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有蘇陣前算東夷
在月明星稀的深夜裡，一輛疾馳的馬車駛入了商族在有蘇地區的後衛軍營裡。後衛軍營裡的哨兵查對完來者的印信，馬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請這輛馬車的主人下車，然後悄無聲息的把來者引到中軍大營裡主將侯喜將軍的營帳前。
馬車的主人進入大帳，見到一個身材高大，有些大腹便便的武士。馬上雙膝下跪開口請示：“侯喜將軍，小臣使者鞏賀，今有天子密詔送達，請將軍開火封”。這個被稱呼爲侯喜的將軍，聽到使者的請示，不緊不慢的從上衣襟的脖頸處取出一把像小刀一樣的東西交給使者。使者把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刀，把刀柄上凹下去的圖案輕輕釦在自己帶來的木匣突起的圖案上，兩者一扣竟是嚴絲合縫，隨後使者又輕輕的拉動小刀，突起圖案的周圍竟有一些被火烤乾的紅色泥土被漸漸的拉出，只聽“啪~~”的一聲輕響，木盒被打開，露出裡面絲綢質地的書信。
使者把打開的木匣雙手捧給侯喜，侯喜拿出帛書仔細的看了半天才問：“關於這份旨意，天子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吩咐？”，“有，作冊費仲大人代天子口咐於臣：此消息僅告知三軍六師師帥以上將領，敢泄露者，斬！同時，請將軍務必於三個月內得勝還朝，天子對將軍所轄的部隊還有大用。”使者畢恭畢敬的回答。
侯喜摸了摸自己有些肥碩的下巴，然後用燭火焚燬文書，隨即將腰間懸掛的一塊玉佩遞給使者說：“請天子放心，關於詳情，請將這塊玉佩交給天子，天子一看便知。這裡距離朝歌太遠，就不多留你了，吃過飯，馬上上路吧。”，“嗨~~，將軍放心！”使者回完話後轉身就走出大帳。
看着使者遠去的身影，侯喜轉身對身後的副將說：“在軍冊上記錄：今夜天子遣使鞏賀至軍中傳密詔。然後把三軍六師師帥以上將領叫到我這裡來開會，馬上去。”說話的語氣雖然不急迫，但是充溢着毫不質疑的堅定。
“嘩啦啦~籲~”，副將去傳命之後，帳門外一輛馬車的聲音越來愈近，直到停止。很快，又有十幾輛馬停在了侯喜的帳外。不一會，帳門打開，十幾員頂盔貫甲的將領按照軍職大小列好隊魚貫而入。
這些戰將在侯喜的兩旁站好，一位頭戴金色頭盔的彪形大漢向着侯喜拱手施禮：“啓稟侯喜大將軍，末將徵夷軍副帥黃飛虎，轄下屬三軍六軍將，六師十二師帥，共十九人，參拜大將軍！將軍命令所至，人員畢齊，按時悉數來到。特向大將軍交令。”，“很好，都坐吧，這麼晚叫你們來是因爲天子發來密詔，我軍有了新的任務。大家一起來商量一下。事先明言，天子詔命：密詔內容僅限在場諸位知曉，凡泄露者，斬！”侯喜對黃飛虎的回答簡潔明瞭，衆將轟然應諾，然後各自落座等候侯喜發話。
“各位將軍，天子這次發來密詔，讓我們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一場對東夷人的大勝，然後儘快，嗯，最好是三個月內趕回朝歌。對於戰果，天子要求讓東夷在五年之內無法再次具有主動進攻我大邑商的能力，說沒有明確的數量要求。但是對於代價，天子需要我們起碼帶回八成以上的軍力。另外，這封密詔上有族衛和族尹的印鑑。證明這封旨意是三巨頭共議的結果，我們只能完成，不能回封天子或者另行建議。任務很重，我想聽聽大家的看法。黃飛虎，你先簡介一下情況，然後各位自行發言。開始吧!”侯喜一邊說一邊把封存詔書的木匣遞給大家看，衆將逐一確認上面的花紋，最後把木匣遞到黃飛虎手中，同時示意他開始。
