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連克三陣

四次交鋒,周軍三勝一負,那連續三日的勝仗,早已挽回了周軍前一次夜襲時的失利,亦使得七萬大梁軍士氣大振,戰意盎然,恨不得此刻就殺入太平軍兵營去。

而反觀太平軍,卻因爲連續三日的失利士氣低落,在修造好西、北、東三個方向的營門後,便死守營寨,再不敢輕易出戰。

兩軍對峙時,什麼纔是最打擊士氣的事?

是陣前鬥將時己方大將被敵將所斬?是被敵軍趁虛而入偷襲?還是糧草被截、糧草被斷?

皆不是!

最打擊士氣的事,那是雙方軍隊在正面戰場交鋒時敗於敵軍之手,若是敗地嚴重,極有可能一蹶不振。

衆所周知,當兩軍堂堂正正地正面交鋒時,謀略能起到的幫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多的考驗帶兵武將的武勇與否,麾下士卒訓練程度的強弱,以及雙方裝備上從差距。至於說什麼排兵佈陣,但凡是統兵將領,基本上都掌握着幾個管用的兵陣,若是連排兵佈陣都不會,何談統帥兵馬?

換而言之,當兩支兵馬堂堂正正地正面交鋒時,雖說是徒然無謂的消耗戰,但亦是驗證這兩支軍隊實力的時刻。在這樣的交鋒時落敗,會嚴重打擊己方士卒的士氣,使得他們不免心生不可能戰勝敵軍的想法。

戰勝的一方士氣如虹,恨不得擴大戰果,而戰敗的一方則惴惴不安,生怕敵軍再度攻過來。

而眼下,周軍與太平軍的關係正是如此。

自謝安三戰三勝打贏[天上姬]劉晴後,雙方攻守之勢徹底掉轉過來,先前二十餘日龜縮營寨的周軍,不時前往太平軍營寨前挑釁、搦戰。而先前擺出一副強勢模樣的太平軍,則反而變成了死守的一方,不敢輕易出營一步。

“痛快,痛快!——我軍三戰三勝,士氣如虹;賊軍連遭三敗,懼不敢出……”

“可不是麼!——這三日裡我軍亦殺了有過萬的賊軍,總算是替宋恕將軍討回一口惡氣!”

“瞎說啥呢,大人可是要全殲太平賊軍替冤死的宋恕將軍與那近萬騎兵報仇雪恨呢!”

在謝安帥帳內,三戰三勝的衆大梁軍將領可謂是士氣高漲、心情激動。畢竟再怎麼說。先前二十餘日他們終歸也是迫於太平軍的強勢,因此謝安決定避戰不出。儘管謝安已反覆強調那是戰術需要,但是多少也叫他們有些氣餒。而如今,他們反過來打地太平軍不敢出營,這是何等振奮人心的事!

心情激動的衆將領們並沒注意到。當他們提到宋恕將軍的時候,謝安的面色不禁有些尷尬。

“咳!——說起來,大人,我軍爲何不趁勝追擊,攻打太平軍營寨呢?”向來文質彬彬、近乎於儒將形象的大梁軍主將樑乘咳嗽了一聲,主動岔開話題替謝安解了圍。

哪怕是直到今日,樑乘也不覺得那夜謝安的謀略有何疏忽。先是用五萬周兵攻打北營與東營。吸引太平軍兵營內的兵力,說句難聽的,謝安那時就是在欺負劉晴兵少。

試想,謝安當時有八萬大軍。因此他可以動用五萬兵去打太平軍的兵營。在那內部空曠的太平軍營寨內,劉晴只有動用相近的兵力,才能夠阻擋住那五萬兵,而五萬兵。那也是劉晴手中兵力的全部。

倘若劉晴不中計,不向北營與東營添兵。那麼那五萬周軍便會改佯攻爲強行攻打,聚攏兵力直接推到太平軍的中營;而倘若劉晴中計,便會有另一支騎兵從西營殺入,使得太平軍腹背受敵。

