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沈玉嘉房中,這六月天氣,已經悶熱無比,沈玉嘉和顏芷綺都是穿着薄薄的單衣,看着老婆大人挺着裸出的大肚子靠在牀頭,沈玉嘉斜着身子,輕輕撫上去笑道:“唉吆,這可是三寶貝啊!老婆喂,真是辛苦你啦,脹嗎?”
“嗯,有點!”
“比我進去時感覺還漲?”
“嗯!……嗯?……你要死啊。”
“嘿嘿!”
沈玉嘉抓住老婆大人襲來的拳頭,放在雙手間撫摸笑道:“大師讓你補補身子,明兒個相公就親自下廚給你做,想吃什麼儘管說,當然,可不能吃對孩子不利的!”
“爲妻也不知應該吃什麼好,除了大師給的藥房,相公去問問別人吧。”
“這可不行,誰知道她們說的好不好,我看我還是用以前飛燕吃過的膳補配方給你做好了,那可是宮廷配方,絕對是最好的!”
顏芷綺一聽相公提起另一個老婆,不由小鼻子一皺,旋即得意一笑道:“妾身肚子裡可有三個呢,普通的宮廷配方行嗎!”
“唉吆,你還喘上了!”
沈玉嘉心裡暗道一句,表面上自然是百般呵護道:“放心,保證把你和三小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你怎麼就知道是三小子?不會是三丫頭?”
“啊這,咱未卜先知嗎!”沈玉嘉嘿嘿一笑,立即拉上被子,生怕讓三寶貝着涼了。
“你要熱死我啊。”顏芷綺沒好氣道,卻沒有掀開被子,反而緊了緊,側身睡下。
翌日,沈玉嘉一大早起來練了一通太極後,便忙前忙後給老婆大人準備滋補藥膳。
不過在因爲這處小院不大,故此經常就能見到慈恩大師,這老家不是在澆花,就是在喝茶,閒情逸致到了極致。
不過因爲他的藥房的確很好,抓藥時,連人家藥鋪掌櫃都驚歎高明,故此沈玉嘉對他也不想之前那般,看着就討厭了。
但不討厭歸不討厭,想到自己還欠他十萬兩,沈玉嘉就有些不自在。
“哎,我說大師啊,你沒事就不能四處走走?”沈玉嘉開口道。
“老衲不是在走了嗎!”慈恩笑道。
“我是說出去走走。”沈玉嘉沒好氣道。
“天下雖大,但何處不是地,何處不是土,哪裡都一樣。”
“既然哪裡都一樣,你又爲何偏喜歡在這裡啊?”
“阿彌陀佛,既然哪裡都一樣,爲何偏偏不能喜歡此處?”
“……”
沈玉嘉無奈的搖頭離去。
他對慈恩大師很無語,但他老婆倒是對大師很有語,似乎等於有說不完的千言萬語了!
沈玉嘉知道自己很傻,居然因爲一個最起碼都快上百歲的老和尚而吃醋,這未免有些荒謬了。
“老子熬湯去!”
自我安慰一句,沈玉嘉便蹲在廚房不再出來了。
一天轉眼即過,如今,沈玉嘉有早上練拳,晚上練劍的習慣,如果早上不練拳,一天似乎都沒什麼精神,而晚上不練劍,就很難睡得着。
習慣這種東西真是很恐怖,但要養成習慣,而且還是自己以前最討厭的事請,真的很難。
呼呼的劍嘯在院中響起,昏暗的燈光下,一道銀光如影隨形,跟着沈玉嘉的步法手勢,不斷的變化出各種各樣的絢爛銀芒。
時而如銀蓮綻放,時而如銀盤磨輪,前一刻奪目耀眼,後一刻光華盡斂,化爲一束破空寒芒,眨眼即逝。
“好一套殺人劍法!”
慈恩大師如翩然而下,落在沈玉嘉面前。
“劍法不用來殺人,難道還是用來救人不成!”沈玉嘉劍招一收,淡笑說道。
“創出武學的終止,便是殺人!”慈恩大師居然沒有反駁,反而是極爲贊同道。
沈玉嘉點點頭,撫摸遊鯊劍道:“武學是人類用來好勇鬥狠的產物,而非什麼強身健體,如果非要鍛鍊,何不去板磚扛水泥,還能弄點錢。”
對於沈玉嘉的說詞,慈恩不是很明白,但意思他聽清楚了。
“可是,徒勞無功,有武無學,乃莽夫!”
“學了做什麼?有人爲了殺伐立功,有人爲了保護家園,雖沒對錯,卻又輕重。”
“不學,你什麼都做不到!”
“是啊,學了,更煩惱!”
“呵呵……”
慈恩笑了,他從沈玉嘉手裡接過遊鯊劍,把劍刃對着掌心,向下一壓,頓時,劍入半寸,卻滴血未出!
這讓沈玉嘉很是驚異,要知道遊鯊劍的鋒利,只要輕輕壓下皮膚,便能讓皮肉破開,如果輕輕一拉,更是鮮血橫流,而慈恩竟然能入肉半寸,不流滴血,足以可見,這份巧力有多高明瞭。
“你不會還懂得鐵布衫吧?”沈玉嘉笑着,拿過遊鯊劍,自己試了一下,卻只是壓下幾毫,便破開一層皮了,驚得他趕緊收劍。
“老衲這是以靜制動,沈施主想學嗎?”
“靠,有屁用啊。”沈玉嘉沒好氣道。
“話不能這麼說,沈施主都還沒見識過,何以知道此技無用?”
“那就試試!”
