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國朝廷,一下子分爲好幾派,一邊大臣想要最快從皇子中選出皇帝,而另一邊則是想要爲李曄報仇,把即位之事暫先壓後,等哪位皇子找到紫琛奉,爲陛下報仇,便決定讓他即位,而還有的提議讓皇子征戰天下,誰的功績高,誰做皇帝。
樑國朝廷一下子亂了套,因爲衆多大臣都是跟隨李曄的,現在李曄突然死了,他們瞬間失去了主心骨,平日裡接觸的皇子又太少,也不知這些皇子的爲人究竟如何,況且還有站在李毅德那一邊的,紛紛出言,想要把事請給先壓下來,不急決定樑二世,等王爺回來了再說吧。
聽到李毅德要回來,那些皇子們可急壞了,這位叔叔的手段,李家人可是十分清楚的,連李曄在世時都要忌憚三分,何況是這幫兔崽子了。
“絕對不能讓三叔回來!”
“對,三叔要是回來了,還有我們屁事啊!”
“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在半路劫殺了他!”
“對,就這麼辦!”
“可是三叔手底下的護衛個個武藝高強,我們手裡無兵無權,去用什麼跟他鬥啊?”
四個皇子聚到一個小屋子裡,一個個愁眉不展,紛紛提議如何對付這位三叔。
李曄認爲天下人都和他這般,爲了權力,他敢弒兄,他就怕被自己的弟弟給殺了,以前李毅德玩物喪志,他瞧都不瞧一眼,只當他是一個紈絝,但連李曄都不知道這位玩世不恭的三弟,何時精明起來了,而等他醒悟過來時,已經無法下手除掉對方了,李毅德的翅膀突然間就硬朗了,能不讓李曄忌憚嗎,所以他不斷教導自己的兒子,絕對要小心他們三叔,否則你怎麼死的或許都不知道!
“要不這樣,請張公公他們,豺狼虎豹可是宮廷四大高手,連天威府的人也不放在眼裡,現在父皇已經過世,他們必需要決定下一任主子,我想他們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這位皇子把話說出來後,他便後悔了,因爲他看到三個弟兄兩眼放光,就知道他們心裡的小算盤了。
要是誰能籠絡到四位公公,那麼誰很有可能即位了,畢竟四位公公在父皇身邊太久了,一心效忠,可以說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也自然屬於皇帝身邊的紅人,這籠絡討好他們的官員自然不在少數,有了他們的支持,害怕拿不下那些官員嗎!
“爲兄突然想到有件要事急着處理,三位皇弟,兄長先告辭了!”
大皇子說完,便快速奔出了房間,其餘三位皇子面面相聚,誰都知道這丫的要去幹什麼啊,這時候說有要事,也太不符合常理的吧,能有什麼事情比對付三叔還重要的,當然就是能殺死三叔的人了!
“尿急,先走一步。”
另一個皇子說完,一溜煙便沒影了,其餘兩名皇子也爭先恐後的擠出房間,開始衝進後宮,四處尋找張寶等人。
這四位皇子不知道,此刻張寶他們也聚集在一起,只是不同他們四人,這個房間除了豺狼虎豹外,還有一個男人,而這男人正是當今大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尹丞相。
“尹相找咱們過來所爲何事啊?”張寶端着茶杯,一手抓着杯蓋摩擦道。
“也要什麼要事,只是想問問四位公公,你們決定了要簇擁哪位皇子了嗎?”尹鴻淡笑道。
“這事情,用不着尹相操心吧!”
雖然尹鴻是宰相,可是在張寶等人面前,那和一個普通百姓沒啥兩樣,尹鴻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置,全是因爲他曾經在大齊朝廷裡爲梁州做過是許多事請,所以得到了李曄的信任,加之又是大齊的丞相,除了國事很有能力,也就讓他過來繼續噹噹相國,至於尹家在梁州的地位,其實還不如他們高呢,尹鴻沒什麼人脈,而四位公公可是掌握了現在朝廷七成的重臣,現在他們是想讓誰做皇帝,誰便是皇帝!
當然,這是在不違背李家的情況下,如果尹鴻現在開口說讓張寶四人擁護他,這四個太監絕對毫不客氣的當場劈死這老小子。
“我只是想了解諸位公公傾向哪位皇子,好早一步輔佐,站穩腳跟而已。”面對四名太監,尹鴻也不由得弱了幾分氣勢。
“這個嘛……”
張寶遲疑片刻,點點頭道:“這樣吧,待咱家四人商討好了,最先告知尹相。”
張寶說完,不由分說的帶領其餘三名太監走出議事房。
看着四人離開的背影,一臉憨厚笑容的尹鴻,頓時就變得陰沉無比。
哪位皇子稱王,尹鴻壓根不在乎,他在乎的也不是自己相國的地位,而是現在這個亂世裡,誰都有可能崛起稱王,他尹家豈會甘餘人後,況且現在尹天左手握兵權,若不是自己被這四個太監派人監視,他早就逃離洛陽,去與兒子合謀商討大事了。
曾經李曄敢把兵權交給尹天左,不怕尹家造反,便是將尹家所有人扣留在洛陽,特別是尹鴻備受關注,無論他走到哪,說的那句話,很可能就會傳到李曄耳中,現在李曄已死,尹鴻雖然想要擺脫這個困境。
想趁勢崛起的何止李毅德和尹鴻,荊州賀家在受到消息瞬間,便採取了一系列準備,而大理更是直接退兵,保存實力了,如此一來,西齊壓力驟減。
尹天左已經親率大軍去攻打顏芷綺了,現在大理退兵,西齊便可以全身心的對付忽必烈,只要忽必烈被趕出玉門關,那麼西齊便可以繼續大展拳腳,但是狼已經入室,要驅趕談何容易!
