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說的沒錯,我們班上是有一個叫王一飛的小孩兒。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李飛揚再一次催促道。
“怎麼知道的?呵呵,來,給你先看看這個。“也不急着回答,郝志強從隨身揹着的採訪包裡掏出一個牛皮信封放在李飛揚面前。
“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看了看桌上厚厚的信封,再看看一臉得意之色的郝志強,李飛揚搞不清楚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呵,怕什麼,我又不是情報販子,裡邊裝的也不是神六設計圖,別那麼膽兒小,看一下死不了人的。”對方越是迷糊,郝志強就越是得意。
“裝神弄鬼,半年多不見,還是那副該死的德性。”見對方死說活說就是不肯先漏點兒口風,李飛揚只有恨恨的罵了一句伸手從桌上拿起信封。
信封裡沒有別的,厚厚的一沓全是照片兒,郝志強是雜誌社的記者,別的東西或許沒有,但膠捲卻是要多少有多少,別看攝影技術馬馬虎虎上不了檔次,但架不住天天拍,隨時拍,隨地拍,所以時不時也會有一些得意之作產生。
這個信封裡的相片兒顯然是事先經過篩選的,無論在取影,採光,角度,時機等等方面都達到了一般水準之上,所以李飛揚很容易便認出了這些照片的拍攝地點。
“這不是勞動人民文化宮嗎?你拿這些照片給我看什麼?向我顯擺嗎?”不屑地拿眼角瞟了一眼郝志強,後者正叼着根菸等着看自已的反應。
“呵,顯擺不敢當,要是可以,我還想到霧靈山玩兒呢。往後看,別光知道翻前邊那幾張。”郝志強笑道:五六天的時間,一天至少也要拍兩三卷膠片,累計下來少說也得兩百多張照片,即便把不滿意的那些擇出,留下來的也有一百多張,如果不是事先有目標,全部瀏覽一遍也要花上不少時間呢。
“故弄玄虛。”哼了一聲,李飛揚低下頭繼續去翻看那些照片。
照片再多也有翻完的時候,過了一會,李飛揚終於翻到了郝志強想讓他看到的那一張,“這是郭天宇吧?”
照片上,一個年紀大約在十七八歲上下的年輕人正俯身在一副棋盤上,皺頭緊鎖,嘴角微斜,顯然是正全神貫注於棋局之中。
“呵,不簡單,連去年剛入段的新進棋手都認得,難怪你是忘憂清樂道場的王教頭。不過這張照片的重點不是郭天宇,而是他對面的那個小孩兒。”郝志強笑着指點道。
“對面的小孩兒?”由於這張照片的主角是郭天宇,所以他對面的棋手只照上了半個側臉,李飛揚剛纔只是隨便瀏覽,故而沒有留意到那個幾乎完全埋入棋盤的小腦瓜。
“咦?這不是王一飛嗎?”只要用上了心,每個星期都要見面的人怎麼會認不出來?李飛揚驚訝地叫道,同時也明白了郝志強是怎麼知道小飛飛的。
“當然了,要不是我又何必跑過來找你。”郝志強答道。
“呵,原來他也去勞動人民文化宮,而且還參加了棋院搞的活動,結果怎麼樣?是不是嚇了你們一跳?”李飛揚笑着問道。
“哈哈,瞧這意思對這位學生你是很有自信嘛。”郝志強笑道。
“那還用說,當了這麼多年圍棋教師,王一飛在圍棋上的天賦還是我先前所沒有見到過的,特別是對局部棋形的感覺,甚至連陳海鵬都有所不如,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計算力卻已經非常強,和他下棋稍微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搞出事兒來。你剛纔也說了,棋院在勞動人民文化宮搞活動只是爲了湊個熱鬧,參加活動棋手的心態正常說來應該很放鬆,但看這張照片,郭天宇臉上明明是陷入苦戰神情,所以不用看棋局我就能猜出這盤棋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李飛揚笑道。
“呵呵,到底是搞教育的人,觀察力就是強。你說的不錯,這盤棋是郭天宇的讓五子局,結果被王一飛中盤屠龍,不足百手便投子認輸了。”郝志強把昨天的情況大體講述了一遍。
“什麼?讓五子?呵呵,難怪難怪。”聽說郭天宇是讓王一飛五子,李飛揚樂的是連連拍手。
郭天宇是去年剛剛進入職業棋壇的新進棋手,其真正實力大體和業餘六段相當,而兩個半月前,身爲業餘六段的沈懷運讓四子尚且無法贏下王一飛,更何況經過兩個半月系統培訓的現在。郭天宇不明所以以五子局和王一飛對陣,中盤大敗當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呵,自已的學生露了臉,當老師的就抖起來啦。哈,看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應該馬上拍下來當做下一期期刊的封面,名字就叫‘狐假虎威’。”郝志強挖苦着自我感覺良好的道場教師。
“切,少來了。有那個臉還是留着你去露吧。你這個大忙人向來做事講究效率,從來不做無用之功,說吧,今天來應該不是光爲了讓我看這幾張照片吧?”李飛揚笑着問道。
“哈哈,聰明。是這樣,王一飛的情況我和主編說過了,主編的意思是讓我寫篇稿子追蹤一下,怎麼樣,幫幫忙吧。”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郝志強終於把自已此行的目的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