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再好不過了!”杜小鳳滿臉帶笑,一雙不小的虎目快要眯縫成一條彎彎的黑線。
魏廣凌這一陣子並不安寧,鬼飄堂分裂之後,風真帶走大部分精銳,幫會整體實力大減,他惶恐不可終日,生怕風真領人回來找他報復。
他曾找到分局的副警長,還有紅虎堂主事之人,結果他們對他的態度都是冷冷淡淡,不親不近,讓他們幫忙,也是滿口推脫。
這時候,魏廣凌預感到事情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了。尤其當他得知,最近一段時間風真和無憂社關係親密之後,他更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正所謂一招棋走錯,滿盤皆輸!現在,他覺得開發區已不再適合自己久留,更不是他曾經能呼風喚雨的地方了,他生出離開此地的意思。不過,他並不甘心就這麼走,準備在離開之前,狠狠撈上一筆。
三日後,晚。
魏廣凌正與一干心腹手下商議如何將手中現有的毒品全部處理掉時,突然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看管‘風鈴’旱冰場的手下打來的,語氣慌張,結結巴巴說道:“凌哥,不好了,風哥領人把‘風鈴’包圍了,而且還放出話,如果我們要是不趕快離開,他就打斷我們的腿!”
“什麼?”魏廣凌大吃一驚,他想到風真會來找自己麻煩,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他沒直接找上自己,卻選擇先攻打‘風鈴’旱冰場。要知道,魏廣凌此時僅剩下兩個場子,無論如何也丟不起了,更要命的是,風鈴旱冰場還是他銷售毒品的主要地點,一旦那裡被風真搶去,他倉儲的毒品將很難再出手。他足足停頓三秒鐘,額頭上已佈滿一層小汗珠,最後,咬牙道:“無論如何,你也要帶領兄弟給我守住‘風鈴’,我現在馬上就派你支援你!如果你敢不戰而逃,不用風真,我他媽先打斷你的腿!還有,你現在立刻給馬副局打電話,讓他調些警察過來,那樣,風真也不敢太過分……”
不等他話說完,那人已焦急的把他打斷,苦着臉說道:“凌哥,電話我已經打了,可是,馬副局的手機一直關機!”
“什麼?該死的!媽的!”魏廣凌怒火沖天,氣得一把將手中電話摔個稀碎,咬牙切齒道:“我得志的時候,都他媽圍在我身邊打轉,我落難了,就他媽躲得遠遠的,嘿嘿,如果我好不了,咱們誰都別想好!”說着話,他拿出鑰匙,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將裡面幾個小黑盒子拿出來揣進懷中,然後對左右數名心腹道:“大家現在馬上聚集人手,支持風鈴旱冰場!”
有一位長着雷公嘴的青年擔憂道:“凌哥,如果我們打不過怎麼辦?”
魏廣凌仰天長嘆道:“那各位兄弟就只好自求多福了,能跑則跑,能躲則躲吧!”
衆人聽他這麼說,鼻子一酸,都差點哭出來。想想曾經風光無限的鬼飄堂,竟然落魄到今天這般地步,讓人心寒。
魏廣凌讓幾名信得過的手下帶上三十多名兄弟,先去支持風鈴旱冰場,而他自己帶領其它的人在夜遊神舞廳等候休息。
他打算好了,一旦風鈴旱冰場保不住,那他就馬上離開開發區,到外地先避一避,只要有錢,捲土重來不是不可能的。
夜遊神舞廳外,距離舞廳不遠的小衚衕中。
衚衕裡黑漆漆的,不過,藉着微弱的月光可隱約看到裡面站滿了人,密壓壓的一片,保守估計也要在一百人以上。
杜小鳳站在人羣前,在他兩旁,還有沈三情和劉劍冰二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杜小鳳卻遲遲不下動手的命令,衆人等的心急,不少人腦門已見了汗。
沈三情擡目看眼劉劍冰,見他環抱肩膀,斜靠牆壁,滿臉的平靜,暗歎一聲,討道:你倒是能沉得住氣!他性子急,忍不住問杜小鳳道:“老大,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他雖然是通過劉劍冰的介紹加入無憂社的,但劉劍冰爲人不喜說話,面容冷冰冰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而沈三情恰好相反,性情奔放,心裡藏不住事,有什麼說什麼,爲人丈義,又是熱心腸,很得人緣,他與杜小鳳的關係也要比劉劍冰親近的多。
杜小鳳兩眼眯縫着,微微搖頭,淡淡道:“再等等。”
沈三情手中拿着電話,略帶焦急的提醒道:“老大,風真那邊已經動手了!”