這怎麼看都是對周軍絕對有利的局面,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劉晴毅然而然壯士斷腕,竟自己放火燒燬了北營與東營,毫不留戀地將其捨棄。這不單阻擋住了那五萬周軍的腳步,亦使得在這兩營的數萬太平軍能有工夫抽身退下,支援中營,聯合將宋恕那近萬騎兵圍死在營內。

毫不誇張地說,若非是劉晴在萬分危急的時刻亦能冷靜地想出這條絕妙的破解辦法,那幾乎就是謝安穩贏的局面。

可惜,太可惜了……

樑乘至今仍對那夜的變故報以深深的遺憾,畢竟他家主帥謝安就差那麼一點,便能將五萬太平軍一舉擊潰,結束兩軍長達近月的僵持。

“攻其大營?”似乎是意識到了樑乘的善意解圍,謝安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他,繼而搖頭說道,“起初是可以打的,憑劉晴手中那五萬兵,哦,現在只剩下四萬了,她絕對守不住可容納十五萬人的營寨!——但是,她自己燒燬了三個偏營,只剩下南營與中營,這就不好打了!”

樑乘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畢竟他曾也是一軍主帥,深知營寨大小與麾下士卒的多少有着緊密的聯繫,無論是寨大兵小還是寨小兵多,皆難以久守。

“可這樣的話,我軍恐怕要步前二十日太平軍後塵啊!——那劉晴連續三戰敗給了大人,縱然是末將這等愚笨之人,也知道她絕不可能再出營應戰,而大人卻又不強攻……”樑乘終於提到了他此刻最爲擔心的事。

“強攻,兵力損失太過於嚴重……”謝安搖了搖頭,說出了與劉晴相似的話。

正如劉晴所猜測的,謝安絕對稱得上是一位好主帥,愛兵如子,從不克扣將士的軍餉,反而屢次加以豐厚賞賜,這使得他在征伐西境叛軍後,在軍中一直有着不錯的好名聲。

雖然人人都說慈不掌兵,可反過來想想,作爲一名麾下的軍士,你究竟願意成爲謝安手底下的兵,還是長孫湘雨手底下的兵呢?

長孫湘雨至今未嘗一敗不假,可她所奉行的兵法太過於冷漠,必要之時哪怕是捨棄數萬兵士,這個心狠的女人也絕不會猶豫,完全具備兵家所言的用兵如泥的那份狠勁。在這個女人手底下當兵,無非成爲她的心腹。成爲她視爲可堪一用的棋子,否則,你永遠需要擔心有朝一日爲了取勝而被她當成棄子。

而謝安不同,哪怕戰局不利,他也不會拋棄一支作爲棄子的軍隊來改變不利的局面,畢竟來自後世的他,深知軍中任何一名士卒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很清楚作爲基層的士卒的苦楚。這是出身名門、素來心高氣傲的長孫湘雨所無法體會的。

正如劉晴所說的那樣,在面對着不利戰局。謝安寧可不戰,坐待時機,也不會徒然無謂與消耗麾下士卒的性命,要麼不戰,戰必有策!

“……不過。本府已派人聯絡到了馮何將軍那在外的九千騎兵,叫他們集合兵力,去襲太平軍在鄱陽湖東岸山林的糧倉,儲糧之地被襲,劉晴守不了幾日的!”謝安大喘氣地接上了後半句。

“襲太平軍糧倉?”樑乘吃了一驚,畢竟他這三日只顧着心喜連戰連勝,卻不曾注意到謝安曾派人聯絡在外的九千騎兵。叫他們去襲太平軍的儲糧之地。

“妙!——似眼下這等局勢,劉晴絕不敢分兵去救援鄱陽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馮何將軍將其糧倉燒燬……”大梁軍將領王淮驚歎出聲,暗暗佩服謝安在這等緊張的戰況中竟還記得早前派出去騷擾劉晴的那九千騎兵。

衆大梁軍將領自是想不到。充分運用手底下每一支軍隊的戰力,那是長孫湘雨教授謝安兵法的第一課。這就跟下象棋一樣,將殺傷力頗大的[車]、[馬]束之一隅,閒置在角落。這豈不是浪費戰力?

