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苦難的行軍

公子將閭的收入主要是宗正府每年撥給的奉金,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秦王的賞賜和朝中大臣的禮物,略一盤算八百金已經是他的全部家產。

然而劍一卻依然搖了搖頭說道:“一千金是我們的底線,若是沒有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劍一便作勢欲走。

看劍一這就要離開,將閭趕忙將劍一攔了下來說道:“千金之費我實在湊不齊,不知用其他事物相抵可否?”

聽到將閭的話,劍一緩緩地止住了步伐。

“我有許多王上賞賜的珍寶,之前諸位朝臣所贈之禮亦是多有名貴之屬,用之抵二百金足矣。”

將閭咬着牙說道。

將閭的話讓劍一也是有些詫異,要知道一千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來的。

當年秦國收買趙王寵臣郭開叛變,所費也不過一千金而已,當燕猛告訴自己實情,並傳達鉅子的命令之時,劍一也覺得從將閭這裡摳出一千金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過因子嬰之命,劍一還是前來一試,沒曾想將閭竟然真的捨得千金之資來求購子嬰的頭顱。

出了這一千金,將閭這裡除了這一座府邸,恐怕便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畢竟他得把秦王的賞賜和之前收的一些孝敬全部都算上才湊齊這一千金。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將閭對子嬰的恨意之深。

爲了方便劍一拉走這巨量的金銀,將閭專門爲他準備了一輛馬車。

隨着一件件物品被放到車上,將閭也是一陣陣的肉疼,這些東西一去他將閭可就完完全全的步入了“赤貧”階層,口袋裡比之一般的平民還不如。

除了現成的黃金之外,兩個奴僕每往車上放一件器物,劍一便在旁邊爲其估一個大致的價值,直到將閭府上所有珍惜之物全部放到車上,根據劍一的計算還差十餘金。

“公子你看還有十金的差額。”劍一“善意”的提醒道。

這人竟敢對墨門的鉅子有暗害之心,按他的想法直接殺了就是了,以免留下後患,不過鉅子仁慈只不過是坑他點錢財,劍一對自己的作爲完全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其實按照將閭拿出的珍寶,按照市場價值早就超過了兩百金的額度,不過劍一看將閭對這些東西的價值一竅不通在折算的時候故意壓低了價格。

聽到劍一的提醒,將閭也是有些爲難之色。

“先生,這已經是我全部的身家了,實在是已經拿不出一錢金錢。”將閭回道。

“聽聞王上曾賜予公子一把百戰神兵?”劍一不着聲色的提醒道。

公子將閭素來喜好舞刀弄槍,故而秦王曾經賜予他一把據傳可透木三紮的神兵,公子將閭昔日曾在衛尉府上,當着衆人的面吹噓過,恰巧當時劍一也正在衛尉府上作客。

這把“神兵利器”確實是公子將閭的心愛之物,據聞雖然是由鐵打造而成,然而不知何故這幾件兵刃卻不像一般的鐵製兵刃那般的或軟或脆反而十分的堅硬。

然而在造出這一把神兵之後,當時的鑄造師卻無論如何也不能造出第二把質地如此優良的鐵劍。

這把劍到了將閭手上之後,平日裡將閭甚至捨不得輕易示人。

只不過這等時刻也顧不得太多了,自己已經傾盡了家產,又何妨一把神兵利器,只要能夠摘下自己的仇人子嬰的頭顱,所有的捨去都是值得的。

把這把寶劍加上,這才堪堪湊夠了劍一所需要的一千金。

劍一走後將閭第一時間將幫忙搬東西的兩名家僕殺人滅口,畢竟自己僱傭刺客刺殺長安君的事絕對不能透露半點風聲。

只不過將閭不知道的是,劍一在出了他的府邸之後,繞了一個大圈在確定沒有人尾隨之後,徑直把一車的東西去了子嬰府上。

……

劍一走後的數天,將閭完全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

子嬰的生死,他早就派人出去打探,然而卻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一天將閭府上的家奴興沖沖的跑跑到了將閭的寢室裡。

“長安君那邊有消息了!”

