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吧?你走吧,校長,我看你今天真的不正常啊!”
黑龍再也忍受不住校長冗長的敘述,開始抱怨起來,畢竟,他還是個剛剛入獄的青年呢,心情是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哦……不不……這和你有關係的,聽我說,我會盡量簡便一點……”
聽到黑龍的抱怨後,白楓顯然也有些着急,語氣又開始結巴起來,並且伴以劇烈的咳嗽。
也難怪,白楓爲了黑龍被判無期徒刑的事情,喝了大量的酒,思維有些混亂,邏輯不太清楚,說話抓不住重點。
白楓將身體靠在監獄的牆壁上,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繼續喃喃地述說。
後來,在多次的接觸之後,蕭音竟然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我,同意了我們的婚事,也沒有再和她的父母爭吵。
這對於兩家人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的心情依然很平靜,因爲我對她並沒有那種很特別的戀愛的感覺,但是我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她的理由,畢竟,好不容易我們兩家才重塑了婚約,如果我再鬧事那就說不過去了。
其實根本上是我對這件事情不怎麼在意,所以才乖乖地成婚,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意,如果他們讓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我去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那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順從任何人的。
和她訂婚後,我在父母的建議下,帶她到西湖度過我們二人的時光。
然而,我們去了那個地方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改變了我們之間平衡和諧的關係。
說到此處的時候,白楓擡起頭向外望了望,眼神中滿是痛惜和無奈的神色。
這倒激起了黑龍的好奇之心,他沒有產生不滿的情緒,而是饒有興致地聽白楓講述,他已經忘記了白楓要講的事情和他有關係。
黑龍的臉上依然一副冷傲平靜的表情,可是他現在的心卻在奇妙地跳動着,已經很久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感興趣了。
白楓不再注視着黑龍,他仰起頭看着窗外,神色凝重,放佛瞬間老了幾十歲一樣。
劉詩澤和大夥則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我們要不要繼續聽下去啊?這可是校長的隱私啊……”
杜淵的眼神蜻蜓點水一般快速地掠過身旁所有的人,最後小心翼翼地落在小軒的身上。
其他幾人早已專注於白楓的故事當中,根本沒有聽到杜淵說的話。
而小軒雖然聽到了杜淵說的話,卻是假裝沒有聽到。
不過這種簡單的掩飾卻逃不過杜淵敏銳的感官,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用斜眼瞥着小軒的動靜。
含混不清的話語在夜晚顯得更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吸引着很多人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傾聽白楓的話語。
那天我陪着蕭音徜徉在西湖的淡淡柔波之上,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蕭音手執一把輕羅小扇,斜着身子躺在我旁邊。
下午的陽光投射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傲人的身姿,金黃色的輪廓耀眼而奪目,在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當時我覺得,也許這就
是傳說中的愛的感覺吧!
正在幻想着,忽然只聽蕭音哎呦一聲,我趕緊睜開眼睛,原來是她的那把繡着美女貂蟬的輕羅小扇掉進西湖的碧波里去了。
我急忙伸手到湖水裡想要把它撈起,可是已經晚了,一陣微風夾着水波將小扇捲進湖水深處。
蕭音皺了皺眉,這是我送她的扇子,雖然根本沒法和我送她的白金戒指,但是顯然蕭音更喜歡這把扇子。
看着她難過的樣子,我輕聲安慰道:“不就是一把很普通的扇子嗎,我再送你一把不就行了!”
說着,我指了指頭頂的蘇堤,“這裡就有很多賣扇子的小攤!”
但是蕭音仍然眉頭緊鎖,顯得十分懊悔,我知道,她怪自己太大意,沒有保護好我送給她的扇子。
這時,一陣銀鈴般的笑容在我們頭頂響起。
“姐姐,你很喜歡剛剛那把小扇子嗎?”
蘇堤上,一個十七八歲的盤着一條小辮子的姑娘,一身素裝,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
“嗯嗯,是啊!”
蕭音點了點頭,她不明白這個小姑娘問這個問題幹什麼。
我當時自然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的來歷。
只見那小姑娘嬌媚地笑了笑,竟然縱身一躍,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跳下了蘇堤……
只聽撲通一聲,小姑娘掉進了我們身旁的湖水裡,激起一片美麗的水花。
當時我和蕭音都慌了,這個小姑娘怎麼說着說着就跳進去了呢?
