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建山區的戰鬥之中,根深蒂固的地主豪強武裝較爲強勢。
他們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給明軍帶來了不少麻煩。
但是明軍也不是沒有與之對抗的力量,在當地漸漸發展起來的福建復興會分部以基層組織對抗基層組織,給明軍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你會玩基層組織,我也會,那就看看我們誰更強。
戰鬥中,明軍的先進武器和強大戰鬥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因素。
神機第二營的火槍手和炮手們在戰鬥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火槍火炮的出現給以農莊爲根據地的豪強們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火炮的轟擊讓農莊的堅實防禦毫無意義,火槍的大威力在極短的時間內打崩了地主武裝的士氣,震天雷的兇猛爆炸讓地主武裝心驚膽戰。
他們本以爲可以靠着堅持拖垮明軍,但是當他們意識到明軍的新式火器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的時候,他們逐漸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其實福建路的地主豪強們並非沒有意識到明國席捲天下的勢頭,他們也知道南宋的覆滅是理所當然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們不能接受明國的清算政策。
他們希望用強大的戰鬥力和堅持抵抗的意志給明軍以打擊,如此多少能讓明國意識到他們的強大,從而爭取到統戰價值,獲得較爲優厚的政策條件。
至少,不能讓明國革了他們的命。
但是蘇詠霖表示拒絕。
橫掃牛鬼蛇神,將革命進行到底。
他拒絕妥協。
他對於這些人採取堅決打擊的態度,大量使用火槍火炮對他們進行兇狠打擊,還把已經較爲成熟的震天雷等火器派上戰場,讓這羣混蛋知道明軍絕對不是他們可以碰瓷的對象。
以如此堅決的態度,蘇詠霖率領明軍在福建山區從九月份一直戰鬥到十一月底,火藥的爆炸與轟鳴之聲帶來了明軍的徹底勝利。
他們剿滅豪強大戶數以千計,剿滅地主武裝士兵數以萬計。
福建地方的宋官方勢力基本上沒有給明軍造成什麼影響,城池旦夕即下,倒是地主豪強武裝與明軍還有復興會的農民自衛隊之間的戰爭持續很久。
蘇詠霖先是呆在南劍州的沙縣指揮作戰,接着又轉移到了漳州的龍溪縣指揮作戰和開展土地革命。
在他親自坐鎮後方的統籌指揮之下,明國強大的動員力完全激發,大量戰爭物資從明軍剛剛掌控的江南地區轉運至福建路,給正在戰鬥的明軍提供了極爲豐厚的後勤支撐。
在強大的後勤保障下,福建本地地主豪強武裝漸漸不能支撐,到十一月中旬,明軍節節勝利,地主豪強武裝的據點被一個接一個拔掉。
十一月底,福建路的局勢基本穩定,各州府的地主豪強武裝兵敗如山倒,幾乎被剿殺殆盡,明軍在福建山區急速進攻,勢如破竹,對這一地區的反對勢力進行了唐末亂世以來就沒有過的徹底摧毀。
十二月上旬,福建路硝煙漸熄,明軍大獲全勝,地主團練武裝再也不能對明軍造成任何有效威脅,於是蘇詠霖才放心的離開了戰爭前線,來到了泉州這個時代的國際大都會。
林景春在泉州恭候已久。
福建路的地主武裝團體對明軍進攻展開逆襲的時候,泉州的一些本地商戶似乎看到了掙脫明國控制的曙光,於是暗中與之聯絡,準備裡應外合,協助地主武裝攻佔泉州。
但是局勢變化飛快,明軍頂住了這一波逆襲,反過來對本地地主武裝展開了斬草除根式的打擊,泉州本地商戶的反叛力量也被天網軍偵破,露出了馬腳。