黃飛虎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開始說：“大將軍，各位將軍。截至到今天，我們一共在有蘇地區集結了十隊戰象，共五百頭，其中有披甲戰象一百頭。雙馬的弓箭戰車二百乘，每乘只有無甲輔兵二十五人。四馬的衝擊戰車五百乘，每乘披甲步兵十人、無甲輔兵二十五人。此外還有披甲步兵三萬五千，無甲輔兵八萬。最後，還有虎方、盂方的盟軍部隊四萬人，已經按照軍令集結在有蘇地區的南側和北側與東夷的盟軍曲方和維方的部隊開始對峙。我們正面東夷人的主力部隊，已經在蘇河東岸修築永久工事，目前據哨探統計，已經集結了將近八萬披甲的步兵，此外還有十五萬無甲的輔兵，總兵力接近二十四萬。東夷人雖然沒有衝擊戰車和戰象，但是他們有大約一萬人的神射手部隊會給我們帶來極大地威脅，同時東夷各部落的標槍散兵在合適的地形上可以有效的剋制我們的戰象部隊，再加上他們披甲步兵的數量幾乎是我們的兩倍。可以說，如果我方正面衝擊東夷人的戰線，是毫無勝算的。”隨着黃飛虎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低下的將領開始悉悉索索的小聲談論起來。
“嗯哼~~”侯喜咳嗦一聲，衆將領聽到這聲咳嗦都馬上閉口。侯喜看了看大家纔開口說：“都別竊竊私語了，有什麼話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這是軍議，不必藏私。疆開，從你這個前軍右軍將開始說”。
一位身材不高，但是方頭大臉的將領隨着侯喜的話應聲而起說：“是，大將軍。我現在只是這麼分析，對於如何解決還沒有成熟的意見。我想，在這樣的敵我實力對比下，如果我是東夷人，我一定選擇堅守不出。東夷人的永備工事由三道土牆六條深溝二十二個烽燧和一個主城堡構成，每一道土牆都可以對牆體前方的深溝形成覆蓋射擊，每一個烽燧都是神射手獵殺我軍將領的絕佳舞臺，主城堡和三道土牆互通，可以隨時指揮、調配兵力，站在主城堡的高塔上更可以對我軍的動態一覽無餘。這樣的永備工事，我們就是把自己的十幾萬人都填進去，恐怕連六條深溝也填不滿，所以東夷人只要不動，我們就沒有取勝的希望。那可不可以調動敵人出擊來尋求戰機呢？一般來講，調動敵人出擊，最好的方法是攻其必救，比如對方的運糧通道，或者襲擊援兵，造成圍點打援的態勢，引誘對方出兵。可是蘇河東岸的地形和我們駐守的西岸完全不同，那裡河湖港叉密佈、水網四通八達，我軍如果要截擊東夷的通道，很有可能被對方利用水路運輸的優勢困在一片片河汊中間的陸地上，進而各個擊破，所以這一點也不可行。如果是大範圍的誘敵深入，東夷人勢必在我們撤退的地區進行慘無人道的洗劫，這樣的話，我軍縱然可在誘敵途中尋找戰機，而百姓和盟邦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到時候恐怕我們都無法向天子交差。更何況，天子明確有旨意，要我們帶回八成以上的軍力，即使在誘敵深入中尋找到戰機，進而發動突襲，只要陷入僵持戰，我們的損失也會遠遠高於兩成，估計一半的部隊都會損失在四成以上，這樣我們還是完不成任務。所以，我現在很矛盾，對怎麼打這一仗，心裡也實在沒有底氣，請大將軍和各位將軍恕罪！”疆開的話，讓大家心裡更是一陣發涼，以至於大帳中安靜的只能聽到大家呼吸的聲音。
正如總會有勇士身先士卒一樣，一炷香以後，一位黑臉長髯的將領率先站起來說：“大將軍，各位將軍，我是中軍左軍將召雄，誠如疆開將軍所言，不管強攻、截擊後路還是主動誘敵撤退，目前來看我們都無法按照天子的要求完成任務。但我想，可以先分開計算一下東夷聯軍，大家知道東夷聯軍由二十幾個大部族的軍隊組成，七萬多披甲步兵，其實不過每個部族出兵三四千而已，除了神射手部隊由聯軍主帥直接掌控之外，其他的披甲步兵都是各族自己管理。這麼一算，每個部族最多也就有不到三千披甲戰士。這個數量要遠遠小於我軍的任何一個建制單位。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小範圍的在東夷工事周邊，不斷的用小單位軍隊打擊東夷的小單位軍隊，積少成多的對敵方進行殺傷。兩個月以後，我們至少也能殺傷他們三分之一的披甲戰士，到時候，東夷人看着天天在損失的部隊，一定沉不住氣。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調動，只要東夷人一動，我們就可以尋找戰機。即便不能一次取得決定性的大勝，只要東夷的披甲步兵損失超過一半，他們就不敢貿然發動進攻，到那時，我們可以用交易和互換的方式聯通財貨。那麼對東夷聯軍來說，進攻的代價太巨大，退守就有被消耗的可能，只有拿錢走人才是最好的選擇。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完成天子的任務了，只是需要耗費時間，不知道天子能否允許。”昭雄的話說完，輕輕的一鞠躬，等待侯喜的回話。
