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名將落幕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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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東越的最後一晚,子嬰同騶靈更是極盡纏綿之事,彷彿要將彼此深深地印入對方一般。

次日子嬰率剩餘的七千大軍離開東越,騶靈同一衆東越貴族一直送到山林之外。

“江戈隨我多年,那些歸降的族人若是鬧事,直接派他鎮壓便是。”子嬰同騶靈走在最前方細細說到。

扭頭看了一眼,歸降的東越八族的族主,無不一臉的苦瓜色。原本以爲秦軍撤了他們便可以陽奉陰違,名義上歸降於騶靈,而實際上仍然可以做自己的土霸王。

沒曾想秦軍這走都走不乾淨,竟然還留下三千軍隊,鎮守東越,以秦軍的戰力這三千軍隊足以抵擋三萬越人武士,有這支人馬在足以震懾他們不敢異動。

“你派軍隊留下,秦國朝堂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騶靈擔心的問道。

昨日子嬰已經告訴騶靈了,留下的這一支秦軍只聽她騶靈一人之令,騶靈擔心回到咸陽子嬰會因此問罪。

“無妨,東越雖已歸附,然內部矛盾頗多,原本八族並不安生,駐軍震懾合情合理。”子嬰微笑着回道。

還有更主要的一個理由子嬰沒說,子嬰進入越地之前便已經聽到驛報秦王派任囂統軍十萬征伐南越,兵鋒已至秦嶺一帶。

現如今看日子應該已經同南越族人交上手了。

近些年來一系列的勝利讓秦國上下都有一種秦軍戰無不勝的錯覺,感覺所有的敵人在秦軍面前均不堪一擊。

故而這次南征包括秦王在內的所有秦軍都對此次出征抱以極大的信心,認爲些許蠻夷而已揮手可滅耳,定然會同掃滅六國一樣,一舉而蕩平南越。

唯一對此感到憂心不已的恐怕只有子嬰一人了,如果子嬰沒記錯的話歷史秦軍今年的第一次征伐南越應該是大敗而歸,而自己身在會稽也無力勸誡秦王。

而且哪怕子嬰身在咸陽在也無濟於事,在整個朝堂的亢奮之下,自己的反對聲恐怕立馬就會被淹沒。

而秦軍的這次慘敗,也可以是自己在東越駐軍的緣由,東越已經歸附秦國,秦軍自然有義務都護東越不受兵鋒正盛的南越侵襲,而且要防止風俗相仿的東越南越互相勾連。

最爲重要的一點,不過三千人馬在如今的秦王眼中,實在不足掛齒。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終於到了要分別的時刻。

“你還會回來嗎?”騶靈含着淚輕聲問道。

如果有選擇,她寧願不做這越君也想跟着子嬰一起走。然而她也清楚自己雖然身份尊崇,但是在秦國當權者眼中也不過是蠻夷之地的女子罷了。

子嬰作爲征服者的身份,若只是佔有了自己秦王恐怕不會在意,然而若是像他這樣的統軍大將若是明目張膽的娶了身爲越君的自己,秦王便不能不考慮下子嬰的企圖了。

“乖乖等我回來!”子嬰颳了刮騶靈的鼻尖,說出了一句極爲親暱的話語:“在我回來之前,替我看好家。”

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隨着回程的軍隊向着會稽而去。

子嬰最後一席話說的騶靈在原地涕淚橫流。

也算是給了騶靈一個承諾,自己終究會回來而且把東越當成了自己的家。

從子嬰的安排也可以看得出來,子嬰是把東越當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也可算作自己的一個老巢。

萬一若是在咸陽有什麼變故,有東越在有騶靈和江戈在,至少子嬰便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王翦早就通過信使得知了子嬰未曾身死的消息,回到了會稽子嬰把東越的經歷在省略了自己同騶靈的事情之後,同王翦敘述了一遍。

