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笑的話,胡得計默然無語,只是用力地吸了一口夾在右手中食二指間的香菸,長長的香菸瞬間燼燒過半,足有半寸長的菸灰掛在菸頭上搖搖欲墜。
不需要楊笑來提醒,對於蝴蝶谷現在所處的險障他比誰都清楚。
十七輪比賽,十五負一和一勝,積二十分排在積分榜的倒數第二位,比賽還剩下五輪,從對陣表上來看,蝴蝶谷要碰的對手分別是忘憂清樂道場,紫晶棋社,天山弈道,紅花會,飛揚弈友,這五支隊伍中,除紅花會實力和已方相仿有一拼之力外,其他那四支隊伍無論哪一支都不亞於一座高山,對這幾支隊伍不要說打平,就算沒被剃成禿子都要念聲阿彌陀佛,所以總算下去,蝴蝶谷最後能拿到的分數大概也就是在二十五到二十七之間,如果是二十五分,則是鐵定降級,如果是二十七分,那麼還要看排在前面兩位的報國寺還有黑白社的情況,假如這兩家棋社後五輪全輸,自已就能憑小分高的優勢反超,假如這兩家棋社都有贏了一輪,那明年的比賽大概就沒蝴蝶谷的事了。
如果問題只是如此,胡得計倒還不至於絕望,終究自已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已手中,只要想方設法在跟紅花會的對決中獲得勝利,至少還會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但麻煩的在於聯賽倒數第二輪的比賽是報國寺對黑白社,這兩家棋社若是真刀實劍分出勝負,蝴蝶谷還有機會去比拼小分,最怕的就是這兩家棋社會下默契棋,來個二比二打平,真要成了這樣,只要最後一輪蝴蝶谷贏不了飛揚弈友,那就萬事皆休了。
說起來飛揚弈友在十二支參賽隊伍中也算不上強隊,最多也只能排在中游,可是相對於蝴蝶谷。那簡直就象是一道鐵壁,況且那一輪的比賽還是他們的主場作戰,在衆多棋迷們的助威聲中,想必他們也不會私下放水的吧?
Www ⊕ttκǎ n ⊕C○ 想到這裡,胡得計一聲長嘆:命運已經不在自已手中,能不能保級只能聽天由命了。
“老大。您可不能泄氣啊!咱們得想辦法呀!”楊笑是何等精明的人,事實上,不精明的人在彩棋圈裡也不可能混到他這種程度,看到胡得計意志消沉的樣子,他馬上就猜出對方已經失去了繼續爭勝地信心,於是連忙給對方打起了氣。
“辦法?呵呵,還有什麼辦法好想?”胡得計無奈地苦笑道。
比賽到了這個階段,該打出的王牌都已經打出,能想出來的招術也都早已用出。參賽隊伍彼些之間已經不存在什麼秘密武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老大,比賽還有五輪。咱們還有機會呢。”楊笑開解道,雖然只是暫時加入蝴蝶谷,但他卻是真心希望蝴蝶谷能保級成功,因爲那不僅意味着他這個保級功臣按賽前協議能得到一筆額相當可觀的獎金,而且還有可能繼續留在棋社成爲下一屆聯賽的參賽隊員。
“理論上是有。但實際上呢?報國寺地陳永鎮和黑白社地李東國曾經是同門師兄弟。有這層關係。我敢說他們肯定會打平。”胡得計嘆道。
互相打平。又不傷感情。又能確保保級成功。這樣地事如果落到他頭上。他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吧?
“不如咱們向組委會提出申請。要求他們到時候派人去監督比賽。如果發現有作弊現象。就判他們雙方無分!”張夢蝶提議道。
“別做夢了。組委會是咱們家開地呀?沒憑沒據。你要求他們派人他們就派人?再說了。他們如果私底下溝通好了哪兩臺贏哪兩臺輸。就算有監督在旁邊站着有什麼用?難道他還能不許人家下棋時看花了眼?”胡得計搖頭說道。
中超比賽五六支球隊當着成千上萬名現場觀衆地面大踢假球。默契球。足協到最後還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足球場上地裁判。監督不少嗎?連這種純粹意義上地競技比賽中地造假都難以杜絕。比足球運動地對抗要溫和百倍地圍棋比賽又怎麼可能靠外人地監督來解決?
“倒也是。唉。”張夢蝶一想也是。於是也皺起了眉頭。
兩位當家人都沒咒可念,其他幾人就更是心灰意冷,鬥志全失。
“哎。我說兩位老大。這可不行啊,你們倆可是咱們的主心骨。如果你們倆都放棄了,那咱們還有什麼指望?!”賭徒的性格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長年地彩棋生涯使得楊笑的心裡素質比一般人強上許多,所謂有賭未爲輸,只要有一線機會,他就絕不肯輕易放棄。
“好,那你說說吧,現在咱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把菸頭按熄在菸灰缸內,胡得計向楊笑問道,反正他是想不出什麼招了。
“報國寺和黑白社要是下假棋咱們制止不了,所以接下來的五輪比賽中,咱們至少要作到一勝一和,這樣不管報國寺和黑白社之間的比賽結果如何,咱們都肯定能超出其中一家,這樣就能保級成功。”楊笑分析道。
“這是禿子頭上的蝨子,誰都知道,問題是這一勝一和從哪裡來呢?紅花會和咱們的實力差不多,全力一戰大概能拿下來,剩下的那一和呢?”張夢蝶問道,他本以爲楊笑會有什麼高建,卻原來不過說出一個純屬理論上的答案。
“呵呵,沒錯,其他那幾支棋隊的實力都遠在咱們之上,想從他們身上拿分不容易,但不容易歸不容易,終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楊笑笑道。
“別光來虛地,說點有用的。”胡得計催促道,這又不是在作政府報告,大話說的再多也沒用。
“呵呵,好,那就說有用的。不錯,如是是棋盤上實打實的對抗,對這幾支棋隊,咱們可能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但是,除了棋盤上的較量外,棋盤外邊咱們就不能動下腦筋嗎?”楊笑故做神秘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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