侯喜聽完召雄的話，不住的點頭說：“將軍不愧是太保大人的高徒，所說是兵法正道，而且奇正相合，果然是妙策。不過，天子要求我們讓東夷此戰之後五年不能發動進攻，不知道將軍怎麼看這條要求？”。召雄聽到這裡，楞了一下，馬上回話說：“末將愚昧，敢請大將軍示下”。
侯喜輕輕的拍了拍手說：“當然還是要打一場殲滅戰！不管是擊潰戰還是消耗戰，都不能巨大的殺傷東夷軍力，更不能威懾東夷不敢再次入侵我大邑商！”這句話，侯喜說的信心十足。所有的將領看着信心十足的侯喜，心裡面也點起了希望，站起來齊聲喊：“敢情大將軍示下！”。
侯喜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桌子，將領們都依次坐下，開始聽侯喜演講：“諸位，這次的任務，用一般的戰法幾乎是無法取勝的，而且時間拖得越久，我們成功的希望就越低。我們只有在東夷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做出行動，纔可以有取得勝利的希望。所以，我們要用一場真正的失敗來引誘東夷人出擊，並將其殲滅！我把主戰場選在了向西三十里的甑口峽。大家看地圖，甑口峽兩側山高林密、地形險要根本無法攀登，峽谷東西兩側開口很小，但是峽中谷地卻十分廣大，所以，只要我們把東夷人引入甑口峽，這場殲滅戰就勝券在握了。”侯喜說完，看着衆將都在瞄着地圖發愣，不由得笑了笑：“誰有問題？”。
一會兒，一個瘦瘦高高的將領抱拳問侯喜：“大將軍，末將後軍師帥方畢，敢問大將軍，是不是要詐敗？還是那種詐敗三十里地詐敗？”，侯喜點點頭：“是的！”。
大家聽到回答後，一下就開了鍋：“大將軍不可！這是自尋死路！東夷人不是傻子，我們如果整隊撤退，他們一眼就會識破。如果我們散開編制亂跑，東夷人就會對我們斬盡殺絕！”；“大將軍，沒有人可以詐敗三十里，跑不了五里地，就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根本沒法執行！”；“大將軍！聽末將一句，此計萬不可行！我們後勤輜重如此衆多，勢必要拋下，東夷人一旦繳獲了這些財物卻不追擊，我們會人財兩空啊！”；“大將軍，聽我說，三十里這不是詐敗，這是真敗啊！東夷人不比我們跑的慢，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在東夷人的追擊下重整部隊，沿途掉隊的戰士會被東夷人白白殺掉，大將軍千萬不可兒戲呀！”將領們的呼聲此起彼伏，只有侯喜還站在這呼聲的駭浪裡面帶微笑的看着大家。
大家看着面帶笑容的侯喜，漸漸地平息了自己的喊聲。侯喜看着已經平靜下來的衆將，開口說：“都喊完了？那就該我咯？嘿嘿，你們的反應我很滿意，所以我猜測，東夷人和你們想的應該是一樣的”。
一個肩膀很寬，身子卻不高的將領抱拳詢問：“大將軍，我是中軍師帥夏吉，您的才智，我等實在無法企及，但是敢請大將軍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怎麼才能詐敗三十里”。
侯喜聽完了夏吉的話，遞給他一根甘蔗問：“你平時怎麼吃甘蔗？”，夏吉楞了一下說：“從小頭一節一節的往大頭吃，這樣越吃越甜。還不費勁”。
侯喜聽完了夏吉的回答，笑着問衆將：“越吃越甜，還不費勁。你們是東夷人的話，會不會拒絕？”。衆將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但是仔細思考過後，大家還是疑問重重。又有一名將領站起說：“大將軍，末將前軍師帥仲明，即便我們分批的用散亂隊形撤退，直到路途中間有防守的集合點，然後一路把東夷人引誘到甑口峽，可是東夷人一看地形就會明白，那裡是設伏的絕好之處。到時候，東夷很有可能會一走了之，而我軍剛完成撤退，情急之下根本無法整隊追擊，這還是讓東夷人佔了個大便宜呀！”。
侯喜笑得更得意了：“所以，我不會在谷口等他，谷口一定是他們千方百計尋找到的絕密小道”。
