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修爲尚淺,並不能感知太極光輪在自己體內的旋轉,只覺得道道無比炙熱地炎力,仿如岩漿一般地從丹田中噴涌而出,附着在周身脈輪之內的三魂七魄八魅,也似被點燃了全身的潛力,令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想要狂暴出擊,摧毀一切地衝動。
更是由於這種狂暴力量的噴涌,才使泣血鬼煞的靈識,在即將要完成奪舍時,受到了幾以致命的重擊,倉惶逃出。
“什麼是七脈聖體?”凌風雖然不能看到泣血鬼煞那一抹殘存的靈識,卻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來自於他的深深驚懼,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黑暗中,傳來泣血鬼煞驚魂未定的聲音:“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還是在故意裝傻。最起碼我已經知道,你絕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物。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凌風聞言,暗自冷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聽上去兇焰囂張的鬼物,竟然也是個欺軟怕硬之輩。剛剛還氣勢洶洶地要來奪舍,可是一旦嚐到苦頭,便立即示弱。
“現在要趕我走,似乎太遲了點!”凌風面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地冷笑,道:“你現在的靈識已經極其微弱,相信就算是不用我出手,也不可能存活多久了。如果你不想讓我早點結束你的生命,還是快點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吧!”
“我承認我現在的靈識確實很微弱。”泣血鬼煞肅聲道:“你雖然是七脈聖體,但目前修爲太低,無法掌控體內的光輪靈力。我既已逃出你的身體,所以根本無懼於你!”
凌風默然無語,他雖然不明白泣血鬼煞所說的七脈聖體究竟爲何物,卻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雖說泣血鬼煞靈識受創,但縱是如此,也不是自己所能夠抗衡的。而更重要的是,自己此時連他匿在何處都感覺不出來,情況就更顯得被動了。
泣血鬼煞見凌風久立無言,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已嘗過了凌風的厲害之處,只盼着他能早點離開。思索了一會,這才十分無奈地將幻靈秘境以及七脈聖體的秘密,對凌風和盤托出。
聽聞泣血鬼煞之言,凌風這纔想起在那個奇怪洞中所見到的太極光輪。更想不到,那個能發出八彩炫芒的太極光輪,竟然已經匿入自己體內,而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能因禍得福,成爲七脈聖體!
無比震驚之餘,凌風仍能清晰地明白,雖然自己有幸承繼七脈聖體,但以目前的修爲,還不知道如何使用天賦靈力,除非是如剛纔那般,在生命與靈魂受到威脅之時,太極光輪會及時旋轉,助他脫困。
這也相當於給自己一個不死之身,無論遇到什麼困局,自己都可能是有驚無險!
天降如此異寶於已身,然而,凌風並沒有沉浸於這種喜悅之中。既然自己大難不死,又得後福,就完全有必要去實施自己的報仇計劃。
他已決定儘快離開這種鬼地方,重返黃石鎮,向滅他全族的吳家討還血債。
大丈夫有所不爲,有所必爲!他既然決定要去做的事,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一定去做。
況且,自己身系如此血海深仇,若不馬上向仇人索回,他還有什麼臉活在世間!
“謝謝你的講解,我有急事要去辦,要先走一步了。”凌風不願再與這個可恨又可憐的鬼類多說廢話,徑直走出了泣血洞天。
當行至洞口之時,心中暗忖道:“泣血鬼煞的靈識雖然受到重創,但一定有恢復的一天。他在這裡被封印了三百多年,怨念極深,做夢都想找個人類來奪舍。幸虧自己是七脈聖體,纔沒有被他奪舍成功。如果下次再有個無辜之人跌進洞中,豈不是又要被他所害?”
