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兒有點摸不清上官瀅話裡的意思……納悶兒的一挑眉,“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能說清楚點嗎?”
她也是擔心陳嘉軒!
畢竟陳嘉梅居心叵測,手段狠辣……幾乎已經沒剩多少人性了,和她正面交鋒,就等於是和瘋狗對陣,隨時都有被咬傷的危險。
上官瀅笑了笑,耐心的解釋上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把陳大哥救出來以後,就帶着他去找律師了,本來是希望能撤回起訴,解凍陳家資產的,可律師說,這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即便陳大哥不告了,陳嘉梅一個人提訴也是有用的,還是要等到法院裁判之後,財產才能夠自由支配!除非……我們能夠在開庭之前提供證據反訴她!”
證據?
恐怕有點難了!
陳耀忠昏迷不醒,陳嘉軒又是案件的當事人,如果按照美國的法律,他不能同時做證人……
別人的話……又沒有說服力。
上官瑩當然也知道這裡的關鍵了,“陳大哥的意思呢,是想讓陳嘉梅親口把她的陰謀說出來,自己揭發自己!她不是想要錢嗎?最後讓她鬧的分文皆無,名譽掃地,從此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上官瀅繼續往下說,“所以,在陳大哥回國的這段時間裡,你就別聯繫他了!他自有分寸,是去陳嘉梅那邊收集證據去了。”
聽她說話的意思……言語間,對陳嘉軒極爲信任和推崇。
米香兒想了想……雖然有點不放心,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乾脆就按陳嘉軒的意思辦吧!
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一定不主動聯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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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招待所裡……
陳嘉梅房間裡的電話響了,是前臺打過來的,“陳小姐,我們這兒有一個客人想要見你!”
省委招待所可不是隨便進的,當然先要覈實一下身份了。
陳嘉梅也沒太當回事,隨口問道,“誰呀?”
“他說是你哥哥!”
陳嘉梅嚇得一激靈,趕忙坐直了身體……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你開什麼玩笑?”
對方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抱歉,陳小姐。我們也是無可奈何,他一再的堅持說是你的哥哥……陳嘉軒,既然不認識這個人那麼……”
陳嘉軒?
陳嘉梅沒等對方說完,馬上打斷了她,“你等等!那個人長得什麼樣?”
“長得還挺漂亮的,1米8多的大個兒,看起來像個混血兒!哦,對了,中文說的也不是特別流利……”
陳嘉梅幾乎可以確定了!
來人正是陳嘉軒。
她心裡有些犯發突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說實話,自從她把哥哥囚禁在島上,就篤定的以爲對方沒有逃脫的機會,也沒天天去追問情況,總以爲一切安好呢?真沒料到突然之間陳嘉軒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陳嘉軒這次的來意……她都有點搞不大清楚了。
可人就在門口……
是見還是不見呢?
她腦子飛快的運轉着。
見?
無論發生什麼,還都有一個轉圜的餘地!
不見?
也不知道對方要打什麼牌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一念至此,她開口說話了,“嗯……這樣吧,我馬上過去看看!”
匆匆披上了個外套,臨出門的時候,又隨手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別在了腰裡。
她最近壓力暴漲……護照不在手邊,就等於再沒有退路了,自己一直依賴的鄭秀蓮也不知所蹤了,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些束手束腳的,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儘量整天窩在房間裡不出門,頗有些驚弓之鳥的架勢,總覺得身邊有把刀纔有點仗勢。
出了房門,到了前臺,遠遠的一看……心裡“咯噔”了一下,可不是嘛?陳嘉軒正站在門邊等着她呢。
陳嘉梅一時之間緩住了腳步,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也不知道該以什麼面目去面對人家。
就在這麼一猶豫的功夫。
陳嘉軒卻熱情的迎了上來,親親熱熱的跟她打招呼……好像從來就沒被她囚禁過,“may,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呀!”
陳嘉梅半張着嘴,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到這兒了?”
陳嘉軒左右看了看,“這裡說話不方便吧?”
