整個人也放鬆下來,蘇楠難得談起自己的心事,開口說道,“就算是嫁人了,又怎麼樣呢?人總是要死的,誰能長生不老?死了以後,不也是孤單的?就算還活着,也不能保證結婚了就不是孤獨終老了。”
“你好像對婚姻很排斥。”蕭墨白做了結論。
蘇楠道,“要遇見一個人很簡單,可是遇見一個對的人很難。要去求證,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對的那位,就更加難了。一開始也許是對的,後來也許也會錯。既然也許會錯,那麼還不如一早就不選擇了。”
“我好像在聽繞口令。”蕭墨白淡淡笑道,眼底有着隱隱的光芒。
繞口令?
似乎是有些像。
蘇楠側頭,望着他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
“的確很繁瑣。”蕭墨白卻也認同。
“就像你吧,身邊來來去去那麼多的女朋友,你找到對的那一個了嗎?”蘇楠問道。
蕭墨白仰起頭來,他的側臉,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蕭墨白道,“我不用去找。”
“爲什麼?”
“她們會自己到我身邊來。”他沉聲說道,眼底彷彿被星光綻放,閃耀無比。
這個回答還真夠自戀的。
蘇楠撇了撇嘴,卻也不得不認同,他似乎只要站在那裡,就會有一支足球隊的女人圍堵過來。
“那麼你就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嗎?特別想和誰在一起的嗎?”蘇楠純粹是好奇問道。
特別想要。
別想和誰在一起。
蕭墨白斜眼瞧着她,他嘴角的弧度飛揚,美好到讓她怔愣,他笑着說,“好像有。”
“誰啊?”蘇楠睜大了眼睛,好奇無比。
蕭墨白突然湊近她,在她耳邊說道,“你。”
“無聊!”蘇楠的舌齒有一瞬的不清楚,急忙回道。恰時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禁哆嗦了下,也找到了下臺階,“好冷,我進去了。”
深夜的時候,宴會結束。
在寒冷的冬夜裡,蕭墨白開着車送蘇楠回去。
車裡開着悠揚的輕音樂,蘇楠忙着用溼巾卸妝,爭取利用着一切可能的時間。
蕭墨白瞧着她問道,“什麼時候將口紅擦掉了?”
他的眼力真不怎麼樣!
都擦掉半天了!
“不是說不適合我嗎?”蘇楠回了一句,蕭墨白笑笑,繼續打擊着她,“的確不適合。”
等到了公寓附近,蕭墨白將車一停,蘇楠收拾着東西就要下車。
蘇楠道謝着就要開車門,蕭墨白喊道,“你知道爲什麼嗎?”
蘇楠回頭,“爲什麼?”
“因爲——”蕭墨白說着,拉過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拖向了自己的懷抱。
蘇楠已然措手不及,蕭墨白剎那低下頭,不再是禮貌的親吻臉龐。
他的氣息,他的舌,竄了進來,鑽入了她的口中。
這是一個真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