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太上殘鼎鎮陰陽

這座巨大的石殿,果然是蓋世強者的埋骨地,昔年諸強飛蛾撲火,前來尋找成仙的希望,探索輪迴的秘密,但最終卻鬱鬱而終,死在此地。

第三具白骨引發了紫衣少女的尖叫,她非常波動,因爲暗紅色的血跡雖然很模糊,但還是可以辨清字跡,死者是紫龍王族的名人。

“是我紫龍王族十萬年前的宗祖,不僅在我紫龍王族族譜中有記載,且神龍淵古史中也留下了他的名字,想不到…”

蘇雲繼續向前走去,接連看到了足足三十幾具屍體,有少數人留有名字,竟然一個都不認識,但經過紫衣少女辨認後,全都是神龍淵古史中記載的絕代強者。

空曠的石殿,一片虛無,沒有盡頭,根本尋不到出路,湖中的水沒有流進來,這裡自成一方天地。

“成仙都已經這麼難了,那只有成仙后才能接觸的輪迴呢,該有多難?”

蘇雲心有所感,古往今來,神龍淵古史中最頂峰的人物,到頭來似沒有人可以跨過去。

“這些人是怎麼殞落的,我們若是死在這裡,是不是連白骨都無法留下?”紫衣少女悶悶不樂,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一天。

“不能被圍困在此!”

蘇雲靜靜思索,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這麼多人傑都死在了這裡,他們如何能夠脫困?!

花芳潤更是沒有任何主意,如此境地她算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石殿震動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如銀河墜落,似星域枯寂,龐大的壓力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石殿中一片迷濛,竟有混沌翻涌,像是霧靄,朦朦朧朧,向着三人淹沒而來,摧枯拉朽,根本無法阻擋。

這是一種本源的力量,像是宇宙初開,天地剛成形一般,星辰閃耀,混沌暴烈,勢不可擋,三人若是被淹沒,必死無疑。

“我不想死呀!”紫衣少女咿呀喊叫,口中不斷念叨着神龍淵古史傳說中幾位已經成仙的古人名字。

花芳潤體內棲霞神功瘋狂運轉,艱難無比地調動了體內世界的七彩靈氣,堪堪才能將自己護住。

蘇雲徹底心涼了,他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不可能阻擋混沌的力量,在這一刻很多身影浮現在他的心間,短暫的剎那,像是經歷了一生。

突然,蘇雲體內的鴻蒙紫氣輕顫,寂靜如礱石的混沌紫氣,竟開始蠕動起來,涌來的混沌頓時一滯。

而後,他感覺體內世界一空,那團鴻蒙紫氣中的太上殘鼎竟飛了出來,浮現在眼前,沒有光澤,亦無能量波動,樸實無華。

“這是什麼?!”紫衣少女睜大了眼睛,睫毛輕顫,露出迷惑的神色。

一旁的花芳潤同樣震驚無比,但是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有,安靜地站在一旁。

蘇雲心中涌起滔天駭浪,這破爛殘鼎不久前纔在三清池底得到,端是神秘無比,完全不受他控制,如今竟然自己出來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在他身前輕輕震動了一下,而後周圍便風平浪靜了。

破爛殘鼎一閃而沒,再次沉入蘇雲體內的,這讓他心中難以平靜。紫衣少女非常吃驚,不斷追問,但他沒有回答。

石殿一片空寂,昏昏沉沉,蘇雲、紫衣少女以及花芳潤驚訝地發現,他們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前方竟出現兩個門戶。

在此地有十幾具白骨,骨骼有晶瑩的光澤,並沒有化成骨粉,足以說明了他們的不凡。

蘇雲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白骨竟發出陣陣鏗鏘之音,似金石一般,絕不是凡骨,歲月也未能徹底將其磨滅。

有數幾具白骨前方留有血字,其中一人的絕筆,讓蘇雲稍微一陣愣神。

“歲月更迭只爲仙,久被塵勞鎖心間。輪迴往事不可期,何日直達上位天?”

這是一種大氣魄,同時也是一種無奈,更是一種絕望,實力達到這等境界,絕對已是震古爍今,但依然成仙無望,這幾句話道盡了遺憾與落寞。

“這個人…上位天?他就是那個試圖打上上位天的強者。”

紫衣少女一陣失神,喃喃道“世間傳言,這個人疑似飛昇上了傳說中的上位天,最終成仙了,想不到他竟死在了這裡…”

被認爲成仙的人物,竟殞落於此,更加讓人懷疑“仙”究竟是否存在。

“想不到你也知道上位天,看來知道的還真不少啊,嘿嘿…”

蘇雲看了看紫衣少女幾眼,而後又遠處的打量十幾具白骨,心中感慨無限,他現在也有懷疑了,中土大陸甚至傳說中神龍淵這片大地上,究竟是否真的出過“仙”?