“原來大人不攻劉晴的大營,是想等其糧盡潰散……”樑成恍然大悟地說道。

“不錯!”謝安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太平軍與我軍不同,我軍還未至漢口時,[坑人王]李賢便請本府引誘出太平軍主力,將其拖在此地,爲此,我軍早早就做好了僵持數月的準備,初至漢口時,軍營糧草便已堆積如山。而太平軍則不同,他們的目的是取江東,因此,絕不可能在湖口兵營囤積太多的糧草,畢竟在劉晴看在,這些糧草在她擊敗本府後,還得再運往江東,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舉?何不直接運糧至江東,只下湖口留下些許糧草?——換而言之,太平軍在湖口的兵營,糧草絕對不算充足,更何況那日她自己燒燬了營寨,也損失了不少存糧,眼下她軍中,糧草絕對是一個大問題。既然如此,本府索性去襲了鄱陽湖,斷其糧道,坐待劉晴斷糧自潰,何必與其死磕、徒然犧牲軍中將士的性命呢?”

“大人高明!”樑乘、王淮等將領紛紛抱拳,由衷恭維。

說實話,謝安在用兵上其實並不怎麼高明,但是他前後卻得到了費國、馬聃、唐皓等一干將領的忠心,而手段遠遠高過他的長孫湘雨,卻只得到齊郝、漠飛等極少一部分人的推崇,這已足以說明什麼。

不得不說,長孫湘雨有時候行事確實叫人心寒,至今樑丘舞仍然對這個女人當年毫不猶豫捨棄掉高陽八萬軍民的一事而耿耿於懷。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鴆姬的兇名,那可絕非是空穴來風。

順便提一句,自懷了謝安的骨肉後,長孫湘雨似乎有了明顯了改變,不再像以往那樣鋒芒畢露,整日裡都笑吟吟的,對旁人亦是和顏悅色,不會再動不動就威脅,倒使得漠飛、錢喜等一干瞭解這個女人心狠的人,心下暗自詫異。

“大人,那我軍接來下該如何應對呢?”樑乘抱拳問起了今後的事宜。

“繼續跟劉晴耗!”沉吟了一下,謝安似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樑乘,輕笑說道,“只要她還沒能醒悟過來,她就絕對不可能在野外戰事中打贏我軍!——待過些日子,其軍中糧草盡時,她必定西撤荊州,到時候,我軍一舉將其擊潰!”說到這裡,謝安猛地攥緊了拳頭。

“……”衆大梁軍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似乎對謝安的話充滿了信心。

望着這一幕,秦可兒心中的納悶始終無法得以解惑。

哪怕是這幾日都在謝安身邊的秦可兒,也想不明白謝安究竟是使了什麼詭計,能夠接二連三地打敗她私底下的盟友[天上姬]劉晴。

眼瞅着帳內衆將眉開眼笑地抱拳退出營外。見四下無人,秦可兒想了想,帶着幾分媚態輕笑說道,“小奴恭賀老爺連戰連捷,早日平定賊軍!——老爺,有件事小奴有些想不明白……”

“哦?何事?”因爲三度打贏了劉晴,謝安這幾日的心情不錯,聞言笑眯眯問道。

“雖說小奴有些嫉妒,可那劉晴終歸亦是排名在小奴之上的四姬之一。而據老爺所言,此女聰慧異常,深明用兵之道,哪怕是老爺也不如她,可爲何老爺卻能三戰三勝呢?難道是兵陣選擇上的差別?”

“呵呵。”謝安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你也這麼想吧,可兒?”

“咦?難道不是嗎?”

微笑着搖了搖頭,謝安望着秦可兒,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秦可兒那是何等聰慧、何等善於揣摩人心的女人,見謝安露出猶豫之色。她心中頓時明白過來,露出幾分僵硬的笑容,帶着幾分幽怨口吻低聲說道,“既然老爺不方便透露。那小奴便不問了……”

望着秦可兒眼中的失落,謝安心中有些不忍,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不方便透露……好吧。老爺我也不瞞你,劉晴在這裡。犯了一個極其致命的疏忽!”

