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姝滿懷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去,期望着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
只是面前忽有一看熱鬧的人正往這邊湊着,將她的視線給遮的個嚴嚴實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見季雲姝轉過頭,以爲是在看他,忙是解釋了一句,“我就是想往前能夠看得清楚些,絕對絕對沒有冒犯姑娘的意思。”
“無妨。”季雲姝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便將身子往旁邊偏了偏,朝着剛纔背對的那片人多的地方看了過去。
她的直覺告訴她,目光是從那裡過來的。
只是,在那些千百張的面容之中,並沒有傅鴻吟。
不是他嗎?
季雲姝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心頭的期望瞬間落空了不少。
已經過了這麼多時日了,傅鴻吟肯定是發覺她不見了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去找過她?
會不會……因爲一直打聽不到她的消息,而先行一步離開去其他地方尋找了嗎?
要不然,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猜想在季雲姝的心頭浮現,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整個人也開始慌張了起來。
如果傅鴻吟真的已經離開了的話,那她豈不是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你怎麼了?”一雙有些微涼的手忽然伸了過來,雲淺握着季雲姝直冒冷汗的玉手,帶着幾分關切出聲詢問着,“不舒服嗎?”
季雲姝現在心神不寧,可還是不敢輕易在雲淺面前露出內心任何所想。
她搖着頭,忙是否認了一句,“沒,沒有,我沒事。”
雲淺倒也沒有去懷疑什麼,只帶着安慰輕聲說了一句,“婚禮就要開始了,再堅持一會兒。”
季雲姝不再說話了,只沉默不語的點了點頭。
而剛纔她感覺到的那道視線,一時之間竟也消失不見了。
“各位。”身着大紅色喜服的山寨寨主出了聲,渾厚洪亮的聲音因爲人逢喜事而更是變得精神百倍,“歡迎各位光臨鄙人的喜宴,雲峰在這裡感激不盡,願各位能夠吃好喝好,都不要太過於拘禮了。”
話音落下,底下便是紛紛響起了各式各樣的祝賀聲。
熱鬧的環境之中,季雲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雲峰?
雲淺?
難怪……
她還奇怪怎麼人人對這雲淺都這般恭敬有禮,而在那所庭院內,雲淺的那些手下皆是稱他爲‘主人’。
既然雲峰是山大王,那雲淺不就是山大王的兄弟?
不過也不怪她最開始沒有發覺,因爲這兩個人長得着實是天差地別。雲峰的長相更偏向於魁梧豪邁,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打打殺殺的男子。而云淺,則是一種羸弱溫慢的模樣,可往往這種人心機更深,反而更是陰險。
這一點,她是無比的親身感受。
在季雲姝兀自沉思之際,手被人一把拉起。
她一驚,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雲淺拉到了雲峰的面前。
“好!”也不知道剛纔到底是說了什麼,這會兒雲峰看着她和雲淺,便點着頭豪爽的大笑了幾聲,“哈哈哈哈……雲淺,那就按你說的來辦。你來做婚禮主持,這位姑娘就來見證拜堂吧!”
見證拜堂?
季雲姝雖是來這裡之後還未有幸參加過什麼婚禮,但卻也知道,見證拜堂這種事情應該是地位比較尊貴的長輩來的。
她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跟眼前這對新人也皆是非親非故,又無什麼重大恩情,這怎麼說也都輪不到她頭上來。
季雲姝不禁是暗暗責怪自己剛纔爲什麼要走神,要不然怎麼事情落到她頭上了還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
“那個……”她現在沒有辦法去詢問,只好是帶着遲疑的輕聲說道,“我可以見證拜堂嗎?”
她的聲音比較小,可她和雲淺此時算是重要人物,所以這話便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旁人的耳朵裡面。
衆人俱是愣了愣,隨即竟大笑了起來。
雲峰也笑,一旁的雲淺也是笑着的。
季雲姝有些不明所以,便聽見那邊止住了笑聲的雲峰豪邁開口,“我們這寨子裡,是講究規矩但卻並不拘泥於這些老祖宗所留下來的傳統。我與雲淺相依爲命二十餘載,從沒有見過其他的親人,自小就不知道爹孃是誰。如今這見證拜堂的,雲淺說你合適,那你就是可以的。”
“我……”
季雲姝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被雲淺打斷了,“同意吧,不要誤了吉時。”
“那……好吧。”
婚禮便開始了,有人攙扶着蓋了紅蓋頭的新娘子走了進來,完成了一些習俗,然後被雲峰牽了過去。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對拜!”
“……”
主持婚禮的雲淺倒是有模有樣,而季雲姝站在那裡,有些拘謹的受着新人一一的拜禮。
這樣熱鬧的氣氛,加上新郎官和新娘子兩個人之間互相攙扶的小甜蜜,季雲姝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竟然是有了幾分豔羨。
如果是她的話,着這樣一身似火的紅衣,想必也是極美的吧。畢竟,每個成親的女子都會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
至於新郎……她的心中忽然浮現出那張一貫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然後自顧自的將他想象到了穿着紅衣的挺拔身軀上。
傅鴻吟穿喜服的話,應該是天底下最英俊非凡的新郎官了。起碼,在她眼中是這個樣子。
只是那半邊黑色面具若一直堅持帶着,恐怕會有些滑稽。
好在,顏值扛得住,應該是怎麼樣都很帥氣的。
不影響,不影響……
季雲姝在心裡很嗨的暢想,嘴角就不自覺的就揚起了一個微笑。
周圍的賓客見了,只以爲她是因爲看到這婚禮開心所致,並沒有人能猜想到她此刻正在心裡各種的天馬行空。
季雲姝樂此不疲的沉入思緒之中,以至於全然沒有再去注意滿場的其他人。
而不遠處,一雙漆黑的眼眸正穩穩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還是剛纔那道視線,她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