“恩!”杜小鳳笑眯眯道:“所以我們纔要再等一等。”
“哦……”沈三情迷惑地看着他,搞不懂在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看出杜小鳳臉上的堅決,識趣的不再發問。
時間不長,只聽夜遊神舞廳門前的方向人聲鼎沸,轟鳴聲陣陣響起,好似炸開的油鍋一樣。
沈三情身子一震,不明白髮生什麼事,雙手自然下垂,作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杜小鳳笑了笑,回頭拍拍他手臂,示意不要緊張。這時,衚衕外傳來腳步聲,衆人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眨眼工夫,從外面跑進一位二十掛零的青年,來到杜小鳳面前,先喘了兩口氣,然後說道:“老大,夜遊神舞廳出來三、四十號鬼飄堂的人,看樣子是準備去‘風鈴’旱冰場的。”
沈三情急道:“老大,他們一定是趕去支援看管‘風鈴’旱冰場的那些鬼飄堂幫衆,我們正好趁機把他們攔下來……”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搖手笑道:“不要管他們。”
“啊?”沈三情和劉劍冰同是一愣,茫然地互視一眼。杜小鳳嘴角一挑,道:“這些人交給風真處理就好了,以他的實力,多應付三、四十號人應該不成問題。”
沈三情疑問道:“老大,如果魏廣凌也在這些人裡呢?”
杜小鳳笑道:“不會。象這種玩命的拼鬥,魏廣凌一定不會衝在最前面,他會留在夜遊神舞廳裡等,等前方傳回消息,然後他再隨機應變,看自己需做什麼樣的準備。”
劉劍冰面露疑色,好奇地問道:“老大,你怎麼知道?”
杜小鳳道:“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劉劍冰默然。他跟隨魏廣凌也有一段時間,對他的爲人處世比較瞭解,正如杜小鳳所說的那樣,拼命的事,他一定不會去做。不過,杜小鳳前後只見過魏廣凌兩次,就能把他的秉性摸的如此透徹,實在讓人驚奇。
沈三情不想那麼多,與杜小鳳接觸這麼久,他心中早已有了一個概念,老大說的話一定有道理,他做的事也一定是對的。他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杜小鳳道:“再繼續等。等他們走遠後,我們再對夜遊神舞廳發起進攻。你們要記住,動作一定要快,速戰速決,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魏廣凌,我和三情領電一組的人進去,劍冰帶電二組的人守在外面,防止魏廣凌趁亂逃走!”
“好!”沈三情聽完樂了,他是那種天生就喜歡衝鋒陷陣的人。劉劍冰卻面無表情,低頭無語。
杜小鳳看看他,淡然一笑,也沒有說什麼。
過了二十分鐘後,杜小鳳見時間差不多了,甩手打個指響,沉聲道:“動手!”說完,他一馬當先,跑出衚衕,直奔夜遊神舞廳大門而去。沈三情精神大振,帶領電一組的近七十號青年緊隨他身後,紛紛飛身衝了出去。
舞廳門口的兩名接待人員突然看到一羣手持鋼管、鐵條的陌生人跑過來,嚇了一跳,等最前面的杜小鳳走近後,兩人壯着膽子伸手阻攔道:“你……你要幹什麼?”
