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周還站在門邊,齊將軍又對他說道:“你在門口守着,不要讓人進來了。”
小周答應了一聲,屋裡的人都呼嚕嚕出來了,簡丹和陳欣然兩個正好還沒進屋,這會子直接退到了樓道里。
這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錯,旁人都聽不到,而簡丹到了八階以後,只要她願意,這棟樓裡所有辦公室裡的說話她都能聽見,所以這會子她肯定是要聽一聽的。
齊將軍先說道:“坐吧!”
“首長先坐!”錢主任的回答仍是鏗鏘有力。
齊將軍坐了下來,用手做了個坐下的示意就問道:“你們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主任坐下後也沒隱瞞直接說道:“有人到嶽州軍區告發黃副師長兩口子,說他們兩個打着幫助烈軍屬和退伍軍人的旗號,實際上根本就不拿他們當人,他們家的男人就是因爲有次上班疏忽了,結果被報警抓到省城去了,還把他們母子三人從山莊裡趕了出來。”
“那軍區那邊的意思是怎麼樣的?”齊將軍沒有說什麼,而是又問道。
錢主任說道:“軍區那邊其實也是不相信的,因爲黃副師長愛人這山莊收留了多少家裡困難的烈軍屬和退伍軍人,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這幾年他們不光是對收留的這些人好,就是那些不能到山莊工作的,都會每年給一些慰問金,爲咱們軍區可是承擔了不少。”
齊將軍皺着眉頭問道:“那現在你們過來……”
錢主任馬上解釋道:“是李參謀長說這人敢來軍區告狀,咱們肯定還是要查一查的,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害羣之馬。而且李參謀長說要私底下查,連省軍區那邊都沒有告訴,說是這次讓我們查完回去後再跟省軍區那邊報告。”
“那小黃呢?”齊將軍忍不住問道。
錢主任說道:“黃副師長只是請他去問話了,暫時不讓他休假。”
齊將軍哼哼道:“什麼暫時不讓他休假,說得好聽還不是把他隔離審查了。你們的吳師長是不是到年紀要退下來了?這是有人想再上一步,嫌小黃擋道了吧?”
錢主任沒吱聲,他確實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只是上面下的是這個命令,他只能執行了。
不過,也就是半分鐘不到,錢主任又說道:“首長,您……”
齊將軍揮了揮手:“你不用說,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不會觸犯紀律的,我也相信那兩口子都沒有問題,所以在你們查清楚之前,我也不會說什麼的。不過,你們如果想冤枉人,那也是不行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知道嗎?哎,做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寒心!”
簡丹聽到這裡,心裡也很感動,連那個錢主任說了什麼都沒注意聽。
他們兩口子爲了山莊做了多少事,這是經得起檢查的,而山莊裡的員工會如何說,簡丹還是很有信心的。
對於黃劍鋒被隔離審查,她也不怕,真金不怕火煉,這事兒就怕掀開了說,自己兩個沒有問題,掀開更好。
不過,這事兒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像王鳳珍那樣的混蛋,不能因爲孩子就放了她,她根本就不會感恩,而且還會覺得我拿你那麼點東西,就值得你這樣大動干戈的,最終都是別人過分,她還成了受害者。
可惜她現在能影響人思維只能在十平方米範圍之內,她要越發加油修煉了,等到了十階的時候,就能在方圓百公里之內都能影響人的思想了。
看來再加一個山頭種那些高級藥草是迫在眉睫了,因爲用這些藥草來修煉木系異能簡直是事半功倍,如果想升級快,還是需要種植多一些的高級藥草了。
當然她不會浪費異能去隨便入侵人的思想裡,只是對於那些壞蛋,比如說王鳳珍這樣的,她現在恨不得直接讓人變成傻子纔好。
後面屋內的談話,簡丹就沒有再去聽了,而是很淡然地坐在那等那個錢主任問話了。
