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柴景送給了金俊幾箱子彈?”
林衍聽了崔尚林講述這段時間的情況,最後得知柴景居然送給金俊幾箱子彈,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我也不知道林將軍已經和淐皇子達成協議,否則怎麼也要回絕啊。”崔尚林現在也很後悔,只知道就推回去了,這不是明顯長了敵人實力嗎!
“咳,這也怪不得你們,如果我能早一步回來,也不至於發生這些事情了,不過不礙事,幾箱子彈而已,料想金俊手底下的火槍兵短時間內也成不了氣候。”
崔尚林聞言立即點點頭,道:“這幾日金俊就在加強火槍兵訓練,不過我觀看後,發現短時間內是無法派上用場了。”
兩人又商討了一下細節方面,林衍已經和王淐與沈玉嘉商量了很長時間,計劃基本快成熟了,不過他還是要和崔尚林道明,而崔尚林聽到他們的計劃後,想了片刻,也提出一些建議。
林衍聽到崔尚林的建議,感覺很可行,當即便拍板決定下來。
當兩人商議結束後,林衍便悄悄的前去和柴景見面。
柴景此刻正在聽花鴻運等人的話,待得知皇父居然要自身留在開城,並且還入宮見王倎,柴景就感覺情況不妙了。
“你們怎麼也不勸勸皇父啊。”柴景有些埋怨道。
皇父身份何等重要,把自己置身在險地,實在是太不明智了,氣得柴景都想暴揍他一頓了,那怕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也要讓他知道疼的滋味。
“我等何嘗不想勸,但皇父說了,如果他不去皇宮,也無法離開開城,而我們更不可能回來告知將軍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滅掉金俊,讓林衍統領金俊的兵馬,殺回開城!”
“只怕晚了!”
柴景搖搖頭,就算計劃真的順利,林衍得到金俊兵馬,短時間也不可能兵出北伐,無論是內亂後的士氣,還是糧草問題,都不允許他們有這個時間了。
況且花鴻運等人離開開城,已經過去六七天了,誰知道現在皇父怎麼樣了,萬一被人識破身份,結果可想而知!
“稟報將軍,林衍將軍來此求見!”
便在柴景擔憂間,突然一名衛兵走入帳篷,單膝下跪恭敬說道。
“哦,他剛剛回來就來見我!”
柴景已經從花鴻運口中得知他們是隨林衍回來的,只是到了鎮裡才分開。
“速速讓他進來。”柴景愣了一下,便淡然道。
當林衍大步走入帳篷內,朝着柴景一抱拳道:“柴將軍可否從花侍衛那裡得知情況了?”
柴景也朝林衍抱抱拳,道:“每次,不過具體細節,還望林將軍道明。”
“這自是當然,我與淐皇子和戴大人已經詳細的商討過了,此次行動,希望由柴將軍打先鋒,攻打金俊,等金俊安排兵馬時,便有我將其滅之!”
“哦!林將軍要親自動手,如此可能算得上大義滅親了!呵呵。”柴景雖然在笑,但眼中卻有一絲冷意,雖然他對金俊的行爲很是不齒,但林衍也要不到哪裡去,要知道林衍可是金俊的乾兒子,這等弒父之人,柴景那裡有什麼好臉色啊。
“親!哼,柴將軍是有所不知,我與金俊的關係其實並不像你們想象中那般,的確,當然如果沒有金俊,我或許就被殺了,他對我的確有恩,但這些年我也幫了他不少,足矣抵過,特別是今天和蒙古開戰,我率軍數次上陣殺敵,雖不敢說常勝不敗,但至少也將蒙軍阻止門外,手底下的兄弟是死的死,傷的傷,金俊不僅不慰勞一翻,反而繼續讓我等拼死,我原以爲他是爲了高麗最後的疆土,卻在事後得知,他令懷鬼胎!居然望向趁機收服各方勢力,推翻皇室,自己稱帝!這等大逆不道的做法,我林衍豈能容他!大義滅親,哼,我林衍便是要大義滅親了!”
看着林衍不卑不亢的神情,柴景不知敢說什麼,的確,換做是他,可能早就忍受不住金俊的作爲了,但要說惺惺相惜,顯然還不都這個關係。
“好了,廢話我也不說了,此番大事,我們務必要拿捏精準,半點馬虎也不得!”林衍長嘆一聲後說道。
柴景也不想廢話,當即便和林衍討論出兵細節。
這出師需有名,柴景不可能直接就派人打過去,不過這點崔尚林已經安排了,金俊派柴景參謀戴騰作爲鄢國使臣,去開京拜見王倎,可到了開京,戴騰不僅見不到王倎,反而被蒙古人殘害致死,如今戴騰的護衛死裡逃生回來稟報,柴景得知情況,自然盛怒,欲要和金俊一決死戰!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雖然所有人都認爲,不過就一個參謀而已,一決死戰!至於麼?
但如果戴騰真出事了,柴景可絕對要和金俊一決死戰了,因爲他也沒臉回中土了,畢竟戴騰可是皇父啊!
