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廠長走過來，拍了拍姜德亮的肩膀。
“小姜，真不錯，是個好同志。這次生產結束後，廠裡會給你們個個都請功的。”
姜德亮一直窩在倉庫，接觸過最大的領導就是倉庫主任。
郝廠長離得太遙遠了，他根本和對方說不上話。
然而就在剛剛，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和顏悅色地誇了自己。
這一刻，姜德亮恍若在夢中，激動不已。
小轎車行駛在馬路上，後車座王衡和姜沁並排坐在那裡。
“姜同志，你有沒有問你父親和你三哥的意見？”
王衡提起先前說過的事。
姜沁聞言笑笑，道：“王副主任，我纔剛從工廠離開，如果對我爸和我三哥特殊照顧的話，就怕機械廠的其他職工有意見。要不再等等吧，過段時間他倆做出成績來了再說。”
“那也好，就按你說的辦。”
回到學校，姜沁和王衡道了別，就直接去實驗室研究超級計算機了。
超級計算機所用零部件更爲複雜，姜沁有些擔心機械廠那邊能不能生產出來。
但不管能不能，總之她和王衡約定好的日子很快地到了。
在第五天時，姜沁把超級計算機的圖紙交到了王衡手上。
看着手裡一厚沓足有三十釐米高的圖紙，王衡被驚呆了。
他盯着那摞圖紙發了一會兒呆，許久後才說：“乖乖隆地咚，五天時間你真的把圖紙畫出來了？”
他一着急，連家鄉方言都出來了。
姜沁不由地笑道：“我什麼水平您也知道，五天時間足矣。”
王衡大略掃了一遍圖紙，毫不意外地發現，超級計算機相比新型計算機，要複雜得多得多，難度可不是簡單的翻倍，就好像是相隔了兩代技術的計算機。
差異太大了！
“要是咱們真有了超級計算機，以後華國的科技水平絕對遠超西方。”
這是王衡心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有了超級運算，很多實驗大量的計算頃刻間就能算完，極大的節約時間。
“王副主任，有一件事我必須說一下。”
姜沁開口。
王衡立馬把注意力從圖紙上扯回，用心聽姜沁後面的話。
上面交代過，不管姜沁提出什麼，組織上都要無條件滿足。
小姜已經給國家做了這麼多貢獻，是不是想要實質上的獎勵？
也怪自己了，光讓人家幹活，怎麼沒想到給申請獎金呢。
一定是最近衝擊太大，太興奮，腦子都不好使了。
“王副主任，我設計的這些設備，目前都是遠遠領先世界的。咱們暫時可以保密，但只能保密一時，長遠了說，光咱們自己用還不夠，還要賣給外國人給咱們華國賺外匯。但這樣一來，就涉及到一個知識產權的問題。”
“知識產權？”
王衡有些懵。
他一個搞技術出身的，並不清楚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對，知識產權，其中包括專利權。我設計的這些設備，如果不及時申請專利，將來真的被西方學走，他們可以不花一分錢，自己照着生產出來。我想，這是我們都不願看到的。”
姜沁給出的這個設想，令王衡眉頭深深擰緊。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向宋主任反應，儘快給出一個答覆。”
“王副主任，還希望到時您能把其中利弊說給宋主任聽。”
姜沁囑咐了一句。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華國百廢待興，注意力都放在生產建設上了，壓根沒有知識產權的概念。
到後來吃過幾次大虧後，纔開始彌補這方面的漏洞。
然而吃過的虧，是再也無法補回來的。
姜沁不希望這一次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她剛好可以藉着給新設備申請專利的機會，提醒上面注意到知識產權的重要性。
如果從現在開始，上面能對知識產權有相應的認知，那麼以後的幾個大虧也許都能避免掉。
王衡動作很快，回去後就寫了一份彙報，遞交給了宋主任。
宋主任看完後，又遞交到更上面一級。
這麼重要的事情，已經不在他能管轄的範圍內。
尤其上面說了，關於姜沁的事，可以直接上報，走最快的途徑。
兩天以後，有關申請專利的批覆就到了姜沁手上。
王衡興高采烈道：“我以爲上面還不得研究幾天，畢竟是個新鮮事物。沒想到才兩天，他們就把會開完，定下來由你設計的幾臺設備作爲試點，先行申請專利。”
“對了，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你父親把最難的那幾個零配件生產工藝給攻克了，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組裝出第一臺光刻機。他做出這麼大的貢獻，機械廠決定任命他爲主管生產的副廠長，另外你三哥也被提拔了，現在是第四車間主任。”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姜沁還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她沒想到機械廠會連提拔好幾級，把姜德亮提到了車間主任的位置。
機械廠職工衆多，一個車間可是有幾百人，車間主任是很重要的職務。
姜沁突然有點擔心，不知道三哥能不能適應新的崗位。
看出她的擔心，王衡笑着說：“放心吧，我聽到消息後和郝廠長打聽了一下，他說不論是你父親還是你三哥，都適應的很好，尤其你三哥，現在已經是生產主力了。”
“那就好。只要他們都能好好的，我也就沒有後顧之憂，能放開手去幹了。”
王衡聽到她這話，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好傢伙，超級計算機的圖紙纔剛給自己，不會她又有啥好點子了吧？
姜沁看出他的意思，笑着擺擺手，“我可不是一直能有那麼多想法的，後面我要休息一段時間，把課程好好的趕一趕。”
“你是該好好休息一下，有啥困難一定和我說。”
王衡十分誠懇道。
姜沁點了點頭。
這天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姜沁離開學校往家走。
她坐上公交車，一路上身前身後遠遠地有很多便衣跟着。
本來姜沁並沒有發現，而是坐在座位上打瞌睡。
是系統叫醒了她，告訴她上面派了好多人負責她的安全。
【那邊，那邊，那邊，全都是部隊的人。看起來一個個身手都很好，華國爲了保護你下了血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