沈傅愁眉不展,在他身旁的司徒仲博也是同樣的表情,屋中只有他們兩人,兩人商議的事請,便是考慮時辰採取極端手段,派暗衛把忽必烈宰了,如此一來,那十萬鐵騎別可不攻而破。
但是沈傅擔心,如果忽必烈死在西齊,蒙哥定會大軍來犯,屆時和雍州里的十萬鐵騎裡應外合,試問區區一州之地,如何抵擋?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不能拖了,現在忽必烈放出的探子是越來越多,已經把朝廷諸位大臣的家屬都盯住了!”
司徒仲博說完,拍板決定道:“派刺客吧!”
沈傅沒有同意,皺眉道:“忽必烈一死,十萬鐵騎必定亂戰八方,血洗雍州,他不死能,至少也要將他們趕出嘉峪關,否則僅憑現在的兵力,難以取勝啊!”
“讓顏程斷他糧草如何?”司徒仲博又道。
“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蒙古鐵騎最強的不是在戰場上,而是他們的貪婪和冷血,就算沒有糧草支助,你認爲他們就活活餓死嗎,雍州哪裡找不到糧草,他們只要幹上老本行,到時候我們更加麻煩!”沈傅依舊搖頭道。
“那現在怎麼辦?眼睜睜看着蒙哥大軍過來,和忽必烈裡應外合?”
“不,與其坐着等死,不如拼個魚死網破,當然,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把蒙古再次弄分裂了!”
聽到沈傅的話,司徒仲博愣了愣,而後皺眉道:“應如何做?”
“聽說當年託雷死後,其子阿里不哥爲其守靈,一直待在哈拉和林,結交了許多蒙古大臣,就連窩闊臺的幾個兒子對他都是十分佩服,此人人脈極高,現在蒙哥當上可汗,他身在蒙都,與他結好的人更加絡繹不絕,蒙古可汗,擇優而選,拼的是人脈與威望,只要蒙哥一死,你就是不趕忽必烈,他也會急着趕回哈拉和林!”
“你是說,不殺忽必烈,而殺蒙哥!”司徒仲博愕然道。
“的確這件事十分困難,但卻是眼前最好的途徑,只要蒙哥一死,蒙古必然再次分裂!”沈傅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
司徒仲博沉默了,顯然他也知道沈傅的主意可行,只是執行的難度十分困難,而且可以說根本不可能,但是即便知道困難重重,他們也要試上一試!
兩個老傢伙商討了許久,最後同時決定派人刺殺蒙哥。
這些各地所發生的事情,都是李曄死後,消息傳遍天下才開始的,而在這之前,最靠近洛陽的河陰縣,同樣是一份愁眉不展的景象。
“大將軍,陛下不幸身亡,現在樑國朝廷亂成一片,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一名將領來到秦鍾身前抱拳問道。
秦鍾眉心已經皺成川字,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比打仗更難,他最不想接觸的便是那羣書生,現在要他回去幹什麼?與書生費口舌?且不說他的笨嘴能不能說得過對方,就算可以,眼下西齊軍還在虎視眈眈,他若是一離開,函谷關是否能守得住還是兩說之事。
“我現在絕不能離開河陰,否則西齊虎狼再難抵擋!”
秦鍾看得很明白,他現在回去也沒什麼用,他又沒有想要巴結的皇子,與他們沒接觸過,所以乾脆就待在這裡,等尹天左大軍一來,他們聯合夾攻西齊軍,定能一舉攻下。
然而,秦鍾不想回去,不想巴結皇子,可是皇子們的反映與他恰恰相反,一個個皇子的親信前來與他商討,秦鍾手握重兵,在樑國的軍中威望最高,就算得不到那些大臣的支持,只要得到這位的全力相助,那麼樑皇之位,還不是觸手可及!
於是乎,六七個皇子的親信,便住在了軍中,天天求見秦鍾,想告訴秦鍾他家的主子是多麼多麼的尊敬他,崇拜他,甚至深愛着他,希望他給個面子,安排一個時間,讓皇子和他見見面。
這些事情讓秦鍾倍感頭大,可是這些人又趕不走,打也不能打,你若是傷了他,等他的主子當上皇帝,秦鍾以後還有好果子吃嗎!
這是一件麻煩時,開始更麻煩的事請又來了,尹天左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在河陰上岸了,然而還沒停船,就遭到埋伏,雖然損失不慘重,可是他也無法短時間登岸啊,這樣拖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等這件事情還沒過去,更讓秦鍾頭疼的事請又來了。
李毅德班師回朝了!
說起來,如今旁李毅德的,恐怕只有皇子了,但其實不然,除了皇子們旁李毅德奪下皇位外,在朝中許多人也不希望他坐上這個位置,原因無他,都是因爲當初李毅德還是紈絝時,他們沒少數落,當李毅德拿到兵權時,他們紛紛啓奏罷免他,可是最終李毅德還是得到了兵權,得到了許多大臣的支持,那麼曾經那些反對他的人,自然是不願意看到他登基的,而在這其中,便有秦鍾,他比那些文人大臣對李毅德的羞辱更重,重到在萬軍面前,狠狠的鞭打羞辱了他一頓!
現在李毅德回來了,秦鍾能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