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雅經歷了驚魂的一天,說實話,米香兒什麼都不知道!
她病了。
早上一睜開眼,就覺得懨懨的渾身無力,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一坐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趴在牀邊乾嘔了兩回,雖然沒吐出什麼來,雲景庭一看,心疼了,大手在她的背上摩挲着,“啊,要不……上醫院吧。”
米香兒搖了搖頭,“沒那麼嚴重啊!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八成就是昨晚回來時吃了風,胃有點兒難受。”
雲老虎望着她的目光深邃,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那……喝點兒粥吧?熱粥能驅寒氣!”
“我不想吃!沒胃口!”
“那可不行!沒胃口也得吃,我把粥熬的稀一點兒,再給你拌兩個可口的小鹹菜……行吧?”
米香兒知道丈夫是關心自己,也犟不過他,輕輕點了點頭。
雲景庭的大手在她的額上試了試……手大得彷彿能遮住她的半張小臉兒,“還好!不發燒!那你先躺一會兒,如果還覺得難受,咱也別拖着了,我就直接送你去醫院……行吧?”
一口一個“行吧”,像是哄孩子似的。
米香兒無力的笑了,“行!你說什麼……都行!”
雲老虎用單臂摟着她,小心翼翼的把她身體放平在牀上,又爲她調了調枕頭的高度,順勢俯下身子,一隻胳膊支着牀邊,目光定格在媳婦兒的……眼神裡既有心疼,又有寵愛,還有捨不得。
輕輕嘆了口氣,“香兒,你知道吧?我覺得自己生病,好像都沒有這麼鬧心過。如果是我自己病了,吃片藥,躺下睡一覺就好了。可我看着你這樣,就覺得心口揪着疼。”
米香兒善解人意的安慰,“傻子!你疼什麼?我真沒事兒,就是回來的路上凍着了。”
雲老虎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了,轉身進了廚房,不大一會兒,灌了個熱水袋回來了,也沒敢掀被子,順着被角塞進去,直接放在了米香兒的肚子上,“試試哈,這個會不會讓你舒服些?”
米香兒覺得水袋裡的溫度從胃部一點點蔓延到四肢百駭……彷彿整個心口也一下子就熱呼呼的了,索性像個小貓似的蜷着,閉上眼睛,幸福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覺得一雙溫熱的脣貼在耳邊,男人低沉着嗓音,“香兒,粥好了,起來!先吃一口,吃過了再睡。”
她朦朧的睜開了睡眼。
丈夫帥氣的五官以及眸底的關切……瞬間就佔滿了她整個視野。
雲老虎身上的圍裙還沒來得及撤,白底兒碎花的小圍裙紮在他的腰上,顯得格外的滑稽,手裡端着小托盤兒,上面放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旁邊是幾碟小鹹菜,一個肉末炒榨菜,一個熗拌土豆絲,還有些皮蛋配豆腐,“我弄了點兒可口的小菜下粥,這幾樣都是你平時愛吃的,希望能幫你提點兒胃口?”
把托盤放到了一邊。
一隻大手穿過了米線兒的後腰,輕巧的一用勁,就把她扶了起來,半靠在牀邊,順勢又給她的肩上披了件毛衣,掖了掖被角。
米香兒眯着眼睛笑了,“我也不是孩子,又沒得什麼大病,你用不着這麼照顧我!”
擡手就要拿粥碗。
雲老虎立刻攔,“你別亂動了,身子剛暖些……別又着了涼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在被窩裡,我餵你喝粥。”
心裡覺得難受,嗓音壓得低沉,“香兒,我真覺得挺對不起你的,你瞧,你回來的這些日子,我好像一直沒在家真正陪過你,都是在忙部隊裡的事情!”
輕輕地嘆了口氣,“唉,媳婦兒,你真傻,當初爲什麼要嫁個軍人呢?嫁個普通的老百姓不好嗎?天天寵着你,摟着你,陪着你平平淡淡的看日出日落。”
米香兒戲弄的挑了挑眉,“呦,今天什麼日子啊?大早上的……你還犯酸勁兒了。”
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嫁給你……是我自己選的嗎?不是你搶的嗎?你就是個土匪!”
