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雅趕忙催促兒子,“快去看你媳婦吧。”
雲老虎清清脆脆的答應了一聲,邁步就進了上房。
進了臥室……
一看米香兒坐在炕上,正給孩子餵奶呢,見了他,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你來了,外面冷嗎?”
就要站起身。
雲老虎趕忙做了一個“別動”的手勢,幾步走了過去,低頭看着兒子,“豐收睡着了?”
米香兒點了點頭,“嗯。”
就不再說話了。
雲老虎細細的打量着媳婦兒,腔調裡極盡溫柔,“哎,心情不好?”
米香兒實話實說,“有點兒!我媽就這麼離開了,剛見面就……”
她也不願意影響丈夫的心情,立刻就把沒說完的話吞下去了。
換了話題。
擡眼一瞧他凍得通紅的臉,“你在外面訓練的時候……別忘了抹點雪花膏,冷不冷?”
雲老虎也沒客氣,“真冷啊,地面都凍得嘎嘎的。不瞞你說,我昨天摔了一跤,膝蓋像撞了塊鐵板似的……這個疼啊!”
米香兒疼了,“摔哪兒了?那給我看看!”
雲老虎腆着臉笑,“不用看膝蓋了,你幫我暖暖手就好。”
話一說完……
一雙冰涼的大手順着女人的領口就下去了,直接摸到了她的身前。
米香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擡腿踹了他一腳,順勢往門口看了看,“別被媽看見了,躲開!”
雲老虎笑了。
他這麼一鬧……就把媳婦兒陰鬱的心情鬧過去了。
索性坐在她的身邊,用肩膀輕輕撞着她,“香兒,你別擔心哈,你父親一定會把事情都安排好的,再說了,這是你媽自己的選擇,誰想攔也攔不住,咱們盡了兒女的一片心,做到該做的了,這就算是圓滿了。”
“……”
“我陪你慢慢等消息,如果不出什麼事還好,有事兒了……我一定替你頂住了!好吧?別瞎想了!”
這話說的,米香兒心裡暖呼呼的……她知道丈夫最近工作忙,還要爲自己家裡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費神,心裡也不好過。
故意輕鬆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擔心。”
又立刻叮囑了兩句,“我告訴你啊,你是軍人,我媽的事你別管了,權當不知道!聽見沒?我也用不着你擔着,我自己能挺住!”
話一說完。
許靜雅端着兩個盤子進來了,上面擺着包子和雞蛋,直接往小炕桌上一放,向着兒子談了擡下巴,“快吃吧,趁熱!”
米香兒趕忙穿鞋下地,“媽,你也坐下吃吧,別忙了,我去取碗筷。”
許靜雅攔住了她,“我不急着吃,你們不是還要上學上班嗎?”
轉身進了廚房,兀自去拿碗筷了。
這可真是親媽!
伺候着兒子和媳婦吃飯……恨不得都喂到嘴裡了。
雲老虎大概是時間真緊,伸出大手就要抓包子,米香兒踢了他一腳,“洗手去。”
“嗯吶!”
雲景庭悶聲悶氣的答應了,起身在臉盆裡洗了手。
米香兒還不忘了囑咐,“打香皂啊,我的小爺呀,你可真愁人。”
雲老虎笑的清脆,“艾瑪,女人哪,真是太麻煩!我一個軍人,洗手還得打香皂?野外訓練……你看不到的時候,我不也這麼不洗手就吃飯嗎?”
話雖然這麼說……
可還是得“無怨無悔”的依着媳婦的意思辦,打了兩遍香皂,這才把手伸到了米香兒的鼻子底下,“怎麼樣?首長同志,合格了吧?”
米香兒滿意的笑了,用毛巾給他細細的擦手。
雲老虎享受着……就那麼伸着胳膊,像個孩子似的一動不動。
許靜雅進來了。
一看見夫妻倆這個親熱勁兒,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也不多說話,坐在一邊把雞蛋皮敲開了,撥了兩個白嫩的雞蛋,一個給了兒子,一個給了媳婦。
瞧着兒子狼吞虎嚥的吃了,比吃到自己嘴裡都高興。
雲景庭是真急,不聲不響的吃了三個大包子,嘴裡還沒咽乾淨呢,就馬上站起了身囫圇的說,“那我先走了。”
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快步出了院子。
兩個女人都在後面跟着,“注意爲安全啊!”