“閃開!”杜小鳳速度絲毫未減,一個箭步從二人之間的夾縫中竄了過去。那兩名接待人員沒想到他年紀不大,力氣卻大的驚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皆被撞得連連踉蹌,險些摔倒,不等二人回神叫喊,沈三情隨後趕到,雙手一分,砍出兩記手刀,那兩人連他模樣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雙雙倒地昏迷。
今天雖然不是週末,可舞廳裡面的客人還是很多的,在震耳的重金屬音樂下,數十人在舞場中忘情的扭動身軀,又蹦又跳。
杜小鳳眯眼環視一週,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會意,讓手下人收起武器,並迅速分散開來,混進人羣中。杜小鳳伸手抓住一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服務生,問道:“朋友,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服務生上下看了看他,大嘴一撇,冷冰冰道:“這裡是舞廳,你要找人到別的地方去找,放手!”
杜小鳳一笑,道:“我要找的這個人,你應該認識,他叫魏廣凌。”
服務生怔住,重新打量他一遍,語氣溫柔了很多,疑問道:“你是凌哥的朋友?”
杜小鳳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就好。”
服務生皺着眉頭說道:“凌哥可不是什麼人都見的,你是誰啊?找凌哥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沒時間和他多說廢話,向前近了近身,伏在服務生耳旁,說道:“我是杜小鳳!”
“哦!”服務生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他雙眼猛然大睜,尖叫道:“你……你說你是……”他結結巴巴只說到一半,突然感到後腰疼痛,回頭一瞧,冷汗頓時流了出來,只見在他身後站有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手中握有一把明晃晃的片刀,此時那把片刀正頂在他的後腰上,刀尖已刺穿他的衣服。那青年陰森森說道:“朋友,你最好說出我們想要的答案,不然,就算我現在捅死你,也沒有人會知道是誰殺的你,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青年的站位很巧妙,他位於服務生的內側,正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服務生聽完他的話,腦袋一暈,差點趴到地上,人的性命只有一條,誰敢拿這個開玩笑,他臉色由紅轉白,顫巍巍地說道:“兄弟,不,大……大哥,你想問什麼,如果我知道,我一定都說……”
杜小鳳笑了,說道:“話我剛纔已經問完了,你不會忘記的這麼快吧?!”
“啊!”服務生這才搞明白,原來身後的青年和眼前的少年是一夥的。他咽口吐沫,驚慌的向左右瞧了瞧,然後垂下頭,低聲說道:“凌哥在三樓的辦公室裡。”
“魏廣凌在這裡還有辦公室嗎?朋友,我書讀的少,你可別騙我!”沈三情將手中片刀轉了轉,服務生的後腰馬上滲出血珠,將白色的襯衫染紅好大一塊。
服務生痛的直咧嘴,幾乎帶着哭腔道:“大哥,我哪敢騙你啊,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三樓看看嘛!”
沈三情瞧瞧杜小鳳,後者沉思片刻,點頭道:“找人看住他,我們上去!”
“好!”沈三情將服務生交給身後兩名兄弟,又小聲叮囑兩句,方與杜小鳳向通往樓上的樓梯口走去。混在人羣裡的其他電組成員都在時刻關注他倆的舉動,見他二人向樓梯口方向走,也紛紛向那邊移動。
這回守在樓梯口的人可比上次杜小鳳救風寧時的人多許多,只是樓梯口前就有五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守在那裡,左右還有十多號青年來回走動,尖銳的目光不時在過往的客人身上掃動。
當兩人快要與對方接近時,杜小鳳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拉住沈三情,在他耳邊低聲細語。等他說完,沈三情面露驚訝,不解的看着他。杜小鳳一笑,又小聲說了幾句,沈三情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勉強應了一聲。
兩人來到樓梯口處,沒等往上走,那五名彪形大漢已語氣不善地吆喝道:“嘿!嘿!你們幹什麼的?知道上面是什麼地方就往上走嗎?”
沈三情怪笑道:“怎麼了?我想要一間包房也不行嗎?”