“……”秦可兒愣了愣,吃驚地望着謝安。

只見謝安低頭喝了口茶,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沉聲說道,“在注意到我軍戰時頻繁換陣後,不可不說她的反應很快,當即便下令轉換陣型,可是她忽略了一點,大梁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早前在大梁操練時,亦未疏於陣型上的排練演習,是故,叫大梁軍在沙場上臨時換陣,這不成問題,而太平軍……倒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那些人以往爲了避免被抓到蹤跡,基本上都是分散於各地,從不曾演練兵陣,而劉晴卻用他們跟大梁軍拼陣型,豈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未曾訓練兵陣的士卒,卻在沙場上頻繁換陣,這豈不是自毀陣型,自掘墳墓?”

秦可兒聞言面色一驚,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怪不得每次纔到了一半,太平賊軍的陣型就大亂起來……”

“兵陣,可不是帶兵將領掌握了幾招後就能順利在戰場上使用出來的,若是麾下的士卒未曾經受這方面的專門訓練,就算將領掌握的兵陣再是巧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事實上,並非是老爺我打贏了劉晴,是那四萬太平軍拖了劉晴的後腿,將這個女人的才能限制住了,倘若她有一支跟大梁軍相似的軍隊,輸的人絕對是老爺我!”

“就算如此,老爺能看到這一點,亦是很了不起了……”秦可兒有感而發地恭維着謝安,畢竟這個歲數還小他一歲的男子,已不止一次叫她吃驚了。

跟劉晴一樣,哪怕是她秦可兒時刻呆在謝安身旁,亦只考慮着戰事時雙方陣型是否合適這個明面上的事,卻忽略了最根本的因素,那就是,太平軍根本做不到像大梁軍那樣在戰場上頻繁換陣。

當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秦可兒心情複雜地望着謝安,像極了當年的長孫湘雨,畢竟後者一開始也是對謝安不屑一顧,但是久而久之,卻被謝安被騙到手……不,是暗暗傾心於謝安。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秦可兒想了想,問道,“若是劉晴不上當呢?”

“……”望了一眼秦可兒,謝安淡淡一笑,忽而岔開話題說道,“這樣吧,可兒跟老爺我玩個簡單的遊戲,石頭、剪子、布,石頭能贏剪子,剪子能贏布,布能贏石頭……”說着,他向秦可兒演示了一下,等她明白過來後,笑着說道,“來,咱們玩把遊戲先!”

雖然弄不明白謝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然而秦可兒卻也不好貿然追問,便順着謝安的心思,跟他玩這個看似簡單的遊戲。

“贏了老爺我,老爺我才告訴你喲!”謝安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秦可兒秀目一挑,她可不認爲自己會輸,畢竟她最擅長揣摩人心,但讓她很意外的是,謝安在出[石頭]的時候。分明是比她快了一步。

“一、二、三……”

眼瞅着謝安出了[石頭],秦可兒愣了愣,當即出了[布],雖然有些納悶爲何謝安會早她一會,可能贏過他,秦可兒亦是十分高興的,畢竟謝安說了,只有她贏了他,他才告訴她其中的關鍵。

“老爺。小奴僥倖贏了!”秦可兒帶着幾分歡喜說道。

而讓她意外的是,謝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響,忽而搖頭說道,“不,可兒。是你輸了!”

“咦?”秦可兒臉上的笑容一僵,不解問道,“不是說[布]能贏[石頭]麼?”

“是啊,[布]確實能贏[石頭],但是實際上呢,你輸了!”