王翦聽完也是爲子嬰的經歷感到嘖嘖稱奇,這麼算下來秦軍竟然只付出死亡兩人,傷不足百的代價便收服了東越九部。

至於派江戈率三千人留守東越一事,雖然王翦也不認爲任囂攻打南越會失敗,然而不過三千人而已,留下也就留下了就當是鎮守東越了。

然而歸程剛走了一半,王翦在看到一封緊急軍報之後,看向子嬰目光之中,便隱隱有一絲驚駭。

“怎麼大將軍,子嬰臉上難道長了花?”子嬰輕聲問道。

“長安君一看便知。”王翦說着便把手中的軍報遞給了子嬰。

子嬰取過一看軍報所載的赫然是任囂攻伐南越的最新戰況。

任囂此番出征除了一開始打過幾場勝仗,然而在大軍進入嶺南之後立時陷入了敵暗我明的境地,南越人往山林中一鑽根本找不目標。

而且越人們趁着熟悉地形,不斷地趁秦軍不備騷擾任囂,打完就跑絕不留戀,再加上瘴氣瘟疫橫行。十萬大軍兵入嶺南,還沒找到南越人的主力便折損了半數。

只得悻悻然的退軍。

“長安君之謀算,果然究極天人。”王翦感慨道,這一次恐怕整個朝堂除了子嬰沒有人能夠料到此次攻伐南越的失敗。

東越的奏報和南越的奏報差不多同時送到了秦王,當天便有一道敕令被髮往任囂軍中。

“任囂,兵敗失職辱沒秦軍,着令革爲庶人。”

歷史上的任囂雖然南越兵敗,但卻沒有受到如此重的處罰。

實在是他這次兵敗的時機實在太不湊巧,正趕上子嬰東越大勝。

誠然東越的實力難以同南越所比擬,南越的條件也更加惡劣。但是戰績的對比實在是太過刺眼。

一個僅僅出動了一萬兵力,付出不足百人的傷亡便拿下了整個東越之地。

一個出動十萬人馬,折損過半,竟然沒有一絲的進展。

如此一對比自然給了趙政一個任囂不過是一個草包將軍的印象。

吃了這麼大的敗仗若不是任囂此番出征乃是他趙政一力推薦的,也算是趙政的愛將,能不能保的住性命都是兩說。

這一年的秋天子嬰和王翦終於班師回到了咸陽。

秦王趙政出城十里迎接王翦和子嬰的歸來,極盡榮耀之事。

就在王翦同子嬰攻略東越的這一年春天,秦王派王翦之子王賁破燕王於遼東,擒燕王喜獻與咸陽。在攻滅了燕國之後旋即移師西攻代國,代王嘉不敵,率殘部欲北上投靠匈奴,被王賁追及擒住,代王嘉自殺。

可以說是現如今,除了孤懸東方的齊國,秦國已經佔據了天下的絕大部分。

燕代之流,早就被王翦、子嬰、李信等人打殘,不過苟延殘喘罷了,滅掉這兩國王賁也沒有過多的自信,以位如此便可以與自己的父親相當。

而此時王賁的心中對子嬰的敬畏之情,一如他的父親王翦一般,而這一切皆因爲自己手中去年子嬰留給自己的竹簡和一封秦王從咸陽發過來的旨令。

“以孤之見,逾年王上必伐燕代,咸陽之將論功當以將軍爲上,應擔此大任。燕代之流以將軍之才必輕而取之,竊以爲秦滅五國,齊必有所舉動,孤曾親歷之,齊之北境,兵備鬆散可爲突破,將軍可暫屯兵於燕,一旦有變揮軍而下,如此大事可成。”

這一封是當世別離之刻子嬰留給他的竹簡。

“將軍此番一出而平燕及代,奔馳二千餘里,頗有乃父之風,勞苦功高,更堪比擬。如今燕代已亡東方六國已去其五。然齊在,譬如人身尚缺一臂,願以將軍之餘威,震電及之。將軍父子,功於秦無兩!”

