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
不!現在是凌晨了,應該說是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楊奇打電話過來跟她約晚上見面,潘潔瑜猶豫着答應了,但答應之後,心裡卻總是糾結。
糾結和楊奇繼續這樣下去,對不對?有沒有未來?
過年期間,她和楊奇半個多月沒有見面,半個月有時候顯得很短,彷彿一眨眼就過去了,但有時候又顯得很長,像有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潘潔瑜最近的感覺就是這樣,半個多月的時間,於她而言,每天都那麼漫長,這麼漫長的時間裡,每天她和楊奇很少通電話,簡訊也不多,因爲是過年,這半個多月,她也見了不少人,有親戚,有朋友和以前的同學,其中有成雙成對的,也有依然單身依然對她仰慕,而且人也不錯的男生。
尤其是今年年初六,他們高中同學的聚會,那天晚上就有三個男生向她表白,一個是當面,一個是電話,一個是通過簡訊,三個條件不錯的男生表白,讓潘潔瑜似乎回到以前單身的時候,她的面前又出現了不少選擇。
如果是以前,她不會考慮這些男生,也不會去想他們是否優秀,可是去年年底,她在楊奇手機裡發現許嫦發的那兩條非常曖昧的簡訊,在她心裡埋下一根刺,時時刺痛着她。
她開始審視她和楊奇的感情,開始分析楊奇對她的好,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
杯弓蛇影!
帶着懷疑的心理去分析楊奇對她的感情,以前覺得感到和美好的地方,她也都覺得可疑,感情本來就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除了自己的心去感受,是很難找到證據對方是否真的喜歡你。
也許潘潔瑜還過於年輕,她不懂這個道理,她陷在懷疑的漩渦中而不自知,更無法自拔。
半個多月沒有見面,電話和簡訊也少於以前,這段時間對她來說,就像是感情中的一個冷靜期,可是感情這個東西能冷靜嗎?
冷靜了,往往感情也就沒有了。
昨天下午楊奇電話約會她,潘潔瑜雖然猶豫着答應了,但她心裡一直不踏實,猶豫一節課的時間,她終於決定約見許嫦!
她決定在今晚與楊奇再次約會之前,先約見許嫦,她要親口詢問許嫦,問她和楊奇到底有沒有私情?
她如願了,許嫦接到她電話,聽她說想和她見一面,許嫦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大學城外的一家咖啡館。
相見時,潘潔瑜一身紅色羽絨服,彩色圍巾,藍色牛仔褲,美麗簡潔,許嫦黑色打底褲,米色高領羊毛衫,手臂上搭着一件白髮呢子大衣,戴着一頂黑色歪頂線帽,時尚靚麗,時尚氣息遠勝潘潔瑜。
這也是必然的!
畢竟潘潔瑜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而許嫦不僅是大學生,她還是歌手、演員,對時尚的瞭解,對衣着的搭配和化妝,潘潔瑜自然比不上許嫦。
相見時,許嫦露出淺淺的笑容,主動伸手要跟潘潔瑜握手,嘴上也客氣地說:“阿瑜!新年好!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但潘潔瑜卻沒有伸手與她握,臉上也沒什麼笑容,一雙美眸就那麼定定地盯着許嫦的臉看,許嫦初始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潘潔瑜連續盯着她看好幾秒,許嫦就感覺到什麼了,臉上淺淺笑容慢慢斂去,伸過來的手也緩緩收回去,眼裡的點點笑意也消失,與潘潔瑜對視着,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是咖啡館的服務生過來詢問她們要點什麼,才破掉她們之間微妙的氣氛。
等點好咖啡,咖啡端上桌,服務生退下,許嫦才隨意拈着勺子攪拌着咖啡,低眼問:“潘小姐今天約我出來,想必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吧?”
剛見面的時候,她還叫潘潔瑜“阿瑜”,此時大概感覺到潘潔瑜今天的來意,許嫦已經下意識疏遠距離,喊她潘小姐。
潘潔瑜也沒在意,盯着低頭看着咖啡杯的許嫦,開門見山問:“你和楊奇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希望你能說實話!”
聞言,許嫦心頭一跳,眼簾低垂,但攪拌咖啡的右手卻一時停在那裡。
默然片刻,許嫦將臉旁一縷髮絲別到耳後,擡頭望向桌子對面的潘潔瑜,見潘潔瑜目光爍爍地看着她,在等她回答。
她看得出來潘潔瑜很緊張,很忐忑她可能會給的答案。
許嫦下意識想要否認,她很清楚她和楊奇確實沒有什麼私情,即便有,那也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楊奇對她從來沒有任何表示。
但看着潘潔瑜這麼緊張、忐忑地看着她,等她的答案,一念之間,許嫦突然覺得潘潔瑜配不上楊奇,覺得她許嫦輸給潘潔瑜這樣的傻女人,很恥辱!
所以,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否認話語,一瞬間,等許嫦開口說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許嫦這句反問的話,就像一支箭,瞬間射中潘潔瑜的心,那一瞬間潘潔瑜感覺自己的心疼痛難忍,她臉色唰一下白了,剛纔還目光爍爍的美眸瞬間黯淡下去,嘴脣微微顫抖着,看着面無愧色的許嫦,潘潔瑜想離開逃離,但她還是堅持着又問一句:“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許嫦冷眼看着潘潔瑜,平靜地說:“沒多久……”
不等潘潔瑜表情變化,許嫦又補充一句:“大概兩三個月吧!”
潘潔瑜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有將面前的咖啡端起來潑到許嫦臉上,她從許嫦臉上沒看到一絲慚愧,那時她感覺自己渾身乏力,呆坐在那兒,而許嫦陪她坐了片刻,見她不再說話,就說:“如果沒別的事,潘小姐!那我就告辭了!再見!”
說完,她就收拾大衣和手包,起身離開。
此時,潘潔瑜蹲在宿舍樓下的自行車棚裡,仰望着夜空的星光,想着昨天下午許嫦親口跟她承認的話,心裡針刺一般痛。
她不知道許嫦在騙她,她不知道當她去找許嫦求證那件事的時候,其實無異於太阿倒持,將劍柄遞給許嫦,這一劍許嫦是刺與不刺,完全在許嫦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