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也是肖甜煮的,她可不是那種勤快人兒,但這不是人在屋檐下嘛,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下工後,韓大嫂又跟肖甜八卦:“今兒下午王寶根被人套麻袋了,報應啊!可惜那王老太婆沒事,不過這也夠她心疼的了。”
“下工後,我還特意繞路去瞅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打得爹媽都快認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真痛快!”
肖甜點點頭,迴應道:“嗯,惡人自有惡人磨!估計是得罪什麼人了吧,惹上了硬茬子,活該倒黴!”
同時,肖甜想起今上午的事情,可不就是得罪人了,但報應來得這麼快的嗎?
莫名地,想起了韓建業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而且下午的時候韓建業也確實出去了一趟的。
但是他不是受傷了嗎?
應該不是他乾的吧?
誰知道呢,不想了。
還不如想點有用的,比如她的桃酥快吃完了,要抽空去趟供銷社。
晚飯後,韓母就拉着肖甜到一邊說話:“甜丫頭,工作給你安排好了,明天你就去養豬場,負責餵豬和打掃豬圈,你先跟着劉嬸學習,機靈點,發現豬有什麼問題及時彙報。”
肖甜眼睛一亮,這活好,那豬圈可是新建的,風吹不着,雨淋不着,這個冬天不用受凍了。
忙應道:“娘,我曉得,一定好好幹。”
接着開始吹彩虹屁:“謝謝娘,您對我真好,我親媽都不及您一半的。”
韓母擺擺手,“咳,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你是老三媳婦,這種好事當然是便宜自家人了!不過呢,還好我下手快,差點兒就被搶走了。”
“娘,還是你厲害!有您出馬,一個頂仨。”肖甜就喜歡聽八卦,繼續吹捧。
韓玲玲在一邊看得驚奇不已,她娘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
這對婆媳怕不是親的母女?臉不疼嗎?
而韓母得到鼓勵,繼續得意洋洋地吹噓,“支書媳婦也想要這活兒,那老潑婦貪心不足,村裡輕鬆的活兒都快被她家佔全了,還要和我搶,別人怕她,我可不怕她。”
韓母說完還不忘叮囑肖甜:“甜丫頭,你好好幹,這活兒輕鬆得很,不過也要多上心,豬可不能出差錯,大夥都等着過年分豬肉呢!
肖甜一想餵豬那還不簡單,信心十足地打包票:“娘,您放心,我一定認真幹。”
旁邊的韓大嫂看着倆人互相吹捧,又是嫉妒又是心酸,這麼好的工作憑啥就給了老三媳婦,自己嫁進來老韓家這麼多年,還生了倆小子,也沒見婆婆這麼上心!
韓大嫂耷拉着臉像一個怨婦,大家又不眼瞎,不過沒人搭理她。
人家肖甜是知青,地裡的活幹不了才這樣安排,他家可不幹那種因公徇私的事情。
韓二嫂擅長察言觀色,男人不在家,自己安分守己就可以了。再說了,這事和她沒關係,沒必要瞎摻和,捲起袖子,收拾碗筷,躲去廚房了。
肖甜擡頭一看,大嫂嫉恨,二嫂走了,小四也羨慕地看着自己,她這是犯衆怒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家有意見也正常,不過這事得解決,不然以後妯娌關係可就鬧僵了。
有了,可以從孃家薅羊毛啊,孩子遇到困難了可不得靠家裡幫襯,爸媽會理解的。
“娘,我爸媽他們都在紡織廠上班,可以搞到瑕疵布,我寫信讓他們先寄過來一些,您和爹先做一身衣服。”
“以後寄來的布料再給孩子們做一身,其他人的衣服先排隊等着。”肖甜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畢竟瑕疵布也是不多的。
韓母聽了頓時激動不已,“真的嗎?那辛苦你爸媽了,寄來後我們按照價格給錢,不能佔你爸媽便宜。”現在的布料稀缺,布票難弄,沒有門路就連瑕疵布也買不到。
韓大嫂高興壞了,以後有了這條門路,家裡的衣服豈不是隨便做,那就不愁沒新衣服穿了!
臉上立馬由陰轉晴,心花怒放,激動地拍拍肖甜:“甜甜,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和大嫂說,我肯定幫你!”
最後,各房皆大歡喜,各回各屋。
大嫂還在回去的路上感嘆:“三弟妹這人真不錯,又大方又實誠。”韓大哥真是一言難盡,女人心海底針,今早上還在說三弟妹不實誠呢。
韓母睡前還想着怎麼補償肖甜,這孩子太實在,不會佔人家便宜,以後得多照看着,別吃虧了,再給親家多寄一些山貨,這東西城裡也缺。
韓二嫂也在思量,這三弟妹在那羣知青裡頭,樣貌不拔尖,性子不挑事,泯然於衆人,看着就是個傻白甜,沒想到人家聰明着呢,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拿捏七寸。
今天露的這一手,不費吹灰之力,家裡的男人女人小孩都被討好了,婆媳關係、妯娌關係也搞定了,以後的日子只會如魚得水。
再一想她這三年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婆婆厭煩,都是拜親孃所賜,不過也快結束了,自家男人來信說家屬院已經建好了,明年就可以隨軍了,真是期待呢!
不管其他人如何,肖甜這邊氣氛有點詭異,屋子裡點着煤油燈,光線有點昏暗。
她孤零零地坐在炕頭上,摸着自己的薄被子,眼神留戀地看着韓建業的身上蓋着的新被子,掃了一眼,再掃一眼,怨氣十足。
這可是韓母早就準備好的婚被,一直珍藏着,就等着韓建業結婚用的,絮的新棉花,縫的又大又厚,蓋着可暖和了。
新婚被子是兩人共同擁有的,他憑什麼自己一個人霸佔着!
看看這人睡得可真踏實!
新被子一定很暖和!
就好氣哦!
分享是美德,你值得擁有!
等了一會兒,韓建業一動不動,估計睡熟了。肖甜伸出了試探的小手手,慢慢地,先拽住被子一角,再拉過來……
突然,韓建業矯情地開口了:“哎呀,炕太硬了,硌人。”
嗯?沒發現,好險!
再轉念一想,好機會!
肖甜機靈地順坡下驢:“正好,我這牀被子可以當褥子墊着,就不硌人了。”
不等韓建業表態就把人趕出了被窩,麻溜地重新鋪好,自己先滾進了新被窩。
韓建業:呵,我就不該心軟!
不得不說,韓母很有生活經驗,這被子一個人蓋着確實大,但兩人蓋着也就剛剛好。
韓母:被子做得再大點,不得浪費棉花啊!
昨晚上肖甜先睡着了,沒有同牀共枕的尷尬,但現在她竟然感受到了男人身體的熱度。只好側過身,避免身體接觸,再鴕鳥似的埋進被子裡。
同時心裡默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真別說,這招兒挺管用的,很快就睡着了。
韓建業則是重複了昨晚的心路歷程,熟練地手腳並用,困着某人四肢,摟着人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