於是東海水師正將周滿城立刻下令陸戰隊出擊,一連搗毀殲滅了九個本地商戶的大本營,斬殺近千人。
九大本地商戶被斬草除根,滿門誅滅,家產全部充公,泉州本地反叛勢力經此一役蕩然無存。
林景春雲淡風輕的處理着九大本地商戶的剩餘資產,將他們的海商船隊、本地經營店鋪和商品倉庫全部納入財政部海貿司控制之下,變更性質爲國營。
當蘇詠霖處理掉了整個福建路的反叛勢力抵達泉州之後,林景春已經把海貿司控制下的資產總額擴充了五分之一的規模,恭迎蘇詠霖前來視察。
“本地九個商戶串聯外地的一些地主武裝準備裡應外合襲擊泉州,他們一共聚集了四千餘人的武裝力量,規模相當不錯,可惜戰鬥力不怎麼樣,周將軍說他只用兩千陸戰隊就把他們打散了,可見其戰力孱弱。”
林景春跟在蘇詠霖身邊,笑道:“如今這九個商戶名下的資產和商船隊被整理出來,商船隊和倉庫被全部納入海貿司控制之下,名下商鋪則歸屬其他部門管理。
其他部門不說,整個海貿司控制的資產擴充了五分之一左右,這些大海商的資產確實豐厚,不清點不知道,一清點嚇一跳,這下子,海貿司可真是未來可期了。”
蘇詠霖點了點頭。
“自己找死,便沒有不允許他們去死的理由,既然不願意活在新時代,那就死在舊時代好了,眼下整個福建路的戰事快要結束了,泉州作爲財賦重地,之後要多多幫助周邊諸州府,你要做好安排。”
“嗯,這方面我會做好安排的。”
林景春點頭道:“漳州和南劍州的戰爭規模最大,資金支持也會及時到位,其他州府的資金支持也不會缺少,泉州能支持到的都會支持到,畢竟泉州最不缺的就是錢。”
林景春這話倒也不是平白無故說出來的。
二次明宋戰爭之後,林景春和財政部相關部門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整頓了一下泉州、廣州這兩大海港,將一切調整到位了,然後就重開了海上貿易。
說到底還是中國的瓷器、絲綢、茶葉等拳頭產品非常給力,海外諸國無法生產,但是又非常喜歡。
儘管經歷了明國的強力約束和調高稅率的操作,等海港重開、貿易重啓之後,他們還是購置了大量貨物帶走,並且很快重來泉州、廣州,繼續從前的貿易。
當然,這一次他們的貿易對象不再是宋國市舶司、商人,幾乎都是明國方面的官員和商人了。
他們需要向市舶司繳納更高一些的稅率,並且購買商品的價格也提高了,理由是戰亂不休,運輸生產不易,產品產量下降,不得以提高價格來平賬。
之後明國市舶司更是告訴他們,因爲四川叛亂,所以蜀錦生產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蜀錦不能按時供給,所以感到很抱歉,蜀錦的貿易可能要暫時受到衝擊了。
之後,還在市面上流通的蜀錦的價格就在各國商戶的惡性內卷之下直接上天,各國客商尋求一匹蜀錦難於上天,爲此付出的財富和稅款更是數倍於過往。
一直到洪武七年年末這一段時間,蜀錦的價格才終於回落到了一個相對正常的區間。
經過這一段極限操作,明國市舶司和財政部更加確定海外各國的客商對絲綢、瓷器等商品的需求幾乎屬於“剛需”,某種意義上的不可或缺、無法替代,在規則允許的範疇之內,明國方面可以任意操作,以攫取高額利潤。
不過林景春還是維持了基本的理智,沒有讓底下人提出的各種坑人的規則予以實施。
他認爲做生意還是要講究一個基本的規則,不能主動破壞這個規則,否則今日之剛需,明日也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
畢竟絲綢、瓷器和茶葉不是糧食那種沒有就要死的硬核剛需,真把人家搞急眼了不跟你玩了,就沒錢掙了。
慢慢來,講究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給他們良好的交易體驗,這錢還有得賺,還能造福子孫後代。
能下金蛋的母雞可不能殺了吃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