仲明大吃一驚：“難道，地形也可以僞裝嗎？”，“爲什麼不行呢？其實，連天空和大地也可以是我們最親密的盟軍。”侯喜回答的不溫不火，但卻讓衆將的心都放在了肚子裡。是呀，東夷人難道還有改天換地的本事？我們侯喜大將軍就有。如果天和地都站在自己這一邊，那的確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侯喜看着恢復了正常的衆將，一揮手說：“大家跟我來！”，言畢走到了大帳左邊的沙盤前，沙盤裡雕刻着有蘇地區的地形和敵我雙方的兵力分佈情況。沙盤做的極其精美，甚至連高山上的一條小溪和村鎮裡的一口水井都用細小的藍線和藍色的圓點標識出來。二十個人站在巨大的沙盤前，連沙盤的一邊也沒有站滿，侯喜則在衆將的最前面，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竹條開始講解自己的戰術構想。
竹條的尖端首先指向了在蘇河兩岸對峙的商族軍營和東夷人的永備工事上。“這裡，是現在敵我雙方對峙的蘇河。第一階段的戰鬥將在這裡發生。但是在那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些鋪墊。七天之後，在我們大軍後衛營存放輜重的地方要放一把大火，然後營中大亂，大家紛紛救火。這一切一定要讓東夷人看的清清楚楚。第八天，我們就遣使告訴咱們兩側的盟軍，說大軍輜重失火，從當天開始減少對他們的供應，然後只給他們原來四分之一的口糧。憑我對咱們友軍的瞭解，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吃不飽肚子的友軍士兵跑到東夷人那裡找吃的，這樣我軍糧草不足的消息就會傳到東夷人那裡，因爲他們真的在餓肚子，所以東夷人幾乎不會識破這個消息是假的。記住，要燒掉的是真的糧食，不要燒稻草，因爲即使在晚上，糧食和稻草燒完後升起的煙的形狀和顏色也是不一樣的。方畢，你是後軍的師帥，這件事你來做，不要讓東夷人發現破綻，當然糧食也不要燒掉太多，同時要把輜重有序的運到甑口峽北側山脊上的那塊平原上，同時要在那裡修建一個小城堡，質量不要太差，起碼能抵擋東夷人步兵的強攻。”侯喜說着話，把手指向了方畢。“嗨~~，大將軍放心，方畢一定完成任務。”方畢很高興的回答，因爲他沒有想到自己作爲後衛軍的師帥還有這麼重要的作用。
侯喜拍了拍方畢的肩膀繼續說：“東夷人一定會好奇這場大火到底給我們帶來多大的損失，所以大火之後一定會有很多哨探進入我們的腹地偵察，因爲甑口峽的兩側都是大山所以東夷哨探的偵察範圍一定將集中在甑口峽和蘇河之間的平原上。在這裡，我們要沿着道路修建三個儲存糧食的營寨，不要修的太堅固，但是要讓東夷哨探明明白白的看到營寨裡放的是糧食和真金白銀。夏吉，你是中軍師帥，你來完成這個工作，我會讓方畢把輜重準時的送到你修的營寨裡。注意，東夷的哨探來打探，一定要抓，但是不能全抓，最好讓這些哨探九死一生的回到東夷的營地，這個度，你一定要把握好！”。夏吉抱拳施禮：“請大將軍放心！”。
侯喜看着夏吉點了點頭繼續說：“在詐敗中，最難的就是保持軍隊的建制，一旦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一切策略都空中樓閣。但是如果軍隊建制保持的很好，對方明顯就會識破我們的詐敗。所以，我決定在大營後方的密林裡設置集合點，每一個從戰場和大營裡潰逃出來的士兵都要到集合點集合，然後飛速的運動到甑口峽兩側完成伏擊準備。因爲詐敗的距離不能保持太遠，所以集合點要設立的儘可能的近，最好不要超過五里。前軍和中軍的每一個詐敗的戰士都要牢記自己的集結點，一旦完成集結，馬上就要出發，不要讓東夷人抓住尾巴陷入戰鬥，那樣就是真的失敗了。召雄，你是中軍左軍將，這件事情由你負責，一定要辦好，要讓每一個軍士都多次演練。同時告訴軍士們，一旦無法完成集結，那麼馬上隱藏，等着大軍回來找他們。我把數萬將士的性命和戰爭的成敗都交給你了，一定不能出岔子，明白嗎？”，“是，末將一定完成任務！”召雄回答的擲地有聲。
