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散去,饒陽、狸陽、武垣三城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以往不同的是,如今三座城池都已經換了主人。
攻佔狸陽和武垣總共俘虜的燕軍尚有三千多人,子嬰同司馬尚商議之後從中挑選了兩千餘同饒陽軍沒有多大仇恨,沒有親人戰死在之前兩場戰鬥中的俘虜的補充入了饒陽軍,正巧湊了個整,子嬰麾下所屬的部屬達到了一萬人。
雖然饒陽糧草充足,狸陽武垣兩城的攻佔也收穫了不在少數的輜重。但是此時自己麾下的已經達到一萬人,後期不聽從邯鄲政令之後也很難再從邯鄲方面獲得補給,那麼這一萬人馬的吃飯問題就得自己解決了。
而且如今自己實際控制的城池已經達到了三個,部屬仍舊稱呼饒陽軍已然有些偏頗。
重返饒陽後不久子嬰便邀請司馬尚一同商討下一步何去何從。
至於狸陽、武垣兩城邯鄲會不會派遣縣令守將而來,則根本不在子嬰的考慮範圍內,現階段來了人子嬰也懶得理會。
“饒陽君,如是所言,不尊邯鄲政令,趙王派軍征討我等如是奈何?”聽完子嬰初步的想法,司馬尚第一反應便是這次不聽調遣,可以用狸陽之變搪塞過去,日後要是繼續不聽調動,會不會引來征討。
司馬尚說完,子嬰自然是不能直接告訴司馬尚:“本君掐指一算,以後幾年秦國會隔三差五的大軍壓境,趙國滅亡前沒這個精力來討伐了。”如果這樣的話哪怕子嬰是當代鉅子恐怕也會被蓋聶當做中邪了。
想了想合適的說辭之後子嬰說道:“如今韓國已然搖搖欲墜,秦國遲遲不滅韓國只不過是擔心滅掉韓國會讓其餘五國產生危機感,當年齊國強盛滅掉宋國便是因爲這一因素導致了五國攻齊,齊國因此甚至差點被滅掉。
而如今秦國若是徑直滅掉韓國肯定也會促使其餘東方五國再次合縱,共同抵抗秦國。現如今燕國積弱,齊國只求自保,楚國連舊都都丟了,魏國自從信陵君去世之後也是一蹶不振不斷地丟失國土,如今有能力抵抗秦國一二的便只剩趙國了。
所以說,滅韓之前,秦國肯定會盡量削弱趙國,使得趙國沒有能力再次組織各國合縱攻秦。
從這幾年的戰事來看秦國確實也是這樣做的,吊着半死不活的韓國不管,集中全力攻打趙國,以後幾年在秦國的強勢攻擊之下如果沒有大的勝蹟,趙國只能自保,這樣一來哪怕我們做些略微出格的事情,只要不明目張膽的改旗易幟,絕對不會有事的。”
這些道理彷彿就一層窗戶紙,捅破了也就那樣了,子嬰現今的狀態就彷彿一個事後諸葛亮一樣,憑藉自己對歷史的瞭解把日後戰爭的走向結合自己的一些分析給司馬尚講了出來。
而司馬尚也可以說是當時名將,子嬰說完,也當即便明白過來,感慨道:“如若六國君王皆通此理,何至於斯啊。”
“非是不明,六國人才濟濟,必有通達之賢士。然戰火未至,皆不願沾染兵戈,紛紛坐觀虎鬥,待到兵臨城下外無援軍之際,已難迴天。”子嬰回道。
司馬尚正在感慨之際子嬰又問到:“現如今我軍糧草充裕,但兵員亦愈加龐大,加之後期缺少邯鄲糧草援助恐怕不能長久,司馬將軍久統大軍,不知有何見教,解此危急。”
司馬尚聽完子嬰的話語略一思索開口道:“我倒是有一法,可舒此困。”
“偶,將軍但說無妨!”子嬰也想知道司馬尚想出的法子和自己有什麼不同。
“昔年吾與李牧大將軍駐守北三郡之時,糧用不足將軍同我迫於無奈,私下將布匹等貨物售與塞外異族,塞外苦寒之地,中原之賤物草原之上價比黃金,以此換取牛馬羊諸畜,獲利甚厚。
當是時,吾與草原之上數個小部落之長亦是相熟,吾可修書一封於其,當能續互貿之。且代郡守將多吾昔日從屬商貿之時北出長城應是無礙。”司馬尚平靜地說道。
子嬰一聽,當下便明白了過來,這就是最原始的國際貿易,用草原上急需卻沒有的貨物,換取草原上遍地都是的牲畜。而且司馬尚還有固定的客戶,之間的關隘守將都是他的老下屬也不會阻攔。
“那此事便全靠將軍操持了。”子嬰當即說道,和塞外的貿易搞好的話不但可以獲得豐厚的收益,而且可以藉此購進大量的戰馬,子嬰明白雖然現在車兵依然大行其道,但是終究會成爲過去式。
等馬鐙、馬鞍、馬蹄鐵三樣騎兵標配出世後,未來的戰爭騎兵纔是主力。
子嬰有心提出這三樣東西的設想,但是現在很顯然不是個合適的時機,一個幾歲的孩童能想到這些,任誰都會有所懷疑,只能過幾年再做考慮,然而馬匹的蓄積,騎兵的訓練倒是可以首先進行着。
胡服騎射之後趙國建立了一隻可以說是當時七國中最爲強大的騎兵隊伍,司馬尚對此當是極爲熟稔。
對於如何解決軍糧問題,子嬰也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可以和司馬尚的方案並舉,那便是屯田。當即對司馬尚說道:
“嬰有一策,不知可不可行,請將軍參謀下。近年來戰亂頻發,燕趙兩國百姓亡者極大,吾近日觀之,饒陽、狸陽、武垣三地皆有大量無主之荒地,能否發給種子耕牛農具,着令將士就近耕之,忙時務農,閒時操練。”
屯田之法,西漢時就已經出現,但是隻限於西北邊疆,直到曹操時期才發揚光大,對曹操一同北方提供了強大的物質基礎,成效頗顯。
子嬰只不過是將屯田的方法,提前數百年拿到了戰國時代而已。這可是後世經過歷史檢驗的,在荒地衆多的前提下能有效解決軍糧問題的方略。
“君上此意甚好,吾這就安排軍士在三城屯田。”司馬尚聽完子嬰的話後當即答道。
“司馬將軍還有一事,目前我軍以控城已達三座,兵員一萬,軍無名號難以稱之。吾意將我軍命名爲神州衛,將軍以爲若何?”
“全憑君上處置。”司馬尚答道,在司馬尚看來這都是些無所謂的小事,在戰國時代亦有很多部隊有專門的名號,最爲有名的便是先前魏國的“武卒”了。
然而對於子嬰而言神州二字對其意義重大,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奔流不息,靠的便是一代代的仁人志士的守衛,自己如今生在了這個時代,也希望自己能夠在華夏曆史上留下一筆,希望神州衛能夠成爲自己,平定天下守衛中華的第一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