金俊怎麼也沒想到,本來要聯手的雙方,突然就翻臉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一個區區參謀,居然要和我死磕,這柴景,真是愚蠢至極啊!”金俊盛怒道。
“的確,不過這情況大將軍沒感覺到其中的關鍵嗎!這蒙古爲什麼要千方百計的讓這名參謀去開京,爲此還贈送大將軍火槍,雖然他們出爾反爾了,但畢竟也運來千支火槍啊!所以這參謀的身份,應該不是表面上這般簡單啊!”崔尚林之前就有疑惑,不過這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故此也來的說,而現在,因爲林衍讓他過來迷惑金俊,好讓金俊看不出其中關鍵,他才由此一說。
“不簡單,有什麼不簡單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這戴騰乃是中土鄢國的元帥軍軍師,爲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不僅讓中土樑國、東齊,連蒙古也在他手裡吃癟,故此他們纔要千方百計的弄死此子而已。”
金俊這些事情沒有告訴這些屬下,反正在他看那來,那戴騰是死定了,有何必浪費口舌呢。
不過,金俊這也算給柴景一個理由了!
“既然他們想打,那麼本將軍就和他們打,吞併了這幫傢伙,他們船上的火槍和子彈都將是我的了!”
金俊說到這,突然又道:“不過這事情已經要做得乾淨,絕不能讓一個活口離開,畢竟我以後還要派人去中土與鄢國商討聯手之事呢!”
金俊的算盤打得很好,他要滅了鄢國水軍之後,還要和鄢國聯手,畢竟蒙古那邊似乎行不通了,而火槍他是志在必得的,不然他早晚會被蒙古滅了。
但金俊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就是一個局!
十一月的天氣格外的寒冷,連高麗這地處最南的全羅道,都開始下起小雪。
繽紛的雪花,徐徐落下,而此刻,一片曠闊的海灘上,站着數千將士,凜冽的戰意,似乎能讓頭頂的飄雪,未落下便先融,散落成雨滴落在將士們的臉上。
“真是一羣白眼狼。”
金俊看着岸灘上的鄢國水軍,是怒極反笑啊。
“林衍能,還沒病好嗎?”金俊突然問道。
“稟報大將軍,林將軍前日便已經好了,得知柴景要和大將軍開戰,他還想從中化解呢!”一名副將回道。
“從中化解,哼,你派人告訴他,限他半個時辰,務必到我面前,否則革職論處。”
“是!”
副將聽到後,不由暗歎一聲。
作爲金俊的副將,他豈會不知,金將軍是對越熟的人,越嚴苛,但有時候,這樣做往往會出大事,林衍畢竟在金俊手下待了幾年,在軍中的頗有威望,哪裡能說革職就革職的。
另一頭,當林衍看到傳令兵將金俊的命令告知他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但卻沒有趕過去,只是讓傳令兵先回去,自己等會兒便到。
“是時候了!”
林衍出神的看着身前的戰甲,這副戰甲是金俊送給他的,跟隨自己有六年了,曾經何時,林衍都在幻想,跟隨金俊馳騁沙場,立戰功,光宗耀祖。
可是近兩年,林衍這個幻想是徹底破滅了,金俊不再是那個體恤下屬,關係戰事的大將軍,他更多的時候,是在想怎麼吞併被蒙古打敗的權臣勢力,怎樣壯大自己,如何推翻王氏!
當一個只知道打仗的人,有一天開始和文臣一樣,學會勾心鬥角時,往往做的比文臣更出色,而金俊便是如此!
不過這在林衍看來,此乃腐朽了。
換上戰甲,林衍大步走出府邸,騎上戰馬,直奔戰場而去。
“殺!”
當林衍率領自己的兵馬趕到戰場時,雙方已經開戰了,並且一出手,兩邊都是火槍對射,不過較之鄢國那邊有大盾抵擋,金俊這邊則是手忙腳亂。
雖然金俊不是頭一次和火槍兵作戰,但他的人馬可是頭一次!真正和蒙古火槍兵打過仗的,乃是林衍的兵馬,故此金俊這一開打,便直接被對方壓着打了。
“林衍來了嗎?”金俊貓着腰,躲在大軍後方叫道。
“林將軍來了!”副將回頭看了一眼,便興奮的說道。
“好,讓他從敵軍左側包圍過去,牽引敵軍,在由我的火槍兵殺出一條血路。”
“是!”
副將答應一聲,可未等他離開,突然一名衛兵衝過來,急切的說道:“不好了大將軍,我們的火槍突然接連爆炸了!”
“什麼!”
金俊聽後大吃一驚,皺眉道:“怎麼就爆炸了呢?那敵軍的有沒有爆?”
“敵軍火力兇猛,顯然沒有問題啊!”衛兵苦着臉道。
“孃的,這蒙古送來的東西就是信不得啊!”金俊是惱羞成怒的揮揮拳頭,正準備下令換上弓弩,繼續營地,可是身後副將突然驚叫一聲:“林將軍,你要幹什麼?”
“又怎麼了?”金俊沒好氣的扭頭望去,頓時也嚇得兩眼瞪圓了。
在金俊後方,林衍已經率領屬下兵馬,排成一排,人人手中是拉弓搭箭,全部對準了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