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之中,孤獨的烏篷船頭甲板之上,撐船老人並沒有在意船老大與天玄宗、道門以及炎龍神域的戰鬥,聽到那兩道聲音的對話之後,有些茫然的低下了頭,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惆悵萬分,若有所失,喃喃自語道:“唉……果然是上位天。”
撐船老人隨意的向着仍舊是一道流光的萬妖王揮了揮手,淡淡說道:“萬妖王,不要徒勞了,你是破不了咫尺天涯的。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啊。”
隨着撐船老人的揮手,大湖中的水波輕蕩,柔柔地向着萬妖王灑去,流光中的萬妖王感受那道水波,立刻顯出身形,氣勢張狂地站在虛空之中,冷冷地看着那艘烏篷船:“老鬼,當年恩怨我早已放下,如今我一心想要踏入聖境,那麼就必須打敗你!”
“你執念太深了,導致如今心障太重。”撐船老人無奈地向着他傳音說道:“如今有上位天聖人出現,你都感應不到,又如何破除聖境?!”
虛空之中的萬妖王聞言,眉頭一挑,然後有些茫然地擡頭望向天空未知處,雖然依然狂傲不羈,但是那狂傲背後隱藏的滿是落寞。
大湖之上的某處,劍侍辰塵早已與天玄世尊並排而立,將白鬼紅魔死死地壓制着,讓他動彈不得。
“想不到無爲會有這樣的造化。”劍侍辰塵有些悵然地低聲說道,又彷彿是在對天玄世尊解釋着什麼:“無爲就是小白千年前帶回來的徒弟,那時師姐已經離開了天玄。”
天玄世尊淡淡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地說道:“想不到上位天不僅僅是個傳說,我入準聖大圓滿多年,始終感受到來自未知空間的召喚,如今看來應該不是。”
“師姐,方纔我試圖衝上準聖高階,也有一股神秘力量的召喚,但是由於我境界依然不夠,感受的並不真切。”
“小辰,這些年小白回來過嗎?”天玄世尊似乎不想繼續談論那個話題,突然對着辰塵問了這麼一句貌似無關緊要的話。
“沒有。”辰塵面對自己的大師姐,並沒有保持一貫的冰冷如霜,十分自然地說了句:“不過蘇雲師兄倒是回來了。”
“蘇雲?那個無恥的鴻蒙境!”天玄世尊聞言,臉上依然冷淡,但是語氣之中卻多了些嬌羞。
辰塵無奈地喊了一聲:“師姐……”
然後便不再和天玄世尊交談,扭頭看向被他們壓制到冷汗直流的紅魔白鬼,說道:“你們兩個也沒有資格進入上位天?”
“哼!”紅魔冷哼一聲,對辰塵不屑一顧,他知道壓制得他無法動彈的主要是那白衣女子,而不是這個剛剛進入準聖初階的小修者。
天玄世尊看到紅魔那態度,重新變得冷淡起來,然後看着紅魔白鬼說道:“小辰,既然那是小白他徒弟的機緣,那我們就不去與一個晚輩爭了,先解決面前的兩個人再說。”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白鬼感受到了那一襲白衣的殺機,竟有些害怕地結巴起來:“我們可是順天府的人,你們敢對我們下手,定然不得好死!”
天玄世尊淡淡地訕笑一聲:“不得好死?呵呵,我們不對你們出手,難道就會好死了嗎?小辰,動手!”
天空那巨大的空間通道前,陰陽兩分的陰陽教主感受的天玄世尊的殺機,身形虛化,下一刻直接出現在紅魔白鬼的身前,擋住了天玄世尊,淡淡說道:“小女娃,且慢動手,難道你們對上位天不感興趣?”
天玄世尊看着突然出現的陰陽教主,依舊冷淡地說道:“一道神念,即便你的本尊是聖人也擋不住我等,只會白白浪費這道神念!”
“本尊爲順天府之人,他們二人乃是順天府衙役,我不得不出手。”陰陽教主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道:“你們這片大陸出現過一些狠人,與本尊有些交情,可是他們都不服順天府,實乃無奈。本尊因此也受到順天府的質疑,因此趁這次機會,讓我前來表明對順天府的忠誠!”