“媽的!”一名大漢罵道:“今天包房不對外開放,門口放了那麼大的通知牌子,你沒看見嗎?”
“對不起,我沒看見!”沈三情嗤笑道:“你想要牌子醒目一些,應該找根繩掛在你的脖子上,這樣想去包房的人都能看的清楚!”
“小子,你說什麼?!”大漢怪眼圓翻,兩個大步來到沈三情面前,怒聲道:“小子,你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呵呵!”沈三情仰面輕笑,反問道:“你是聾子嗎?我覺得我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小子,我看你是找打!”鬼飄堂在夜遊神舞廳一向囂張慣了,平時他們不去找別人麻煩就已不錯,哪有過被人找茬的時候。那大漢當然忍受不了沈三情的冷嘲熱諷,氣得暴跳如雷,大吼一聲,掄起拳頭,狠狠砸向沈三情的面頰。
大漢人長的粗壯,拳頭也大,有碗口大小,掄起來呼呼作響。
杜小鳳並不擔心,以沈三情的身手,對付這樣的角色,只需用半個身子一隻手即可。
果然!當大漢的拳頭馬上要接近沈三情時,後者微微一側身,閃過對方的鋒芒,接着,單腳蹬地,猛的向前一竄,藉着衝力,順勢一拳,正擊在大漢的肚子上。
大漢驚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樓梯上。
沈三情突然發難,把周圍鬼飄堂的人皆嚇一跳,紛紛怒吼一聲,一擁而上。沈三情面不改色,冷笑道:“你們想自找苦吃,我就成全你們!”他武功高強,哪會將這些毫無武術功底的青年放在眼裡。沈三情甩開大步,衝進人羣裡,左右開攻,沒出幾個照面,已有三四人受傷倒地不起。
杜小鳳整整衣襟,在毫無阻攔的情況下,慢慢走上樓梯。在他身後,還有無數電一組的成員緊緊跟隨。
樓梯口處打的稀里嘩啦,馬上引起舞廳裡客人的注意,有些嚇的往外跑,有些人則跑過來圍觀看熱鬧。
樓下大亂,也引起樓上鬼飄堂幫衆的注意。當杜小鳳上樓時,二樓跑下一名青年,嘴裡大叫道:“怎麼回事?”當他看到杜小鳳後一愣,本能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杜小鳳並不答話,直接走到青年近前,道:“我找魏廣凌。”
“你他媽是誰啊?”青年見他年歲不大,語氣也極不友善,不過他剛說完這話立刻又後悔了,因爲他發現杜小鳳身後那黑壓壓的一羣人。杜小鳳沒有理他,直接從他身旁走過去,青年剛要伸手攔他,一名電組成員上前,按住他的腦袋,用力向牆壁上一撞。
咚!青年雙眼一黑,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軟綿綿癱倒在樓梯上。
杜小鳳剛上二樓,腳還沒有站穩,只見走廊兩側各個包房的房門一開,從裡面蜂擁而出數十名大漢,手中又是片刀又是棍棒,大呼小叫的殺過來。
不等杜小鳳動手,他身後數十的電組成員迎了上去,和對方戰在一處。
二樓的爭鬥比一樓熱鬧的多,也激烈的多,雙方人數加在一起超過百人,在並不寬敞的走廊內展開混戰。
兩方人數相差不多,短兵交接,可謂針尖對麥芒,都使出看家的本事。
走廊內刀光劍影,叫喊連天,人們揮舞一切能夠使用的武器,拼命向敵人身上招呼。
上百人的大混戰,只眨眼工夫,雙方都人掛彩,見了血。這時候,電阻人員單兵作戰能力強的一面發揮出來,穩穩佔據上風。
劉劍冰對無憂社人員的訓練並非只走走形式的,他帶給衆人豐富的格鬥技巧,也鍛煉出人們強壯的體格,使無憂社在人員戰鬥力方面上升一個臺階。反倒是鬼飄堂情況極不樂觀,在風真脫離之後,幫會人員銳減,魏廣凌迫於無奈,只好利用網絡,將一批在鬼飄堂掛名的幫衆招收到旗下。這些人多是社會上游散混混,臨時聚集到一起,雖然人數不少,卻只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抵擋不住無憂社強有力的衝擊。