思及至此,他計上心頭,便搬來一些大石頭,想將洞口給封死。
泣血鬼煞見他要走,心中大喜,可看到凌風的舉動,便已猜着了他的用意,立即驚怒交加地狂吼道:“可惡的人類,你堵我洞穴,便是要毀我輪迴之道,往後我在這裡將是生不如死。”
凌風沉聲嘆息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做,但你積怨已深,日後如果被你成功奪舍,必將爲禍人間。我雖然並不是什麼衛道士,但也不會放任眼前的禍患而不管。”
凌風說着,便不再管泣血鬼煞在
封閉洞穴裡的咆哮,繼續搬石頭堵洞口。忽地,洞中突然沒了聲息。
“難道是這鬼物知道自己末日到了,找個地方自行了斷去了?”凌風大覺奇怪之下,便透過一塊縫隙向內看去。
然後,洞中漆黑一團,他什麼也沒看到。
而不知爲何,就在他移開目光之時,突地驚見洞內疾射過來一道紅光,他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沒來得及躲閃,那道紅光已經射進他的雙目之中。
凌風大驚,趕緊以手揉眼,卻發現除了紅光入眼時感覺有些刺目之外,身體中並無一絲異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將洞口堵實之後,他便小心翼翼地向崖上攀去。
費盡千辛萬苦,他終於重歸惡鬼崖上。在無盡淒冷的夜風中,凌風卓然傲立。
突然,那如人間鬼獄般地惡鬼崖底,竟幽幽地傳出一個陰冷得仿如夜梟般地聲音:“凌風,你雖然能夠毀我洞府,但我的怨念已經侵入到你靈魂深處,只要此念未滅,我泣血鬼煞遲早會向你索回今日的恥辱!”
是泣血鬼煞地聲音!
凌風聞言之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鬼物不甘心失敗,拼着最後一點靈力,將一腔怨念侵入到自己的靈魂之中。也便是自己在崖底時,突然襲入他雙眼之內的紅光。
不過,縱是如此,凌風心頭卻依然無一絲懼色,他面色冰冷如紙,冷冷地朝着崖底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血恥的機會,我會一點一點化去你的怨念,直到徹底將你煉化!”
“小子,不要太過猖狂,你雖然擁有七脈聖體,修爲卻只有靈秀境,拿什麼來與我相抗?你等着吧,我一定會讓你嚐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崖下那淒厲地聲音大聲喝斥責道。
“能不能煉化,你遲早會看到!”他說着,便不再理來自於崖底地嘶吼。
在一陣震裂天地般的雷鳴聲中,崖底泣血鬼煞不甘的狂吼聲也嘎然驚斷。那站在崖上的少年凌風,轉過身,將目光投向遠空,大聲地嘶吼道:“義父,孩兒來給你報仇了。您若泉下有知,請保佑我能夠手刃吳氏一族,爲您和枉死的家人們報仇血恨!”
厲風過後,凌風止住驚天咆哮,拼盡全力地向黃石鎮疾奔而去。
黃石鎮,位處幻靈大陸的夜靈國與魔武國的交界之地。
這裡是一片自由之地,這裡沒有法律,這裡的人們只崇尚武力。
誰的拳頭夠硬,心夠毒,誰就是這裡的法律,就是這裡的王!
本來,在這個彈丸小鎮上,存在着聶家與吳家兩大王者,兩家無論財力還是勢力都相差不多,唯一不同之處在於,聶家行善,吳家作惡。
黃石鎮上的居民們,在這一善一惡兩大家族的共同治理下,本來生活還算平靜。但是,自從聶家一夜之間被吳家所滅之後,黃石鎮的百姓,頓時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常常會有吳家惡奴,打着清剿聶家餘孽的旗號,在鎮上作威作福,肆無忌憚。然而,卻沒有人敢出頭。一時之間,黃石鎮上人人自危,鎮中百姓,只要看到吳家人出現,莫不如看到了煞星般地望風而走。
這一天,黃石鎮最大一家妓院——宿月樓內,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是一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少年,一臉無精打采地菜色,好似幾天沒有吃飯的叫花子一般。
老鴇一看到這個叫花子,便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自己這間宿月樓,可是遠近聞名的尋歡場,來這裡的不是達官名流,便是富商客旅,還從來沒有一個不長眼的乞丐膽敢進來要飯,而且還是以這樣高姿態闖進來的。
她極爲不耐地向守門龜奴使了個眼色,那龜奴會意,趕緊走上前來,正想要喝斥少年離開。卻是沒成想那少年人竟然連正眼都沒瞅他一下,突然一揚手,向他拋過來一件東西。
那龜奴一驚,還以爲這小叫化拿石頭砸自己,連忙向旁邊一躲。等他看清了少年拋來之物,竟然是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銀錠時,頓時傻了眼。
龜奴雖是看傻了眼,可那老鴇卻是一點也不犯傻,她一步竄了上來,一把抓過那錠銀子,看了半天,終於確定是十足地紋銀,這才擡起頭來,不過這回臉上換過的,卻是一種
極度諂媚的神態:“原來是位公子哥啊,老身迎接遲了,實在是怠慢了貴客!”