沈玉嘉說着,突然一劍斬向慈恩。
慈恩面如微笑,如一株不動老鬆,只是揚手一張,還是那張手掌,快如閃電的貼在了劍刃上,劍與肉掌接觸的剎那間,立即讓沈玉嘉趕緊到觸碰了實物。
這把他驚了一下,雖然他很不爽這個討債鬼,但也不想傷害他,可此時收力已經完了,以遊鯊劍的鋒利,就算沈玉嘉收的及時,也要給慈恩大師手掌還一道血口子。
然而,出乎預料,慈恩一手貼上後,不僅不閃,反而五指一握,一擰,力道雖然不大,卻足以讓遊鯊劍從沈玉嘉手中彈跳而起,打着旋落在地上。
“嗯?”
沈玉嘉滿臉的不可思議。
慈恩居然赤手空拳接住遊鯊劍,並且輕而易舉的讓劍從沈玉嘉手裡脫落。
要知道當初從練習瞬刀開始,沈玉嘉的握力便不斷增強,又因爲遊鯊劍法不能缺少握力,每次修煉都會加強握力,故此他敢肯定,就算握力沒有老婆大人或者趙穆這等境界,也應該差不了多少了。
但面對慈恩,還是被他輕而易舉的震脫了,難以想象這老家的武學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
慈恩彎腰拾起遊鯊劍,輕輕把玩了片刻,甩手一擲,頓時遊鯊劍化爲一束寒光,直接擊中不遠處的假山中,剎那間,“呲”的一聲刺耳悶響,遊鯊劍居然只剩下了一節劍柄。
“我勒你……”
沈玉嘉先是目瞪口呆,旋即便心疼無比的跑過去,看看這把寶劍斷了沒有。
可這一看,他更加震驚了,這遊鯊劍雖然沒斷,但是劍刃居然盡數刺入假山中!
“如此軟,都被你弄直了,而且還穿透力十足,你是不是老處啊!”
沈玉嘉沒好氣的說完,伸手就抓住劍柄,可任憑它如何使力,就是拔不出來,這可把他鬱悶的不行。
“唉,瞧你乾的好事,還不快……”
沈玉嘉剛回頭要讓老和尚幫他拔劍拔出來,可望過去後,竟然毫無人影。
“喂,別鬧行不?我知道你厲害了!快幫我拔劍拔出來吧。”沈玉嘉苦着臉道。
“阿彌陀佛,等施主自己把劍拔出來時,自然明白老衲的用意,到此許久不便打擾,老衲去也!”
慈恩的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驚得沈玉嘉又是一陣目瞪口呆,不過這一次更多是氣啊。
沈玉嘉之前是巴不得他早早離開呢,可現在是真不捨啊,誰讓這老傢伙臨走還給他玩了這一出,這讓他咋辦?
“相公,怎麼了?”顏芷綺突然一手抱着肚子緩步走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小丫頭提着燈籠照路。
“你來的正好,你力大如牛,哦不,天生神力,力能舉鼎,快幫我把這劍拔出來吧!”沈玉嘉指着假山上的劍柄道。
顏芷綺掃了劍柄一眼後,輕笑一聲,道:“可是慈恩大師的傑作!”
“正是那老禿驢,哦不,是慈恩大師做的!”沈玉嘉再次改口道。
“嗯,爲妻不是不想幫忙,只是相公也知道,如今爲妻懷胎七月,不可妄動力氣啊,所以還是相公自己想辦法吧!”顏芷綺說完,轉身便帶着丫鬟離去了。
“嘿,吃裡扒外啊,合夥整我呢是不。”
沈玉嘉暗罵一聲,回頭看了一眼劍柄,有擡頭看了看夜色,無奈苦笑一聲,便自己去打水,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嘉也不練拳了,趕緊叫楊茂幫試試把劍拔出來。
楊茂雖然武藝不是很厲害,但力氣絕對不小,甚至比起顏芷綺恐怕都要強上三分,否則他也不可能揹着一個人隨便爬山爬牆了。
但楊茂只看了一眼,便搖搖頭道:“二公子,這恐怕不行啊。”
“爲什麼?”沈玉嘉皺眉道。
“這事情,以前陶老爺子就幹過,可結果那柄劍還插在雍城沈府的後院假山上呢!”
一聽這話,沈玉嘉不由瞪大眼睛,旋即暗罵一聲,怎麼都是一些老變態啊?
“二公子有所不知,這石中劍光有力氣是拔不出來的,需動用勁力,而勁力乃以氣運力,一氣呵成,瞬間取出,我等都不是連內家功夫的,叫我們怎麼拔?”
“別說得這麼玄乎好嘛,咋還有內外家了呢!”沈玉嘉沒好氣道。
“二公子若不行,可讓華永來試試。”
楊茂說着,便大吼一聲,很快,華永就跑過來了,一問之後,得知情況,不由哭笑不得的看着沈玉嘉道:“二公子,你若不信,可看看我使給你看。”
華永雖然這樣說,卻沒有拔出遊鯊劍的意思,反而是把自己的長劍拔出來,隨後一個箭步,凌空躍起,手中長劍猶如狂龍出海,一劍刺之,命中不遠處的假山頂,頓時,假山上如大腿粗細的石塊是應聲爆碎。
這假山石材都比較脆,這樣運送也很輕鬆,習武到了華永這等境界,便可以用兵器輕易擊碎了,沈玉嘉所以只是微微一驚,在看到碎裂後的假山碎塊時,便明白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但這不是更方面了嗎。
“哎,那就趕快,把這假山也打碎了。”沈玉嘉指着遊鯊劍插入的地方道。
頓時,華永和楊茂是一臉的爲難啊。
笑話,大腿粗的地方,都需要華永動用十成力了,雖然假山頂爆碎,但他的手也被反震之力給弄的又麻又疼,這就更別提遊鯊劍插入的地方了,那可是粗如三人合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