錢主任找簡丹談話的時候,齊將軍也沒有出去,他坐在旁邊就跟定海神針一般,讓簡丹覺得很是穩當,對於錢主任的問話對答如流。
沒多會兒,錢主任就問完了,其實對於他來說也不是非常相信這事兒的,所以將自己想問的問題都問完了,他也沒有多做糾纏。
當然,他也沒辦法多做糾纏,齊將軍的兩隻眼睛就跟探照燈一般地盯着自己,而簡丹那雙漂亮而又深邃的眼睛看着,也讓他有如坐鍼氈的感覺。
他這裡問完了,在山莊問其他員工的人還沒回來,這些人都是李參謀長的心腹,所以問得很是仔細,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
簡丹也很是領情,安排了他們去食堂吃飯,齊將軍和小周自然是要請到家裡吃的。
等他們從家裡再到山莊的時候,那幾個找員工瞭解情況的人終於回來了,他們看向簡丹的眼神充滿着審視和警惕。
齊將軍一身便裝,這回是讓簡丹專門給準備的老農打扮,他在看到那幾個人的時候還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反而笑得跟一個鄰家老爺爺一般走到那幾人跟前搭訕。
對的,就是搭訕,好似一個啥都不懂的農村老大爺一樣問東問西的。
這幾個人又哪裡會將他放在眼裡,拉着臉回了兩句就直接不理他了。
齊將軍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在那問東問西,鬧得那三個很不耐煩,其中一個以爲這是簡丹家的什麼窮親戚,甚至對他說道:“老大爺,您也甭想拉關係,這事兒還不定怎麼處理呢,所以您就別跟我們囉嗦了,說不好還讓黃副師長更不好。”
簡丹看着那些人的囂張嘴臉,心想難道有人跟他們胡說了什麼,她心裡頓時一緊,不禁想起那日開大會的時候,張玉芝說過的話來。
如果張玉芝真的跟人說了什麼,簡丹心裡跟刀扎一樣,她以前做的那些還溫暖不了張玉芝的心,倒是同情那個偷東西的人,也許張玉芝覺得自己東西多,偷一點就不要斤斤計較了,只是這樣她覺得真的太沒意思了。
她侵入了開口那人的思想裡,那人正在想,雖然這次的證據不算很充分,可也能說明黃副師長還是有問題的,那麼參謀長就有機會了。
簡丹忍不住輕輕問道:“什麼證據?”
那人的思緒已經被簡丹控制,自然而然就在腦中答道:“有個叫張玉芝的說簡丹對員工太狠心了,不過是拿了她的一株藥草就興師動衆地叫了警察將人抓到省城去了。那員工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而且那員工的弟弟還是個烈士。”
簡丹沒想到自己一猜就中,心裡難過得不行。
而那人還在滔滔不絕地說道:“也就這個有點利用價值了,其他人都是說簡丹怎麼怎麼好的,對參謀長沒有用。”
簡丹聽到這個心裡又舒服點,不能因爲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當時自己也不是爲了有個好名聲,而是爲了那些犧牲了的戰士們做點事。
參謀長,看來這次的事情也是有原因在裡面的,簡丹也算是將這事放到了心頭。
那個錢主任看着那人得罪了齊將軍,也沒有制止,他其實是知道齊將軍這回可是巡視組的人,這人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不過他也對參謀長那一派的人不感冒,這事兒齊將軍算是說對,純粹就是想借機把黃副師長壓下去,等師長退下去,他就好頂上。
等送走這一撥人,齊將軍也跟簡丹告別,他這回沒帶司機過來,簡丹干脆讓王鎮送他去嶽州軍區。
有了齊將軍,簡丹雖是擔心黃劍鋒,可還是沒有跟過去,知道有他在,自己這邊有沒有真的做出什麼來,黃劍鋒那邊肯定是沒事的。
只是簡丹覺得有些心寒,沒想到部隊內部也有這樣的人,爲了自己能上去不擇手段。
那個什麼參謀長肯定是打着管它是不是真的髒水,總之被這樣的名聲纏上了,黃劍鋒原來的光輝形象肯定是要打折扣的。
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裡都有這樣的害羣之馬。
對了,害羣之馬,簡丹想起那個人說起的張玉芝,既然她覺得自己這裡這麼不好,她也不能挽留了,如果她男人覺得委屈也沒辦法,就讓他們一家子都走吧!
