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和尚的固執不是我可以隨便動搖的。除非我答應離開,不然他一定會跟在我身邊。
至於媚娘他們對外界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本來他們也想留在這裡,不過被我勸阻了。我跟武清大師他們說了一下,他們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武清大師是爺爺的老夥計,他們到了這麼年紀對生死其實已經看得很淡。武清大師沒有表現出多麼傷感,只是交代我在最後的日子裡好好都陪伴在爺爺的身邊。
處於爺爺不知道爲何對武清大師他們感到畏懼,我沒有讓他們前來這裡。兩天之後,媚娘離開了,而和尚和嶽洺則是留了下來。他們兩個是一對的,反正對外界都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便固執地選擇留下來陪我。
爺爺沒有說些什麼,只不過他告訴了我這個消息之後,從那一天開始他彷彿快速地鍵入了衰老期,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身軀也越來越佝僂。
我心中做好了準備,奈何看着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心裡還是很難受。
不知不覺,一個月很快便過去了。爺爺的身體狀況已經很不樂觀,但他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情緒也穩定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瘋癲癲。
一個月來下,爺爺偶爾和我談起永安的事。一次次的講述之中,我也的得知了當初爺爺所說的可以拯救永安的辦法。
永安的氣運被改變過,這裡的氣運和外界相沖相剋,鄉親們一直都生活在這裡。他們如果氣運也附加在他們的身上,他們貿然地離開不單單會讓永安的氣運變得不穩定,還會導致他們與外界起到衝突,很可能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而唯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便是我手裡的龍淵,或者說龍淵之中囚禁的龍魂。只有用龍魂代替了鄉親們纔可以讓永安穩定下來,千百年來鄉親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不是他們不想離開,而是他們不能離開。
只有用龍魂代替了他們,他們纔可以離開這個囚禁了他們一生的地方。當然這樣做只能確保鄉親們離開這裡,而不能保證永安不會毀滅。
永安已成定局,沒人可以阻止得了。我能做的是隻能是將鄉親們帶離這裡,離開這個地方。
龍淵的威力強大,我可以將其威力發揮出來一部分。可其中的龍魂我還是控制不了,而爺爺已經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也不去關心這些。我想要將其中的龍魂淬鍊出來,只能自己想辦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在陪伴爺爺的時候,也在不斷地嘗試將龍魂萃取出來。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爺爺的身體已經很差,甚至連走路都變得非常困難。而永安的變化也在悄然地發生,在我的記憶之中,永安一直都是四季如春的。
可現在整個永安都變得很蕭條了很多,還不能算是進入冬季,周圍的山林已經看不到一點綠色。就連村口的梧桐樹也只剩下了枯枝,彷彿也在慢慢地死去。
鄉親們或許也知道這種變故是他們始終要經歷的,他們也沒看到有慌張的地方,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我看着鄉親們臉上還是洋溢着笑意,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或許他們知曉了自己的命運,還能這麼淡然地去面對,估計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吧。
這段時間武清大師他們時不時會和我聯繫,他們也深知道這裡的辦法。也知道永安這麼下去,估計真的要滅亡了。
奈何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永安是爺爺千年前就佈下一個棋子,那個時候爺爺的實力還子啊巔峰狀態,實力恐怖無比。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永安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氣運,武清大師他們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祈禱我可以在永安徹底毀滅之前將這裡鄉親救出去。
爺爺的身體狀況似乎和永安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他的身體越來越差,而永安的狀況也越來越差。兩個月之後
,永安飄起了雪花。在風雪中,永安開始快速地凋零。
我不知道爺爺確切還有多少時間,也不知道永安到底什麼時候會毀滅,我能做的只有盡到自己最大努力將想辦法將龍魂淬鍊出來。
“雪花飄零,不知道永安還有沒有春天。”和尚看着外面的風雪,喃喃道。
“唐昭,唐老爺子的情況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了一點,就是越來越糊塗了。想要下牀走動幾步都變得很困難。”我說道。
窗外的雪花飄零,可能等風雪停止了之後,來年的春天永安就不復存在了吧?
“哎,估計給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天會看着一個存在慢慢地死去。”嶽洺說道。
“我何嘗不是如此?我能拯救這裡的鄉親,奈何我拯救不了這個承載我十年記憶的地方。”我無奈地說道。
這半年來我已經想通了,雖然現在看到爺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心中還是很難受,不過我已經接受了這一個事實。
“昭子,你得捉緊時間了,得將龍魂徹底淬鍊出來才行,不然很可能來不及了。”和尚提醒道。
“嗯,我知道,在給我一段時間就可以了。”我點了點頭。以前我可以將其中的龍魂萃取出來想要對付老道士根本不是難事,我現在可以一步步做到,奈何我要對付的已經不是老道士,而是我一直熱愛的永安。
“這樣最好,等你準備好了之後,我就安排師傅他們來接應我們。”
半年來我彷彿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個生我養我的永安。搖曳的雪花凌亂散落在村道,白皚皚的風雪爲永安渡上了白紗。等到春天降臨之時,或許陽光融化的不僅僅是冰雪,還有承載我十年記憶的永安。
待來年春風拂過之時,它將隨着這些風雪一起融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就像它的存在那樣毫無蹤跡可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