路過十幾具骸骨,來到那兩個門戶前,蘇雲心中震動,兩扇門戶形似太極中的陰陽魚,左側的門戶是一個黑色的陰魚,右側的門戶是一條白色的陽魚,全都似不規則的彎月。

蘇雲越看越眼熟,與在天上人間看到那個自然太極圖十分相似,不由得心中一震。

“這合二爲一,是爲太極!”蘇雲不得不吃驚。

在那黑色的陰魚門戶上,刻有一個蒼勁的古字,氣勢迫人,直欲將人崩飛出去。

“死”這個字可以說非常的不祥,如魔咒一般,烙印在上面,竟有些血淋淋的味道。

而在那白色的陽魚門戶上,鐵鉤銀劃,也只刻了一個字,爲:“生”。

筆力雄渾,神韻天成,流轉出一股祥和的氣息,與陰魚門戶截然相反。

此時,身後無殆,迷濛一片,暗淡無光,前方有生死選擇,蘇雲三人都難以平靜,只有兩條路可以前行。

“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自然是選擇生門,誰會選擇死亡。”紫衣少女皺起了瓊鼻,一雙大眼眯成了月牙狀,道:“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去選擇死門,我還想成仙呢…”

蘇雲沒有理會,而是默默思索,最後自言自語道:“太極生兩儀,陰陽並起,陽者爲生,陰者爲死。”

不過,他並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掛,因爲與道還有太極不符,他凝視陰陽兩扇門戶,說道:“陽極生陰,陰極生陽,陰陽互逆,生死易位。”

他看過不少古籍,虛虛實實,陰陽相生,有很多類似的說法,最後他指向死門,說道:“這纔是真正的生路!”

紫衣少女張成了“O”形,驚道:“你在亂說什麼?!”

“生門,看似祥和,但永遠不會有出路。死門,一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絕處逢生。”

“你確信?”紫衣少女撲閃着大眼,看了一眼一臉迷茫的花芳潤,瞪着他道:“你可不要異想天開,不然會害死未來的仙人紫茗瑤,那樣的話你便結下了天大的因果。”

蘇雲心中也有些猶豫,他完全是因看到這分裂的太極而做出的決斷,可是這裡完全與中土大陸是兩個世界,他的邏輯不一定適用。

紫茗瑤皺起了嬌俏的鼻子,說道:“小弟弟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咚!”

蘇雲再次在她如玉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說道:“叫師兄,別沒大沒小!”

紫茗瑤淚眼汪汪,將一對亮晶晶的小虎牙磨得咯吱咯吱直響,氣道:“再敢敲我,將來別怪我不客氣,我可是未來的仙人!”

最終,蘇雲選擇了死門,大步前進。

“轟!”

突然,如海嘯般的聲音傳來,陰魚門戶中烏光如測,直衝而來,陽魚門戶中白光爍爍,穿透而至。

黑與白的對立,生於死的光華交相輝映,陰陽二氣流轉,鋪天蓋地,發出隆隆聲,像是汪洋在怒卷,又如驚雷響徹九天十地。

太極初成,生死對立,陰陽二氣迷濛,這種碰撞無比可怕,可以衍生萬物,亦可讓天地枯寂。

突然,太上殘鼎一顫,再次衝出,定在陰陽門前,雖樸實無華,但卻巍如重山,一下子讓陰陽二氣消失了。

“這到底是什麼寶物?”紫茗瑤小嘴張的很大,她非常吃驚,一雙靈動的大眼閃爍出奇異的光芒。

蘇雲並沒有迴應,當風平浪靜後,太上殘鼎重回他體內,他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陰魚門戶,血淋淋的意境如森羅地槌,迎面撲來,在這一刻他與紫衣少女同時看到了屍山血海,無盡骸骨,數十上百萬,他們像大風大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會被打翻。

蘇雲堅定不移,用力推開了黑色陰魚所代表的死門。

後面,沒有森然殺機,未有血雨腥風,有的只是一條空寂的道路,不知延伸向何方。

“嗒!”

“嗒!”

“嗒!”

空曠的腳步聲在迴盪,像是一條數萬年沒有人走過的古路,靜到極點。

“這條古路通向哪裡,難道在盡頭有成仙的秘密?”紫茗瑤的大眼彎成了月牙狀。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三人終於來到了盡頭,就在前方,混沌迷濛,陰陽二氣流轉,這是一間空曠大殿,依然爲灰色岩石所鑄,在地上有幾具燦燦生輝的白骨。

一個巨大的“仙”字刻在前方石壁上,有着難以說清的韻味,竟是以鮮血書寫而成,烙印進青銅內,血跡如新,根本沒有乾涸,燦燦血光四射而出,非常的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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