這是在他滅掉代國之後咸陽而來的旨令。

自己的每一步,子嬰竟然在一年以前便已經全部料到,並給自己指明瞭道路。

按長安君的說法,自己只需要待在燕國舊地等待時機,一旦齊國有變,長驅而入直接直搗黃龍便是了。

然而沒過多久,王賁便收到了齊國傳來的最新戰報,在齊王田建和齊相後勝的命令下,齊國的五都的精銳兵力都在向齊國的西部邊界囤積。

並斷絕與秦國的往來,直到此時五國皆滅的情形下,齊王這才後知後覺的搞清楚,秦國下一個目標和有可能便是東方六國中僅剩齊國。

一收到這一情報王賁更是對子嬰的謀略佩服的五體投地。

既然齊國如此識相開始按子嬰的推算把自己全部的兵力囤積到國土西陲的河濟平原,準備在此與秦軍決戰,自己自然不能讓長安君失望。

只等齊國調兵完成,自己便可從北向南長驅而下。

趁着這一段時間正好可以讓千里奔波連滅兩國的秦軍好好休養一下。

……

回到咸陽的王翦和子嬰自然是賞賜頗豐,單是黃金每人便被賞賜千鎰,其餘綾羅綢緞及來自諸國王室的珍寶美玉稀奇古玩更是不計其數。

畢竟兩人一個官拜大將軍處於人臣至極,一個受封長安君更是如今秦國唯一享有封地的封君,也是封無可封,便只得通過物質上的獎勵來補償二人。

回道咸陽沒幾天王翦便來到了咸陽宮中求見秦王。

“吾年老力衰,乞王上應允老朽歸老頻陽。”王翦低首言道。

“難道連老將軍也要棄孤而去?”趙政一皺眉頭,迴應道。

“蒙君王厚愛,王翦已位極人臣,然征戰一生多有傷損,如今年歲漸長,每夜舊傷疼痛難寐,雖有心爲君王戍守四方,實力不足也,還請王上憐憫翦爲國征戰,允吾歸老田園。”說道這裡,王翦徑直跪倒了地上聲淚俱下的言道。

大殿上香爐中一縷縷的青煙不斷地向上扭曲飛舞,趙政跪坐在御榻之上,一手不斷地撫摸的榻上的把手。

良久趙政這纔開口說道:“不知將軍於南越一事有何見解?”

聽到這一句話,王翦這才鬆了口氣,正所謂功高震主,如今他王翦便是這一情況,如今聖眷正隆短時間內還無妨,但是時間一長,以自己的軍功和在軍中的聲望,難免會讓秦王感到如哏在喉。

到那時候再想急流勇退,便爲時已晚了。

如今五國已滅,東方六國僅僅剩下齊國一家,說實話幾十年不聞兵戈的齊國根本沒被趙正放在心上,如今趙政擔憂的也是唯一有可能用到王翦的便只有讓秦軍吃了大虧的南越一地了。

趙政這句話,明面上在問王翦關於南越的看法,實際上是讓王翦在臨走前推薦一個可以解決南越的將領。

“老臣以爲,可破南越者非長安君莫屬。”王翦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我大秦人才濟濟,猛將如雲,老將軍爲何以爲破南越者非長安君莫屬。”趙政疑問道。

子嬰的能力,趙政自然沒有絲毫懷疑,然而王翦卻說出非長安君莫屬的話語。

雖然趙政的目的便是讓王翦推薦最爲合適的攻滅南越的人選,然而王翦此言還是讓趙政有些不自在,難道自己其他的將領都是吃乾飯的,除了子嬰就滅不了南越。

雖然王翦聽出了趙政話音裡的不悅,然而卻依然說道:“王上有所不知,先前任囂攻南越,王之衆臣包括老朽都以爲此戰必勝。

然唯有長安君以爲,任囂難以取勝,並置三千軍馬於東越防範南越北侵。

任囂之軍報,吾亦細看之,其行軍遣將並無大錯,若老夫親去恐亦難取勝。

東越之情與南越相類似,然長安君取東越如探囊取物之易,東越九部盡皆在其股掌之中,故老臣有此議。”

王翦說完,趙政也是驚詫無比,沒曾想子嬰竟然能夠再次提前預料戰爭的結果。

任囂的戰報,趙政並沒有細看,只是和東越之事一對比便直接認爲是任囂自身的原因,聽王翦這麼一說難道還另有緣故。

“將軍勞苦功高,爲秦國征戰一生如今年老理應好生修養,將軍之請孤準了。”雖然王翦破南越非長安君的提法,趙政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然而他還是同意了王翦的告老請求,准許他歸老頻陽。

隨着一系列戰爭的勝利,趙政自己認定的看法越發的難以改變。

王翦不失爲一名受人尊敬的老者,在軍中對子嬰也多有照拂。王翦歸老頻陽老家子嬰自然是一路相送,把這名自己前世今生都非常尊敬的戰國名將親自送到了老家。

對於王翦而言有如今的功蓋天下的戰功,已經足以告慰平生,能見證王翦的輝煌落幕,子嬰也是覺得非常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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