剛開始,兩方還能打個勢均力敵,可時間稍長,鬼飄堂逐漸顯露出敗跡。
在十數人受傷倒地之後,鬼飄堂的潰敗之勢已無法挽回。許多臨時加入鬼飄堂的小混混根本沒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爭鬥,看到有人被亂棒打的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呻吟,還有人被亂刀砍的滿身口子血流不止時,三魂七魄嚇飛大半,刀與刀的碰撞聲,打鬥者野獸般的叫喊聲,傷者撕心裂肺的慘呼聲,好象一根根無情的鋼針刺進他們的心頭,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爲之瘋狂。
那些小混混站在後面,還沒等動手,兩腿已開始發軟打顫,無憂社的人不用衝到他們近前,他們的鬥志倒先崩潰了。
混戰,不會因爲他們的恐懼而停止。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戰鬥的結束就是讓全部的敵人倒地。
這場激戰,也是杜小鳳所經歷過無數爭鬥中最慘烈的一次。當他第一個衝到三樓時,衣服上,臉上,都是斑斑的血跡,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用拳頭打倒了多少人。
他的腳步剛踏上三樓,迎面劈來兩把片刀,刀未到,充滿殺氣的冷風已刺的他肌膚生痛。
杜小鳳腰身彎曲,一個前撲,從旁邊的縫隙中竄了過去。當他直起身形,轉回頭,對上一雙惡毒的眼睛。
一名鷹眼青年手持雙刀,正目露兇光,死死盯着他。這青年正是上次劫持風寧名叫老三的青年,他在杜小鳳腦後那一棍子可是能要人命的重手,多虧杜小鳳體內真氣自行運轉護主,擋住大部分力道,才幫他躲過一劫。
“杜小鳳,你去死!”鷹眼青年揮舞雙刀,瘋了一般向杜小鳳身上掄去。
上次,他雖然傷了杜小鳳,可後者早已經神志不清,根本沒看到他長的是什麼樣子,但是,卻牢牢記住了他的聲音。
現在,聽到鷹眼青年的叫喊,杜小鳳想起對方是誰了,心中怒意大起,冷哼道:“想讓我死,先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他身子微微一側,看準對方的空擋,突然打出一拳。
他這一拳穿過鷹眼青年密不透風的刀陣,正中他鼻樑骨上,只聽咔嚓一聲,鷹眼青年整個鼻子塌陷下去,滿臉是血,仰面倒退五六步。扔掉手中片刀,他雙手捂面,嗷嗷痛叫。杜小鳳箭步上前,又是一拳打在對方的小腹上,青年吃痛,彎下腰身,他順勢按住對方的後腦,下面用力一擡腿,膝蓋結結實實撞在鷹眼青年的面門上。
“撲!”鷹眼青年悶哼一聲,腦袋後仰,血水四濺,落在杜小鳳的身上,也滴在他的臉上。
青年眼神渙散的倒到地上,身體還在掙扎,似乎想爬起來,但是,他的雙眼已經失去光彩,布起一層死灰。
杜小鳳走到他近前,低頭瞄了他一眼,只看他的眼睛便能感覺的到,青年此時也沒有意識了。
還有幾名鬼飄堂的人直挺挺站在走廊內,一各個面露恐懼的看着杜小鳳。
他們不是不想上前助鷹眼青年一臂之力,而是他們還沒有找到上前應戰的機會,青年已被杜小鳳乾淨利落的打倒在地。
杜小鳳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他們的連手中的武器都未來得及舉起來。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杜小鳳正緩緩向他們走過來,下垂的雙掌還滴着鮮血。鷹眼青年的血。
他的眼神幽深,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洞,但是在黑洞的盡頭,卻隱隱閃現出無比鋒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