壓低了聲音,“我在外面安排了一個住處,咱們出去談?”
陳嘉梅有防備之心,不打算和他出去,“嗯?要不……你到我房間來吧?”
她的心眼也多,特意囑咐前臺,“一會兒過半個小時,麻煩你們給我的房間送一壺龍井來!”
這實際上就是說給陳嘉軒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我出了什麼事兒,辦個小時之內就會被人發現,你也跑不了。
陳嘉軒不以爲意,跟在她的身後,兩個人一起進了房。
陳嘉梅也沒坐,特意隔着桌子站到了他的對面,假裝客氣,“哥,你坐!”
陳嘉軒大大方方的……彷彿也沒防範,“嗯”了一聲,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裡。
這才擡起頭,“may,你也不好奇我怎麼會來?”
陳嘉梅尷尬的笑了笑,“是啊,你怎麼會來?”
陳嘉軒輕咳了一聲,故意沉下了臉,“may,你也太小看我!你以爲,那個小島能夠困得住我?我當初能夠把你救出來,當然也是有後招,我之所以假裝被你困在那裡,是因爲我相信你有爲我們爭奪財產的能力!”
“啊?假裝?”陳嘉梅有點愣了,“哥,你什麼意思?”
陳嘉軒挺直了腰板,“我和你一樣啊,早就覬覦陳家的財產了,只不過,我一直忌憚父親的手段,不大敢爭,在這一點上,我沒有你勇敢,所以,我就選擇了躲在後面裝好人,讓你在前面衝鋒陷陣,這也算是我一點陰暗的心裡吧!”
陳嘉梅徹底懵了,“你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是和我同一條陣線的?”
“當然了,要不然我爲什麼去救你啊?”陳嘉軒說得理直氣壯,“may,我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一句話……我們陪在父親身邊20多年,他竟然要把財產都留給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是不公平的!”
“哥,你真這麼想?”
“當然!只是我當時沒有說出口,因爲那個時候……父親的身體還好,大腦清醒,精力旺盛,如果我和他對着幹,我知道會沒有好下場的!結局就像你!太慘了!我怕!我不敢!我無能!”
陳嘉梅理解的低喚了一聲,“哥……”
心裡漸漸的相信了對方。
陳嘉軒深吸了一口氣,話說得清晰而緩慢,“我知道……父親的心裡最看重的就是那個唐喜玲和米香兒,他想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她們,這點意志是清晰而不容置疑的,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他也是這樣做的,自己找好了律師,不聲不響的把財產都過戶給了米香兒!只給我們留了一點點錢!”
陳嘉梅氣憤的接過了話茬,“就是說呀!父親根本就沒把你和我當回事兒,明目張膽的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那對母女!最後,甚至還剝奪了我的繼承權,一分錢都不想留給我!如果我不爭取,那就會一無所有!你也一樣……”
她有些興奮的向前跨了一步,“哥,爸給你留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塞牙縫兒的,所以,我當然也出面替你爭取呀!實話跟你說吧,在島上我讓你籤的那份文件,就是委託協議,我以你和我的名義一起向法庭提出訴告,趁着父親昏迷不醒的時候,告米香兒謀害父親,侵吞家產,我相信只要你和我聯繫起手來,異口同聲的混淆視聽……這場官司就有機會贏!”
陳嘉軒笑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對!反正父親現在是植物人,也不能站起來說話,我們就一口咬定是米香兒給他下的毒!即便就是假的吧,米香兒也沒法替自己辯護,反正,這種事情查起來還需要很長時間,回頭有機會,咱們再爭取父親的看護權,伺機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財產不都到咱們手裡了嗎?”
陳嘉梅一拍大腿……有點兒美得忘乎所以了,“哥,太好了,你跟我想的一樣!我也覺得,即便爸昏迷的活着,也是夜長夢多,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纔是最可靠的,我已經計劃好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
只聽得有人敲門……
陳嘉梅轉身走到了門邊,“誰啊?”
陳嘉軒往沙發裡靠了靠,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兜裡的小型錄音機,剛纔的那段話……他已經都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