我們神情緊張地注視着她跳入水中的地方,過了許久之後,那裡除了偶爾冒出幾個氣泡以外,沒有其他動靜。
正當我和蕭音想辦法要救這個小姑娘時,一陣清晰的破水聲響起,接着,一朵碧綠的水花中央,一個窈窕、嬌媚,充滿了大自然風情的姑娘脫水而出,像一朵出水的芙蓉一般,清雅脫俗,氣度天成。
玉珠一般的水滴在她身旁飛濺、旋轉,襯托出她特有的風采。
就在那一刻,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涌上我塵封已久的心田,我幾乎確定,我愛上了這個少女!
儘管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愛她,我真的愛她!
同時,一種悲傷的情緒開始漫布我的全身,因爲我意識到,我已經有了蕭音,我要結婚了。
是啊,我都快要結婚了……
少女在風中瑟瑟發抖,我抓着她的手,將她拖到船上。
在我們的手接觸的那一剎那,我看到她的臉微微發紅,隨後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我可以確定,她對我也頗有好感。
在我們眼神交融的那一刻,蕭音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幾眼,這讓我心裡發毛。
小姑娘將沾滿了水滴的扇子遞在蕭音手裡,蕭音露出幸福的笑容。
之前,我也從來沒有看見蕭音如此高興過。
我知道,蕭音是真心愛着我的!
通過談話,我們知道了這個小姑娘叫溫婉,是一個本地的姑娘,喜歡潛水。
我們在一起聊了好久,天黑後才分別。
分別
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強烈的不捨,我從來沒有這樣在乎和捨不得一個人。
我看得出來,溫婉對我也有着一種不捨,但是她刻意躲避我的目光,最後轉身消失在暮色之中。
我拼命地掩飾自己的失落,我不想讓蕭音擔心我。
可是我也感覺得到,蕭音是可以覺察到的。
我們默默地回到了賓館。
望着街上那川流不息的車輛,我突然有一種很滄桑的感覺。
那時候,我想起了一句話:“於是,我不得不承認,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我真正體會到了那句話的含義,雖然我那時候已經26歲了,離青春這個詞已經很遠了,但是這句話的神韻,我卻深有體會。
吃過飯後,蕭音沒有理睬我。
我帶了一個小凳子在陽臺上看杭州的風景。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掩飾不住的激動使白楓聲音顫抖。
“哦?怎麼?”
黑龍提醒道。
陽臺上有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她也正驚奇地看着我。
想不到,她也住在這家賓館。
她的眼睛微微發腫,顯然,她剛剛哭泣過。
我們幾乎在瞬間就知道了對方的心思,但是我們畢竟剛剛認識,是有一定的距離感的。
在我幽默詼諧的話語下,溫婉漸漸放鬆……
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向對方吐露了心聲。
這場戀愛來得那樣快速,連我們都反應不過來,來得那樣唐突,連我們都無法馬上適應。
我們知道,我們正在犯着錯誤,我是一個將婚的男人,而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無論從那種角度講,我們都是不合適的,會受到社會上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
然而陷入熱戀的我們,願意一錯再錯!
我們在陽臺上對視、牽手、情不自禁地擁抱……
我們盡情地表達那些衝動和激情,將一切世俗的東西都拋在腦後。
蕭音看我今天情緒不對,而且出去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於是找到了陽臺。
當然,她發現了那一幕。
那時,溫婉將我一把推開,淚流滿面地看着蕭音,“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馬上離開!”
說完,溫婉頭也不回地跑下了陽臺,蕭音也沒有看我,她靜靜地回到了房間,徒留我一人在陽臺上獨自傷悲。
當時我覺得我的靈魂都被掏空了,繁華的城市放佛嘲笑着我的落寞。
我罪惡、內疚、心痛……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地體會到我當時的感受。
我心想我完蛋了,我一定會傷害蕭音、傷害兩家人。然而當我忐忑地回到房間的時候,蕭音顯得很平靜,她依然一臉春風般的微笑,分外迷人。
她沒有睡覺,她在等我。
她的寬容並沒有讓我平靜,反而,我越來越內疚,越來越不安,她越是對我好,我就越覺得自己沒有良心。
於是,經過反覆的思想鬥爭,在後幾天,我下定決心,從此不再與她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