這幾日裡將閭一直安排府裡的下人打探長安君的消息,然而這幾天長安君那裡確是平靜的非常一點消息沒有,也致使他們每每受到將閭的責罰。

這一日他們終於有了一點成績,從長安君府中出來採購的一個下人嘴中得到了君府的最新動向,當即便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告知將閭,希冀能夠得到兩個賞錢。

“快說,是不是長安君出事了?”將閭一聽激動地跑了過去握緊這個奴僕的雙肩面帶欣喜的問道。

不過話一說完將閭也感覺自己表現的這麼明顯有些不妥,趕忙放開雙手,故作平靜的繼續問道:“長安君府有什麼變故嗎?”

這個家奴也被方纔將閭的舉動嚇了一跳,見將閭緊接着恢復了“正常”這才徐徐說道:“長安君並沒有什麼變故。”

“我聽長安君府中出來採買的下人說,長安君府上新換了一個侍衛統領。”這奴僕唯唯諾諾的說道。

“就這個?”將閭虎目一瞪繼續問道:“難道沒有別的消息?”

“沒了。”

心情陡轉之下將閭的頗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示意這名奴僕下去,這等事情根本不是他所關心的,他想知道只有子嬰有沒有被刺殺。

爲了刺探到這一消息,這奴僕也花了十錢買了一壺酒“賄賂”長安君府出來的採辦,本想憑藉着這消息能夠得點賞賜彌補自己的損失,沒曾想卻是白花了錢,根本沒有絲毫回本。

就在這奴僕臨出門之際突然間轉過頭來加了一句話:“聽說那個侍衛統領名叫劍一,乃是咸陽城中有名的武師。”

聽到這話,剛剛坐下的的將閭陡然站了起來。

“你說那名武師叫什麼名字?”

……

聽到這一消息,將閭雖然神經大條,但哪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被耍的非常慘,直接從高高在上的王子,步入了“無產階級”。

然而這等事卻偏偏不能跳出來指明,若是被人知道了他計劃買兇殺人不成,反而被子嬰坑了,恐怕沒有人會同情他,而且他將閭會成爲整個咸陽城的笑料。

更何況若是讓秦王知道他有手足相殘的想法,恐怕他這個公子是做到頭了,說不定會被直接貶爲庶人。

故而雖然自己吃了天大的虧,然而卻只能打碎了牙齒含着淚水往自己肚子裡吞,不敢讓別人知道。

然而緊接着一個更爲嚴峻的問題敗在了將閭面前,整個府中這會已經沒錢了……

爲了僱傭劍一去行刺子嬰,將閭不但把自己所有的錢財搭了進去,而且把從小到大秦王的賞賜,衆官員的孝敬也都一卷而空。

偌大一個府邸家將、奴僕、侍女的足有上百口人,不說賞銀單是每天的吃食便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可是如今整個府中卻只剩幾千錢的存餘。

這還是因爲劍一嫌棄這些銅錢加起來不過兩三金的價值,然而卻非常得重,不好拿這纔給將閭留下的,不然的話這幾個錢都沒有。

若是按平日裡的府裡花費習慣這點錢頂多能夠再支撐個七八天罷了,而且距離宗正府撥付諸位公子奉金的日子還有數月,因爲自己的失勢原先隔三差五便來給自己送禮的一些朝中的奉承之輩,也再也沒有過來過。

不得以將閭下令從即日起全府上下開始“苦難的行軍”計劃,以磨鍊闔府上下的意志。

具體實行起來就是府中的上上下下每頓飯只吃一些糙米,而且還是不加一點大醬的哪種,並且還不管飽就。連將閭自己也首先身先士卒,改變自己貴族一日三餐的習慣,而是像平民那般一天只吃兩餐飯。

將閭作爲之前較爲受秦王寵信的公子,根本不用爲用度發愁,光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的孝敬便可以讓他過得比較舒服,故而他府上的下人平日裡不說是錦衣玉食,但也是吃的不錯,日日能見到些肉腥。