雲景庭捱了罵,心裡卻覺得美滋滋的,傲嬌的一擡下巴,“土匪就土匪了!我覺得……扛着你去登記,把你搶到手,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事兒。”
情不自禁的探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如果我不這麼做,如果我錯過了你,那恐怕……這輩子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媳婦兒了!”
米香兒的臉紅了……心裡雖然受用,卻還是嘴硬的輕啐了一口,“去,你在嘴上八成抹了蜜,就會哄我。”
雲老虎撒嬌似的嘟起的雙脣,“有沒有蜜?你嚐嚐哈?”
“少來!”
雲景庭一見她的神色比剛纔好了很多,心情自然也愉悅了不少,笑眯眯的低下了頭,用勺子舀了些粥,在嘴邊吹了吹……大概還是怕燙了媳婦兒,又伸出舌尖飛快的舔了一下,試了一下溫度,這才把粥送到了米香兒的脣邊。
米香兒故意皺了皺眉,“你都舔了,我還怎麼吃?”
“別矯情!快吃!要不我收拾你啊!”
米香兒柔柔的瞪了他一眼,“土!匪!”
張開小嘴兒,就着他的手吃起了粥……每喝一口,雲老虎都放下勺子,用筷子給她夾口鹹菜。
米香兒用餘光瞥了瞥粥碗,裡面的粥濃稠而不厚重,軟白的像是漿糊……一看就是某人花了時間,站在鍋邊一直看着火,不停攪動而成的。
她心裡感動……一個大老爺們,照顧她就像照顧孩子似的,這份心真是難得,不由得輕輕感慨,“老虎,你對我真好。”
雲老虎挑了挑眉,“你這麼容易就滿足啦?一碗粥就把你征服了?傻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你比我小十歲呢,嬌嬌嫩嫩的嫁給了我這麼個糙老爺們兒,給我生孩,給我洗衣服做飯,晚上還給我暖被窩,不論我怎麼折騰,你都沒怨言……”
“你還知道你能折騰?”
“呵呵,我也就跟你折騰折騰!”雲老虎愛惜的輕撫着女人的臉,“香兒,沒事的時候,也靜下心來想想,這輩子,我對家人也是牽掛的!可捫心自問,無論是對誰,也沒有對你這股勁兒,真的!你彷彿牽着我的心,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我眼裡都是天大的事兒!只要你笑了,我就感到幸福!”
“……”
“說實話,我覺得虧欠你的!不是因爲我愛你不夠,而是因爲我事軍人……沒時間給你更多!”
米香兒握住了丈夫的大手,“老虎,還是那句話,嫁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軍人,你也沒強迫過我,所有的事情……”
低着頭笑了,“不對哈!也許,把我扛去明政局……是你強迫的,可你心裡也該清楚吧,就憑着我這個性子,如果我不願意,根本就不會跟你過日子,更別提給你生孩子了。”
她的雙眸晶亮,清清澈澈的彷彿凝着水霧,聲音低柔的好似帶有魔力,溫熱的熨燙着雲景庭的心口,“老虎,嫁給你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你做我的丈夫,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於我而言,錯過了你……我這一生,恐怕也找不到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了!”
她將丈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向着他溫柔的一笑,“老虎,好像有句話,我一直沒跟你說……”
雲景庭的胸口怦怦的跳得彷彿像是有隻小鹿在亂撞……面對着女人的表白,他竟然有些像是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兒一樣,紅了耳尖兒。
米香兒向前欠了欠身子,把脣壓到了他的耳際,“雲景庭,我慶幸在人海中遇見了你,人的緣分真奇妙,千里而來,幾世如初,是我的……你永遠也跑不了!”
“……”
她的嘴脣輕輕一滑,順着男人硬硬的鬍子茬吻到了嘴邊,蜻蜓點水似的在他的脣瓣上啄了兩下,微揚着頭,直視着丈夫的眼睛,“老虎,你聽好了!我這輩子嫁給你,下輩子還找你,下下輩子還是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