“廢話少說,我要你們這最紅的姑娘!錢不是問題。”少年似乎完全不在乎她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滿面冷肅地掃了她一眼,而後再一揚手,又一枚比先前還要大的銀錠飛到了老鴇手中。
“好好,我們這有的是紅姑娘,保證公子你能玩得盡興!”老鴇手捧着兩錠銀子,臉上幾乎笑開了花。立即向那名還在發呆地龜奴一扯嗓子:“站在這裡發什麼呆,還不快帶這位公子去春香房中去。”
龜奴會意,連連點頭哈腰着要引那少年上樓。
“慢着!”少年面無表情地看着老鴇,冷笑着說道:“秦媽媽,如果我剛纔說的話你沒有聽明白的話,我不妨再重複一遍。我要的是你們宿月樓最紅的姑娘。這黃石鎮裡誰不知道,你們宿月樓第一頭牌是新月姑娘。”
老鴇一聽,立即苦着臉道:“這位公子,您說的不錯,在以前,新月確實是我們這的頭牌。可是現在卻不同以往了,我們家新月已經被人包下了。而且,那位爺早就交待下來,說日後要來爲新月贖身,不讓她再接客了!”
“哦,是嗎?我倒想知道,誰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這裡金屋藏嬌。”少年冷笑一聲,故意向樓上看去。
“噓,這位公子,你說話輕點聲,這位包下新月的爺,在我們黃石鎮,可沒人能惹得起,他就是吳家的三少爺。”老鴇一臉陪着小心地說着,一邊又向他推薦道:“新月算是名花有主了,不過我們宿月樓有得是好姑娘,比方說,這位春香就是一位水靈靈地大美人。。。”
“不,小爺我這趟來,就是專程爲了新月而來。”少年截斷老鴇的話,更用一種極爲大聲且挑釁地腔調,大聲說道:“吳家的三少爺?哼,不就是吳良新那個狗東西嗎?小爺還有一筆帳還沒有同他算呢!”
他說話如此高調,整個宿月樓內的客人全都聽見了,皆將驚異地眼神投向這邊。他們很震驚於這位少年的膽氣,當下的吳家,可以說是整個黃石鎮的土皇帝,而這個年輕人,是從哪裡來的膽子,竟敢在吳家的地盤上招惹吳家三少爺!
老鴇聽到這少年的狂語,心驚膽顫不已,剛想要提醒他,吳三少爺此時正在新月的房中,但是已經遲了,忽聽到一個憤怒地聲音自樓上傳了下來:“哪裡鑽出來一個不長眼的混帳東西,本少爺倒想看一看,你有什麼能耐,想要找我算賬!”
這個聲音雖然不高,卻猶如一聲炸雷,震得在場每一個人心頭都是一陣發麻。因爲大家都很清楚,說這句話的人,正是處於憤怒狀態下的吳家三少爺——吳良新。
吳良新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雖然眉清目秀,貌似潘安,卻是個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其骨子裡所透出來的邪惡,僅從他那陰狠詭譎的眸子裡便能看得出。
吳良新的修爲,本來已有靈秀境三重天巔峰之境,只因在一次欺凌弱小之時,被聶恨撞見。聶恨一怒之下,廢去了他的靈功。所以,現在的吳良新已等同於廢人一個。
這小子對聶家恨之入骨,挑唆其父勾結外幫,滅了聶氏一族。自此後,他在黃石鎮中,更是跋扈得不得了。
他相中了宿月樓的頭牌妓女新月,不僅不給一分錢,還將之長期霸佔。現在居然聽到有人敢來與自己搶新月,還放出要與自己“算賬”的話來,不覺勃然大怒,立即從新月的被窩裡鑽了出來,想要來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小子。
“臭叫化子,剛纔是你在這裡叫吠?”吳良新本以爲說這句話的人,可能是某個仗着家裡有些勢力的世家公子。沒想到開門一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個亂髮蓋臉,衣衫破舊不堪的叫化子,不覺地傻了眼。
“不錯!正是我!”少年擡手將一縷亂髮拂於腦後,冷眼盯視着吳良新,雙眸之中射出兩道凌厲的寒芒,語調冰冷地說道:“吳良新,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誰!——”
吳良新驚異之下,舉目細看,大吃一驚,兩脣微微直顫。等到再次揉眼細看時,卻是滿臉如同白日見鬼一般地神色,上下嘴脣更是顫抖得厲害:“你,你你你是凌風!你竟然沒有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