侯喜把竹條遞給召雄，然後用手搓了搓臉，對着衆將說：“下面就是詐敗那天的具體行動部署了。第一步，仲明，你帶領你下屬的軍隊在開戰那天，對東夷人的工事展開強攻，我會給你配備大象和戰車還有大量的無甲輔兵。注意，製作竹子和木頭製成簡易鎧甲給無甲輔兵穿上，不要讓他們白白送死！然後，你在強攻東夷工事失敗的情況下，大象部隊會突然受驚，開始掉頭衝擊你身後的軍陣和大營。你的任務就到這一步，當大象受驚後，你帶着部隊有序撤到大營兩邊的樹林裡，然後跟着集結點的引導軍官迅速運動到甑口峽。”仲明聽到命令後，雙手一抱拳：“大將軍放心，我一定做的很真，同時也儘可能的把部隊多一點的帶回來！”。
侯喜點點頭說：“很好，就是這麼回事，你放手去做。諸位，在仲明失敗之後，大象會沒有任何組織的衝進軍陣和大營。從這一刻起，詐敗真正的開始了。大家要脫離建制，以個人的方式，散亂的逃離大營，直到樹林中的集結點集合，然後向甑口峽運動。這中間大約有五里地，這五里地的路程上除了祖先的保佑，只有你自己。所以我要求，以安全爲第一前提，儘量的保全自己，即使無法到達集結點也沒有關係，可以就地隱藏，直到大軍回來找你。如果被俘虜，也要以保存生命爲前提的活下去，相信我會帶着弟兄們來救你！這句話，一定要傳達給每一個戰士，包括無甲輔兵！告訴他們，他們很重要，我們絕不會將他們拋棄！明白嗎？！”侯喜的最後一句話，音量說的很高，語氣也很嚴厲。衆將齊聲喊：“遵命，大將軍請安心！”。
侯喜看着大家，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拉過疆開說：“疆開，你是前軍軍將，撤離大營的工作，由你來負責。記住，多開一些通道，在撤退的路上做好標記指引大家到達集結點，這五里地的距離，一定不要讓將士們有太多無謂的犧牲！留些鎧甲、金銀、戰車之類戰利品讓東夷人搶劫，大象也不要管，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打敗了東夷人都會回到我們手裡的。只有將士們的生命纔是最寶貴的，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明白嗎？”,“大將軍放心，疆開一定不辱使命！”疆開說的有些動情，眼角都留下了淚痕。
“好！然後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侯喜先大聲的給大夥提一下神，然後仔細的開始講解：“東夷人看到我軍無組織的潰敗，一定會開始追擊，沿途還會搶劫三個他們早就知道位置的營寨。真金白銀的戰利品和持續的勝利感會讓東夷人繼續追擊下去，直到甑口峽北側那個我們早就修建好的城堡前。因爲地形崎嶇，所以他們的攻擊會很艱難，而在不遠處就是峽谷的入口。我會讓人用土石在谷口做出山體滑坡的假象，東夷人一旦發現入口，不管是繞路追擊潰兵，還是企圖從背後攻擊城堡，都一定會從入口處進入峽谷，而你們會帶着自己的軍隊在峽谷上方的山脊上等着他們。一旦東夷人的主力進入峽谷，我就會在城堡的上方放出三股黑煙作爲信號，到了那時，諸位就可以開始圍獵了！黃飛虎,這一路上的誘敵和谷口處僞造塌方，以及各部隊的伏擊位置都有你來負責，如有差池，提頭來見！”，“嗨~，大將軍放心！”黃飛虎回答的聲音震得大家耳朵都發疼。
“好！大家各自準備！記住，東夷人這次完蛋了！大邑商武運長久！我與各位將士福祿萬年！”侯喜把手中的竹條摔在了沙盤上標明着東夷工事的地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着衆將高喊。
所有在場的所有將領也高喊：“我軍必勝！大邑商武運長久！”。
就在商軍大營的中軍大帳裡熱火朝天的呼喊的時候，蘇河對岸的東夷人主城堡裡卻鴉雀無聲，只有東夷聯軍主帥盧鵬因爲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而被驚醒。
徐盧被驚醒後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夜空，而後一個人走到主城堡裡對着商族大營的窗戶前，負手而立，久久的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