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以木之所以倒下去,其實是因爲煉蒼看到了韓北洋,就把她拉扯進了空間趕緊給這個捨己爲人的蠢徒弟療傷。
餘以木從煉蒼口中知道韓北洋帶着軍隊來了也就放心的在煉蒼這裡躺着。
煉蒼也不知道在哪兒搞出來一個巨大的鼎,鼎裡煮着溫熱的水,他直接把餘以木丟進去,然後一同丟進去的還有各種各種的草藥,一會兒的功夫餘以木身邊的水就變成了淡淡的緋紅色,接着又轉變成白色,綠色,最後是褐色……
餘以木的面色也跟着轉變,從最初的蒼白無血色,到後面的逐漸恢復正常,然後恢復紅潤……
時間,像是很長,但實際上並不長,不過是從山裡到醫院的距離,餘以木身上的傷就以鬼神般的速度癒合,所以,韓北洋抱着她闖到急救手術室裡,一番檢查後,醫生說沒檢查出問題時,韓北洋都急的掏出槍擺桌子上,“怎麼可能沒問題!你們仔細檢查!”
醫生們有的被嚇着了,女護士更是泫然欲泣的哭了出聲——
“韓旅長……她真的沒事啊!一點傷都沒有!真沒有!”
“是啊……不信您自己看啊……”
一個醫生壯着膽子說着。
韓北洋皺緊眉心,他不是那種喜歡用強權欺負人的,直接道了句“全都出去”,這麼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後,在手術室直接把餘以木的衣服脫下,不帶任何雜亂念頭真的是一點點檢查——
竟真的完好無損?
可是,那些血跡……尤其是她路上嘴角溢出的血,還有她鼻子裡的血,這些都表明她真的受了傷。
可她爲什麼……又沒有外傷?而且……也不醒過來?
餘以木也想醒啊,可煉蒼不讓。
煉蒼在跟她嘮嗑,“其實今晚的雷並不是朝着你去的,是朝着爲師……你今晚的所作所爲,更像是間接替爲師擋劫了,因爲你是人,所以,沒有直接劈了你,但那些雷卻是真的實打實在威脅我,想讓我出來,我中間出了一次,但是不敢逗留,因爲我一旦出來,別說你,怕是何家,整個村莊都別想活着,爲師的天雷劫數,必然會把整座山都劈平,而那塊大石頭……也是帶着天雷的,你自然避不開。所以……徒弟,好徒弟啊!辛苦了!”
煉蒼說完,餘以木聽完後,表情很是複雜——
“所以,大師兄說幫你擋雷劫?白擋了?還是他騙我們?”
煉蒼一皺眉:“騙倒是沒有,他是真的擋了,可只擋了一半,天道複雜,有句話你應當聽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許煉蒼這話說的餘以木贊同,“嗯,那現在呢?師父你?”
“這次爲師是真逃過了雷劫,應該可以飛昇,剛纔那道白光看到沒?那就是爲師能飛昇的證據……嘿嘿。終於過了劫數……”煉蒼很開心,但餘以木不知道怎麼了,有些不開心,說不出的情緒瀰漫在心窩裡,“所以,師父要飛昇,離開徒兒了是嗎?”
早就說過,餘以木在不知不覺中把許煉蒼當了自己的親人,飛昇是好事,這是修道者的終極目標,可是……餘以木真的捨不得,不等煉蒼說話就抱住了他,“師父,我會想你的!”
許煉蒼又何嘗捨得餘以木?
餘以木是唯一一個他賞識的徒弟,而且還是個願意爲他豁出命的徒弟,這多難的啊。
所以,他道:“爲師還沒想好飛不飛,先這樣,你先回去吧,再不醒過來,韓北洋估計要瘋了。”
該死!
餘以木這才記起來韓北洋!本來她剛纔就要起來的,就是因爲煉蒼跟她嘮嗑……所以,餘以木猛地就從空間裡回來,卻還沒睜開眼就聽到韓北洋的——
表白!
“醒過來,好麼?我以後不從軍了,我只陪你,去哪兒都行,陪你看店,陪你去收古董,陪你做你任何想做的事,甚至你想去道觀,佛堂,我都陪你。你……只要你……醒過來……”
餘以木前世到今生都沒有聽到過韓北洋哭,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麼?餘以木從沒想過要韓北洋爲自己哭過,她緩緩地睜開眼想看一眼韓北洋哭泣的樣子,卻看到的是他握着自己的手,額頭抵在自己的手上,再然後,似乎感覺到什麼,韓北洋倏然擡起頭,那張俊美帥氣的臉上,淚痕猶在,硬朗的線條帶着象徵脆弱的淚珠,讓餘以木的心狠狠一疼。
韓北洋只怔了一瞬間就一把抱住了餘以木,緊緊地抱着,餘以木都能感覺到他胸腔裡砰砰砰加速跳動的心,狠狠地跳動,但是勒的真的太緊了……
“咳……你快勒死我了……”餘以木咳嗽一聲,韓北洋才快速鬆開,上下看着餘以木,關切道:“你……有哪裡不舒服嗎?”餘以木想到他剛纔說的那些話,盯着他的黑瞳道:“你真的願意放棄你的旅長,跟我去收古董?”
韓北洋一怔,繼而皺眉,很鄭重的點頭,“是,只要你提出,我就立刻回部隊辭去……”
韓北洋的話沒說完就被餘以木堵住了脣舌,二人的氣息交錯,糾纏,韓北洋不敢太用力,又偏偏想要用力,那小心翼翼的吻讓餘以木覺得倍感溫暖。
一吻結束後,餘以木微張着紅脣,在氣息未平時道:“我不需要你來幫我,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自己,做我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你……也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兒,我喜歡認真做事的你。”
餘以木說到最後,手摸上韓北洋的喉結、
四目相對,韓北洋感覺她的手從脖頸喉結往下滑到鎖骨,再到他的心臟——
“我知道你這裡有我,就夠了。”
微張的紅脣看的韓北洋喉結微微滾了滾,然後又腦袋一偏,再覆了上去,狠狠的品啜一番,直到腹部,繃緊,撩燒,灼熱,方纔將她鬆開——
“下次,不許再做這樣的事!這些血……我看着時,感覺……心都碎了。”最後四個字,韓北洋說的很輕,眼瞳和脣都發顫,餘以木摸上他的脣,掃一眼身上的血,撒謊道:“這不是我的,不知道是山上什麼倒黴的動物被砸了,濺了我一身血。”
韓北洋眉心微皺,重複:“是這樣?”
餘以木點頭,可下一秒就被韓北洋捏住了鼻子——
“小騙子,明明就是你的血,我都看到了,你的嘴,鼻……全是血。不過,你現在沒事我就放心了……”
說道這裡,他放開手,抓住了餘以木的手,鄭重道:“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再也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但如果你下次再獨自冒險,我可以向韓家列祖列宗起誓,你若死,我絕不獨活。”
餘以木算是聽了他一晚上情話,再往前想想,也聽了他半輩子情話。
卻通通敵不過這一句——
我可以向韓家列祖列宗起誓,你若死,我絕不獨活。
你若死!
我絕不獨活!
很輕,卻字字珠心。
忽然間,餘以木的腦子裡,心裡,所有的天地裡,都只剩下這一句閃電般耀眼奪目的話,她有瞬間目光失神……半天回過神想的第一件事卻是——
那麼前世,自己死了以後,韓北洋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