“老爺可不許耍賴呀,明明是小奴贏了……”秦可兒有些委屈地望着謝安。

“可不是老爺我耍賴。”笑着搖了搖頭。謝安正色說道,“可兒,看似好像是你贏了,實際上。贏的人是老爺我啊!——因爲,老爺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出[布]!知道爲什麼麼?因爲老爺我知道,我會出[石頭],你要贏我。只有出[布]!——你呀,犯了跟劉晴一樣的疏忽喲!”說着。謝安親暱地擡手颳了刮秦可兒的鼻子。

“……”秦可兒呆呆地望着謝安,面色連連改變,望向謝安的目光中帶着幾分驚愕。

見她似乎快想明白了,謝安點頭說道,“人吶,都會有種佔便宜的心思,爭強好勝,想贏別人,這是本能,誰不想出類拔萃?誰不想贏過別人?——就跟剛剛老爺我提前出[石頭]誘你一樣,你因爲想贏,所以出了[布],這是本能。那劉晴也是一樣,老爺我叫大梁軍臨時換陣,該成剋制他們太平軍的陣型,以劉晴的才智,豈會看不出這樣一來他們太平軍便陷入了不利局面?她要贏我,所以她也換了剋制我軍的陣型,就跟可兒你果然與老爺我所想的那樣出了布一樣,你們都忽略了一件事,你們可曾想過,那究竟是你們的主意,還是說,其實是老爺我希望你們那樣……”

“……”

“更重要的是,劉晴對我軍使用暗號傳遞消息一事深信不疑,因此在聽到我軍中陣所傳出的叮叮聲後,她下意識地以爲是老爺我向樑乘等將領傳遞變換陣型的訊號,她也不仔細想想,戰場上那般混亂,就算能聽到那叮叮叮的聲音,可又如何聽得清,那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呢?——沙場上,可不似夜裡那般寂靜,能將聲音傳出十里地!”

“……”

“她滿腦子都是想破譯我軍新暗號的主意,滿腦子都是想剋制我軍陣型,好叫他太平軍佔便宜的注意,卻忽略了,那些東西不過只是障眼法,事實上,老爺我根本就沒有向樑乘等將領傳達任何命令,只是在中軍觀瞧罷了!——我軍之所以會臨時換陣,那不過是老爺我提前跟衆將領商量好的。”

“……”秦可兒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向來自負於擅長揣摩人心的她,眼下這才意識到,在揣摩人心這方面,她遠遠不如面前這個歲數還小她一歲的男人。

“小奴敗地心服口服……”秦可兒苦澀地笑了笑,繼而好似想到了什麼,遲疑說道,“老爺這般細緻的謀劃,泄露給小奴真的好嗎?”

“什麼?”謝安愣了愣,疑惑問道。

只見秦可兒咬了咬嘴脣,遲疑說道,“老爺與苟少卿不是一直很懷疑小奴麼?可老爺卻將這般緊要的事都告訴了小奴……老爺信得過小奴麼?”

“當然!”

秦可兒聞言一愣,驚訝地望着謝安。

彷彿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謝安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溫柔說道,“可兒,可是老爺我的女人吶,如何會信不過可兒?”

這,或許就是長孫湘雨口中的、謝安的弱點吧,上了某個女人後便下意識地將她當成是最親近的人之一。

倒也不能怪謝安,畢竟自幼是孤兒的他,總是會無意識地將跟他有關係的女人當成是最緊密的人,畢竟他也是思緒比較傳統的人,在他看來,既然得到了某位女子的身子。那麼就得履行相應的義務,善待其一生。

是故,儘管謝安頻頻出入風花雪月之地,但是卻從未與那裡的女子發生任何關係,簡單地說,他所喜歡的女人,他會想方設法去得到,事後亦善待人家;而對於某些並不是很心動的女人,他也不會去禍害人家。逢場作戲解解悶也就是了,儘管樑丘舞與長孫湘雨對此也是很不滿。

“女人……麼?”細細品味着耳畔那溫柔的話語,饒是秦可兒至今仍對謝安強迫佔有了她的身子而感到不快,但此時此刻,她心中卻有諸般甜蜜。尤其是[如何會信不過可兒]。

又一次,秦可兒發自內心地笑了,動情般摟着謝安的脖子,嗤嗤笑道,“老爺可真是會哄騙女人呢……似老爺這般善於揣摩人心的行家,此前恐怕是沒少誘騙無知少女吧?”

“喂喂喂,說的太過分了吧?”謝安搖頭笑了笑。無奈說道,“老爺我可稱不上是善於揣摩人心哦!”

“嘻,小奴才不信!”