想到這裡,簡丹就讓人叫了王積福和張玉芝來,自己的忍讓不是爲了某些人得寸進尺的。
張玉芝以爲自己不會知道是誰說的,就說得肆無忌憚,爲了她跟王鳳珍的所謂友情就出賣自己,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王積福是退伍老兵,他人很不錯,家裡負擔重,父母身體都不好,而下面的弟弟妹妹們家裡條件也不好。
他來山莊是黃劍鋒推薦的,也是當年一起上過戰場的戰友,作戰也非常英勇。
戰場上立了三等功,回來後也晉升到了排長,轉業的時候本來可以在縣城的,可是爲了能就近照顧家裡,最後還是回了農村。
只是家裡的條件太差了,最小的弟弟還考上了大學,作爲大哥,王積福肯定是想讓弟弟讀完大學,畢業後能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就多掙一些錢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
兩人聚少離多,一直也沒有孩子,在山莊兩年多,還是沒有孩子,也因爲張玉芝爲了王家付出了很多,王積福一般都不會說張玉芝。
其實張玉芝這人平時是個膽小的,不是個敢說敢做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跟王鳳珍兩個對上眼了,王鳳珍家裡的兩個兒子經常到張玉芝家裡去,張玉芝對兩個孩子也跟自己的孩子一樣。
簡丹聽到敲門聲響起,也就停下自己的思緒,對着門口喊道:“請進!”
柳月帶了兩個進來,對簡丹說道:“王積福和張玉芝來了!”說完就出去了。
簡丹擡頭看了一眼兩人,對他們說道:“坐吧!”
兩人在簡丹對面的兩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張玉芝還是有些心虛,不敢擡頭對上簡丹的目光,而王積福可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笑着跟簡丹打招呼:“嫂子好!”
王積福還是跟原來在部隊的時候一樣稱呼簡丹,張玉芝卻在旁邊悄悄地癟了一下嘴。
簡丹衝着他點了點頭:“嗯,積福,我今天找你們來主要是想問問弟妹。”
王積福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了張玉芝,張玉芝更加慌亂起來,簡丹都能聽到她在心裡喊道:“那人說了不會跟人說的,應該沒事的。”
簡丹冷笑了一聲:“張玉芝,你爲什麼對調查人員說那樣的話?”
張玉芝大驚,這意思是那人真的跟簡丹說了什麼,可那人再三保證了不會跟山莊的任何人說這事的,她如何能知道呢。
簡丹肯定是詐自己的,張玉芝覺得自己不能上當受騙,她強自鎮定地說道:“說什麼?我不懂你說什麼?”
“說我對員工太狠心了,還說不過是拿了她的一株藥草就興師動衆地叫了警察將人抓到省城去了。那員工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而且那員工的弟弟還是個烈士。”簡丹一字一句地慢慢說道,而眼睛死死地盯在了張玉芝的臉上。
張玉芝在聽到簡丹說的話時,臉色青白交加,很是難看。
王積福看到張玉芝的臉色變化莫測,馬上就明白了簡丹說的肯定是真的。
簡丹又接着說道:“你以爲那人答應了你就不會說出來?”
張玉芝聽到這一句,已經在椅子上顫抖起來。
王積福已經忍不住了,自己一家子要不是簡丹和黃劍鋒叫到山莊來工作,又哪裡有錢往老家寄,父母雙親又哪裡有錢吃藥,弟弟又哪裡有錢交學費和生活費。
他猛地站了起來,對着張玉芝吼道:“你居然敢這樣跟人說!”
張玉芝本來心裡防線就已經崩潰了,如今讓王積福這麼一吼,直接嚇得從凳子上摔下來。
“你……你……”張玉芝擡頭看向已經暴怒的王積福,眼裡滿是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