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興宇送出樓外,董海天重又回到自已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先喝口水整理一下思路,然後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喂,趙老師在嗎?”董海天問道。
“我就是,校長,找我有事兒呀?”電話裡的聲音答道。
“對,你來樓上一趟。”董海天答道。
“是嘞,馬上就到。”電話掛斷。
放下電話,董海天從桌上拿起一張紙看了起來:那是高興宇留下來的資料,內容雖然不是很多,但從中大體也可以得知其所介紹兒童的基本情況。
“王一飛......,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嗚,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嗯,好名字,好彩頭。”教了幾十年的書,平時不管看到什麼都喜歡掉兩句書包,雖然現在還沒看到那個小孩兒是什麼樣子,但這個名字已經給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噹噹噹”,不過是四層的教學樓,從一層到校長辦公室並不需要多長時間,放下電話沒過兩分鐘,門口處便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這是自已的下屬而不是客人,董海天自然沒必要去親自開門。
隨着董海天的聲音落下,辦公室的房門被從外推開,一位身穿灰色運動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結實的肌肉,健美的身形,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勁。
“校長,我來了。”來人笑着向董海天報告道:這個人就是麗澤小學的體育教師趙鐵樹,除了負責五,六兩個年級九個班的體育課,還是學校文體活動方面的骨幹人員。
“坐。問你件事兒。”指了指辦公桌前的藤椅,董海天吩咐道。
“什麼事呢?”拉開藤椅坐下,趙鐵樹擡頭問道。
“呵,我記得你好象說過你是忘憂清樂道場的第一批的會員,而且還是道場爲數不多的三十名金卡會員之一吧?”董海天問道。
“對,您沒記錯。”趙鐵樹點頭答道:忘憂清樂道場的金卡會員可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那不僅是在道場資格的象徵,同時也是會員個人棋力強弱的體現,擁有這樣露臉的稱號,他當然是時時掛在嘴邊,藉以表現自已的水平,說給自已臉上貼金也好,說狐假虎威也好,總之是同一個意思。
“那,那我問你,忘憂清樂道場是不是有一個叫王一飛的小孩兒?”董海天問道。
“對啊,是有這麼一個小孩兒。校長,您怎麼會知道他的?”趙鐵樹奇怪地問道:王一飛是誰道場的人很少有誰不知,但董海天沒去過道場,本身又不是對圍棋很感興趣,他是如何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
“先別問我怎麼知道這個小孩兒的,先說說你對王一飛的瞭解。”董海天笑着說道。
“呃......,怎麼說呢,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小孩兒吧。今年應該還不到七歲,就已經在高級班上課。去年在和爛柯棋社的對抗賽中連贏兩盤得了最優棋手獎,至於更多的情況,我也就說不上來了。“趙鐵樹答道。
“他的棋到底有多厲害,和咱們學校的那幾個學生比怎麼樣?”這個問題纔是董海天最關心的。
“沒有和他下過棋,具體多厲害不好說。不過既然能在高級班上課,總該是是有一定實力的。至於跟咱們學校的麗澤四秀,我想應該沒有比較的必要吧?終究差着四五歲,這種比較沒多大意義。”趙鐵樹答道。
他是金卡會員,論資格,論棋力在忘憂清樂道場都數得上號,上次鮑春來到北京舉行盲棋擂臺表演賽,他也是候選參賽棋手之一,只是因爲爛柯棋社方面提出的意向,所以才被王一飛所取代。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籬笆牆,確定參賽人選的決策過程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事後不久便傳到他的耳中。雖然比賽最終沒有辦成,雖然同時落選的棋手比他資格更老的人也不是沒有,但被一個當時只有六歲的小孩搶去這個露臉的機會,趙鐵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氣。
“哦,看來你是認爲王一飛的棋沒那幾個學生強......,呵呵,你的結論可是和高興宇正好相反。聽他的意思咱們的幾個學生在王一飛面前可是根本不堪一擊喲。”董海天笑着說道:他對圍棋只是一知半解,誰高誰低他自已是搞不清楚,一切只能先聽取別人的分析,然後再加經總結。
“高社長真這麼說的?”高興宇是業餘七段高手,在本地區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權威人物,對於他的話,趙鐵樹自知沒資格批駁。
“呵,當然是真的。是他當着我的面親口說的。原話是:‘我不知道您說的那幾位四,五年級學生是誰,我也不知道教這幾位學生圍棋的老師是誰,但我敢負責任地說,我所說的這個小孩子可以輕鬆戰勝這幾位學生。’”董海天笑着把高興宇剛纔的話複述一遍。
“這......,高社長的話當然是很有聲望的人,但毛主席他老人家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他或許對王一飛的水平很清楚,但他並不知道咱們學校那幾個學生的實力,真要下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不能否認高興宇的權威,又不甘貶低自已所看重幾名學生的實力,趙鐵樹只能如此表達意見。
“呵,很好。高興宇也是這個意思。你儘快和那幾名學生協調一下,看看這幾天下午哪天有空,和王一飛進行一次比賽。”董海天笑着吩咐道:他是校長,這種具體工作當然用不着他去親力親爲。
“和王一飛比賽?......怎麼回事?”怎麼着也沒想到校長叫自已上來是爲了這種事兒,趙鐵樹實在是不能理解董海天的決定。
“情況是這樣的......”一五一十,董海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