這個決定一下,闔府上下頓時叫苦連天,時間久了許多人只能動用自己的積蓄出去打打牙祭。

沒有這個條件的將閭這些日子,明顯的瘦了許多,而且面有菜色。

哪怕如此府中剩下的這幾個錢恐怕也撐不過一個月去。

然而宗正趙平這幾日裡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秦王命令自己個公子將閭尋一個良師,秦王不過是隨口一提,他可不敢有一點懈怠,先後精心挑選了數名學富五車的博士官,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撐下一旬日的時間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公子將閭打跑。

只不過這幾日公子將閭卻突然轉了性一般,開始“勤奮好學”了起來,自己這次派去的博士官已經足足在那教導了公子將閭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據他自己說公子將閭雖然聽講不太認真,但對他也是挺客氣的。

不是將閭突然轉性,然而實在是不得以。首先這些日子以來天天吃不飽飯,將閭實在不想玩打人這等耗費體力的運動。

其二這次派來的博士官名叫彌齊,平日裡唯有一好便是吃,堪稱這個時代鐵桿的吃貨,不但愛吃而且能吃,每次前來教導將閭總會帶着一包吃食供自己餓的時候食用。

這包吃的在將閭看來無異於天神賜給的禮物,彌齊過來他可以日日蹭點好吃的,怎麼捨得把他趕走,甚至在將閭的強烈要求下,彌齊的授課時間甚至由兩天一次改爲了一天一次。

有了前面一羣同僚的遭遇作對比,一時間彌齊甚至有些受寵若驚,除了這個公子比自己還愛吃,沒見有多麼暴戾啊。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將閭府上斷糧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爲了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爲露餡,又不能派人出去借錢,爲了這事將閭這些日子愁的幾日幾夜沒有睡好。

作爲秦王公子的他怎麼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爲了吃飯而犯愁。

不止將閭,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每天注意着將閭府上的舉動,那便是把將閭“害的”如此悲慘的罪魁禍首長安君子嬰。

將閭府上有多少人這個一問便知,每天大概需要多少糧食也差不多能夠算個**不離十。

通過這些日子將閭府上買進的糧食數量,子嬰也明白這會將閭府上應該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第二步的計劃也該開始了。

子嬰雖然不找事,但也不怕事,既然將閭已經亮出了獠牙想把自己至於死地,子嬰自然不會這麼容易便放過將閭。

這一日,門可羅雀的將閭府上突然有一名衣着華貴的中年商人到訪。

若是往常這等沒有官位的商賈,將閭是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接見,然而此一時彼一時,自從自己被軟禁之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登門拜訪過自己。

蝦米雖小但也是海鮮,畢竟只要來拜訪自己或多或少的都得帶些禮物過來。

故而將閭十分熱情的派府上的奴僕將這名商賈請了進來。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公子笑納。”這商賈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極低,將閭坐定之後他甚至沒敢坐到榻上,而是首先取出一個十分精美的木盒,畢恭畢敬的遞給了將閭。

將閭強忍着自己內心的激動,裝作若無其事的取過木盒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放着整整十金之資。

若是在以往十金將閭可能還不放在心上,然而在這等時刻這十金卻無異於雪中送炭。

有些急不可耐的將這木盒收下,將閭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知先生奉此重禮,是有何求?”

商賈不似官員,官員送禮是爲投資,而商賈則更直接,一般是希望能夠爲自己的行商提供一些方便,這一點將閭倒是心知肚明,這個商賈給自己送禮,定然是有所求。

只不過將閭這會他也想不到自己一個被禁足的公子能夠爲他所提供什麼幫助。

“不瞞公子,小人所做的生意是和西邊的羌人往來。”一句話頓時讓將閭對這個商賈有些有些另眼相看。

羌是關中以西的少數民族,早先被併入秦國的義渠便是戎羌的一支,只不過如今的羌人分爲數十上百各部族,分散在廣大的西北地域,雖然對強大的秦國構不成威脅然而卻也屬於化外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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