雲老虎“嗯”了一聲,人已經站在牆外了,動作真是麻利,幾乎是立刻,就聽到車子馬達的發動,緊接着,“突”一聲,小吉普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處。
雲景庭急着忙慌的回了團部。
剛一進門……就瞥見夏忠誠坐在他的位置上,正看報紙呢。
雲老虎收住了腳步,回身把大衣脫了,掛在門鉤上,“幹嘛,這麼早?你找我有事兒?今天好像沒有什麼工作會議吧?”
順勢瞄了一眼武志飛的位子,“老武呢?不在?”
“不知道!出去辦事兒了吧?”
夏忠誠自來熟的向着對面的椅子一擡下巴,“坐吧!咱們談談!”
雲老虎不樂意了,大步走到他的身前,“我坐哪兒啊?你坐我位置了!起來!”
夏忠誠抿着嘴角笑,“哎,瞧你這脾氣,以前別人說你是老虎,我還不相信呢!現在一瞅你這模樣,完全能吃人。我也不知道你媳婦怎麼和你相處的?你整天就這麼個馬列臉,可真是難爲她了。”
話雖然這麼說,還是站起了身,把位子讓給了雲景庭。
雲老虎斜斜的睇着他,“你找我有事兒?”
當然心知肚明……一定是爲二姐來的!
果不其然……
夏忠誠垂下了眼瞼,“我昨晚去醫院看你姐了,結果,她已經出院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雲景庭搖了搖頭,“這兩天我工作特別忙,家裡的事兒都不知道。”
一看夏忠誠一副不信的表情,趕忙又解釋,“我前天30公里負重急行軍,昨天團裡內部有一個全能五項大比拼,這兩天我都忙到夜裡兩點多,我哪有時間呢?”
夏參謀輕輕地嘆了口氣。
雲景婷庭望着他,目光裡都是坦誠,“怎麼,我姐不在醫院了?那她去哪兒了?”
夏忠誠訕訕的笑,“你問我呢?這不是我來的目的嗎?”
他是個高級參謀,當然腦瓜好使了……往雲景庭的身前靠了靠,“依我看,你姐大概是想躲個清靜,覺得我和童澈的都挺……煩人的。”
煩人?
雲老虎挑了挑眉,“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他和夏忠誠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頗有些意味相投,相見恨晚的意思……說話也就比較隨便了,“你那晚在我家吃飯,當着童澈的面,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以我看,有點兒操之過急了。”
夏忠誠敢作敢爲,“我不光是那晚說了,昨天在醫院,我也當面向童澈挑戰了,我是個軍人,當個鋸口葫蘆多鬧心呢,有話就唄,我做不了他那種悶騷型。”
雲景庭用雙手捂着臉,“行!哥!你厲害!你是明騷型。”
夏忠誠自己都逗樂了,“你現在理解不了我的心情,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敢情你有媳婦兒了,天天跟在你身邊,伺候你,照顧你……老婆孩子熱炕頭!”
雲老虎用手點着他,笑得那叫一個歡實,“你這話明顯的是妒忌!”
夏忠誠也不藏着掖着的,“我就妒忌了!我比你年紀還大呢!別說孩子了,現在連老婆都沒影兒了!”
雲景庭一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這才漸漸斂住了臉上的笑容,“夏參謀,我能實實在在的和你說兩句話嗎?”
“你說!”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讚賞你的直率,可你也是高級知識分子,懂得逆反心理吧,你追的越急,女人反倒越躲。除非你能扛着她去結婚,讓她躲無可躲……”
這大概是他的經驗之談。
雲景庭接着說,“你既然做不到搶婚,就要慢慢的來,女人是要哄的,以我的經驗來說!你哄女人一天不行,要無怨無悔的,毫無怨言的,心甘情願的,不知疲憊的……哄她一輩子!這樣才叫愛!”
艾瑪!
老虎的追妻經驗之談?
厲害了……我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