陰陽教主說完,沒等到天玄世尊說話,他又立刻說道:“不過,現在有上位天之人路過,我想目前的恩怨可以暫時放下,畢竟一夜時間對你我這樣的人來說還是很長的。”
對於天玄世尊與陰陽教主這樣準聖大圓滿之人,一念千里,一個眼神便可殺掉渚澤大圓滿的修者,戰鬥對他們來說都只是電花石火之間,因而一夜時間對他們來說確實可以做很多事情。
“也罷。師尊當年也提過你的名號,讓我們見到您老人家要以禮相待。”天玄世尊雖然口中如此說道,但是言語之中並沒有半點敬意,說道:“想不到你們這樣的大人物也沒有資格進入上位天,我在這片大陸探索千年,也無法找到上位天的入口,因而我覺得上位天只是虛構的,剛纔的前輩也只是說說罷了,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
在陰陽教主面前,天玄世尊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另一道聲音是她師侄道無爲的聲音,也不可能告訴他有關上位天的所有事情,更何況她對陰陽教主這個立場不堅定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陰陽教主淡淡一笑,說道:“呵呵,小女娃,上位天可不是虛構的,它是真實存在的。在你們不知道遙遠大陸上,很多通天徹地的大人物是可以自由來往上位天的。聽說上位天之中,仙緣無處不在,修者隨處走走,都能碰到仙人留下的機緣,實在令人嚮往啊。
但是,那些能夠自由來往上位天的大人物,都只在傳說中出現,即便府主調動府主巨大資源,也沒能尋找到那些大人物的留下的半點蛛絲馬跡。”
“如此說來,上位天依舊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罷了。”天玄世尊淡淡一笑,對陰陽教主的看法不能認同:“閣下好像說的也是說了一些廢話啊。如果沒有其他有用的說辭,那就不用擋着我出手,即便你是前輩,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陰陽教主依舊風輕雲淡,不急不慢地說道:“天玄宗的出來的小女娃,每個都是與衆不動啊。當年有個女娃號稱天玄劍仙,一劍斬破順天門前高掛的匾額,引得順天府大怒,但卻對她無可奈何。
其實,七萬年前,順天府已然決定要滅掉你天玄宗了,只是這些年一直被一些事情拖着,所以沒有前來。
前不久,蒼天意志出現,湛藍會在中土大陸出現,希望順天府前往中土大陸將湛藍帶回,然後順便滅掉天玄宗,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場戰爭,所以是蒼天要滅你天玄宗,非人力可阻擋的,你還是不要執迷不悟了。”
因爲陰陽教主神唸的到來,紅魔白鬼身上的壓力被分掉了很多,此刻聽到陰陽教主說出了順天府的一些秘密,紅魔立刻出言打斷道:“前輩,您的話有點多了。”
陰陽教主聞言,有些尷尬地仰了仰頭,說道:“呵呵,碰到幾個不錯的小娃,話難免有些多了。不過,小女娃,姑且再等片刻吧,等着公孫副府主前來,倘若你覺得還有一戰的必要,那就動手吧。”
“好!”天玄世尊冷冽地應了一聲,然又問道:“如果那個什麼公孫副府主今晚不來呢?那又如何?”
陰陽教主看着蒼天,淡淡說道:“他不會不來的,蒼天仁慈,收回了對這片大陸的天劫與神罰一個晚上,才使得這片大陸如此多的通幽成聖之人聚集一方,但是隻要朝陽的第一縷光明出現,蒼天的天劫與神罰定然會如期而至,要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誰都避免不了神罰。
所以,公孫副府主也不敢拖延太久,只是他離得太遠,來得有點慢罷了。”
天玄世尊聽到這些,以往冷淡的神情微微一變,看向陰陽教主的眼神中含有了一些感激,清楚地知道陰陽教主這是在暗示她只要天玄宗能撐到天亮,那麼這場災難便迎刃而解了。
“既然這樣,那麼我們還是談談上位天之事吧,不知前輩還知道多少關於上位的傳說?”天玄世尊心生感激,語氣有些平和地說道:“據晚輩所知,上位天能下的修者散發出的氣息讓下界之人心生敬畏,但只有達到準聖的部分人能夠感受得到,想來您也聽說過吧。”
陰陽教主依然在蒼天之中尋找着那未知聲音的出處,平淡地說道:“的確如此。所以剛纔那道聲音傳出,你我心中的敬畏之心莫名生出,就知道那人來自傳說中的上位天。只是那少年,現在我都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你知道他是誰嗎?聽上位天來人所說,他是你天玄宗的人吧?”
天玄世尊嘴角微翹,有些驕傲地說道:“他的確是我天玄宗人,且修行不過千年。我不在天玄宗千年,就出了這麼一個令人刮目相看的晚輩,我還沒見到,所以也無法告知前輩更多的事情。”
陰陽教主轉頭看向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辰塵,帶着一些期許問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