“你啊……”謝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倒不是說他謙虛,只是擺着長孫湘雨那個妖孽在。謝安實在不敢說善於揣摩人心。

不知爲何,謝安忽然想到了長孫湘雨,雖說劉晴的智慧毫不遜色長孫湘雨,在那夜那等危機關頭。亦能想出那等妙招,破解了他謝安的必殺之局。但是。謝安依然覺得劉晴不如長孫湘雨,畢竟跟有心計、有城府的長孫湘雨比起來,劉晴也只是一個很聰明的小丫頭罷了。她還年幼,閱歷什麼的,遠遠不如長孫湘雨。

或許再過個幾年,劉晴多半會成爲像長孫湘雨那樣可怕的女人,但是眼下,她還只是一個聰明的單純丫頭。

如此想來,自己是不是有點欺負人的意思?

“嘿!”摸了摸下巴,謝安嘿嘿一笑。

“……”秦可兒美眸一眯,她太瞭解謝安這個令她很是嫉妒的表情了,她敢打賭,此刻謝安心中必定是想着[天上姬]劉晴那個女人。

不妙了……

這一仗,劉晴那小丫頭多半會輸……

在此之前,秦可兒一直覺得劉晴最終能夠戰勝謝安,將她從他的魔爪中救出去,但是在聽了謝安方纔那一番話後,秦可兒卻意識到,聰慧而少狡詐的的劉晴,恐怕不會是她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秦可兒甚至能夠預想,按照眼下的局勢發展下去,過不了幾日,周軍便能擊潰太平軍,將姿色不凡的[天上姬]劉晴獻到這個男人跟前……

更有甚者,秦可兒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劉晴一臉羞憤,倍感無助地被謝安壓在牀榻上肆意蹂躪的景象……

而到那個時候,她秦可兒又置身何處?

在角落默默地望着這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對着新歡肆意蹂躪?

那天下那衆多被拋棄的女人那樣,對謝安苦苦哀求?哀求他莫要再得到劉晴之後將她棄之不顧?

儘管這件事說出來恐怕會讓謝安都嚇一跳,畢竟他絲毫沒有染指劉晴的想法,但是在秦可兒看來,依着她對謝安的瞭解,這件事多半會發生。

只能說,謝安在個人作風上給秦可兒的印象實在是太差了,哪怕他這幾日多番展現領兵才能,也卻無法讓秦可兒抹消他貪戀女色的評價。

就算一個劉晴贏不過謝安,若再加上她秦可兒……

絕不能叫這個傢伙得到劉晴……

不、不是,是……唔,是絕不能叫這個傢伙贏!

對對,我秦可兒跟劉晴那個小丫頭也是同盟的關係呢,既然是同盟,自然要互相幫助,絕對不是怕這個無恥傢伙在得到劉晴之後將自己棄之如屣……

看來,得想辦法提醒一下那個不曉世故的小丫頭了……

“……”秦可兒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心情頗佳的謝安,方纔還由衷祝賀謝安連戰連捷的她,此刻一點也不想他贏,雖說她絕不承認劉晴若是戰敗被俘,會嚴重地威脅到她在謝安心中的位置。

可是如何才能提醒那個不曉世故的小丫頭呢?

對了,這傢伙說過,他對付劉晴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地用無關痛癢的小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叫她難有餘力去細想,換而言之,自己只要提醒劉晴,無論是那暗號那其他什麼,都是這傢伙故佈疑陣的舉動,單拼智慧與謀略,劉晴不見得會輸……

望了一眼謝安肆意那揉捏着她胸口飽滿處的大手,不由開始動情喘息的秦可兒低着頭,美眸閃過一絲異色。

“老爺,明日去賊軍營前搦戰時,小奴着女裝好麼?”

“爲何?”

“唔……可以藉此羞辱賊軍呀,介時小奴伺候老爺在陣前吃酒,賊軍瞧見了,必定大怒,出營應戰,那樣,老爺又能贏一場了!”

“這招還真是不錯……呼,可兒的身體還是那樣緊湊啊……”

“哎呀,老爺你……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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