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赤*果果地寫在陳玉蓮的臉上,兩隻會說話的丹鳳眼盯着男人的眼睛,充滿了期待......
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又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茉莉花,“你叫什麼名字?”
“哦,”陳玉蓮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重新坐下,“我叫陳玉蓮,白玉的玉,蓮花的蓮...是不是很土氣?”
這時候家長給孩子起名字大多帶有某些特定的色彩,像陳衛東就是典型的例子。
男人微笑,“哪裡,都一樣的,我叫樑家洛,今年二十七歲,廣州人。”
廣州還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叫羊城,在北方人眼裡那是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是時髦的代名詞。
陳玉蓮低着頭,聽樑家洛這樣介紹自己感覺很新鮮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仔細打量一下對方也少了擡頭的勇氣,她的臉微紅,“你的名字好,我知道陳家洛。”
“哈哈,陳家洛與你是親戚嗎?”樑家洛爽朗地笑了起來,這笑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陌生感。
“我...就看過這麼一本武俠小說,也就記住了。”
“金庸的小說在我們那邊很風靡,還有很多流行歌曲的磁帶也傳過來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美麗新世界...陳玉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波流動......
“樑...家洛,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陳玉蓮很是忐忑,樑家洛比她大近十歲,她已經習慣稱呂強、呂星爲哥了,可她不想用哥來稱呼樑家洛,從心裡牴觸。
“哈哈...沒關係,名字就是一個代號而已,輕鬆自在一些比較好。”
樑家洛修長好看的手指夾着香菸,客氣地商量:“能不能幫我拿一個菸灰缸?”
哇,好有禮貌啊!
陳玉蓮的臉紅了,這個樑家洛在她心裡真是太有涵養了,不似呂強、許列他們,抽起煙來噴雲吐霧般,菸頭隨意地丟在地上...還要用腳...粗俗!
忙不迭地找來菸灰缸,放在桌上,陳玉蓮小聲解釋:“你是第一要的人,以後我們會在每張桌上放一個。”
樑家洛又是一個微笑,“這樣方便打掃,謝謝你!”
輕輕的、柔柔的南方普通話,太好聽了!陳玉蓮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個,不客氣,你還要什麼?”
樑家洛抿了抿脣,指着沙發,“請坐!”
然後用探詢的口氣說道:“你對做生意很有興趣?想做什麼?”
陳玉蓮像個小學生一樣,“我特別有興趣,這家店是...主要是我特別想掙錢...想改變自己的生活。”
一口氣把所有的情況說完了,說的全是大實話,這個時候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說實話。
她看着沉默不語的樑家洛,心裡一驚,是不是說的太多啦,讓他反感?還是自己說的一點都不專業,讓人家看不起?
“我說錯了吧?其實我沒有經驗、沒有資金...也沒有貨源,但是...我,”陳玉蓮的眼睛在閃光,“我可以學的,我很聰明!”
樑家洛在菸灰缸裡掐滅菸頭,“你說的很好啊!現在做生意就要有想法,大家都說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但不是膽大就可以,還要靈活...”
樑家洛滔滔不絕地說着,陳玉蓮細心聆聽,不時點頭。
“等等,我找個本子記一下。”
陳玉蓮的好學認真給樑家洛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也曾經接觸過一些所謂北方的商人,其實就是俗稱的‘倒兒爺’。在樑家洛的眼睛裡,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是急功近利之人,有些人還會採取一些不入流的方法,卻信誓旦旦地說什麼‘只要目的正確可以不擇手段’!而面前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卻讓他對北方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看着陳玉蓮搖晃的背影,樑家洛的眉毛挑了挑,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樑...大哥,我們繼續吧!”
陳玉蓮依舊是一副害羞的表情,這讓樑家洛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在廣州這個前沿地界,受香江那邊的影響,壓抑多年的人們一下了爆發了,骨子裡保守的樑家洛,對於一些大膽前衛的言行無法接受,反到是陳玉蓮這種小家碧玉型的姑娘讓他感覺舒服。
樑家洛被陳玉蓮羞澀的笑容晃了一下,他站起身,“紙上談兵沒有用的,還是要大膽地去做。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陳玉蓮擡頭,眼裡是極度崇拜的表情,樑家洛的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這個高度在南方人裡面算高個了吧?清秀的眉毛下,眼睛不大卻很亮,裡面都是智慧,皮膚白皙、鼻樑高挺、關鍵是...他的嘴脣居然也像塗了脣膏一樣光亮、紅潤...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男人當真可以生得如此俊秀?
這一刻,陳玉蓮有了微醺的感覺......
樑家洛到底年長許多,對於陳玉蓮的失態他完全理解,就像一個人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有驚奇、有嚮往、有渴望...
‘哐當’店門被大力推開,許列嘴角叼着菸捲走進來,嘴裡大聲喊着,“陳...那個,呂強讓我告訴你晚上一起吃涮羊肉!”
沒辦法,對陳玉蓮就是喜歡不起來,連喊一下名字都彆扭。
陳玉蓮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回頭,雙眼含着怒意:“你那麼大聲幹嘛?我又不聾!”
許列猛嘬兩口煙,把菸頭吐在地上,不耐煩地說:“話我帶到了。”
嘖嘖嘖,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看看人家樑家洛,再看看許列,高下立判啊!
陳玉蓮的柳葉眉擰了起來,“亂吐什麼!沒規矩!”
咦,許列呆愣一下,陳玉蓮從進城到昨天和他說的話超不過三句,這兩分鐘的工夫說了這麼多字,事出反常必有妖,剛剛她看那個男人的神情好像不對...許列瞟了瞟樑家洛,白白淨淨的南方人,以同性的眼光,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啊?這特麼的......
陳玉蓮拿着掃帚彎腰掃着許列腳下的菸頭和瓜子皮,不高興地小聲說:“你快回去吧!”
許列走到門口,再次回頭,本着對兄弟負責的態度想再觀察一下,卻見樑家洛已經穿上了大衣...自己好像想多了。
陳玉蓮想挽留,卻咧着嘴說:“您慢走!”
樑家洛從大衣口袋摸出一張紙片,和藹地說:“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廣州的電話,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還要在北京停留幾天,住在和平賓館...歡迎你來廣州。”
陳玉蓮的眼睛一亮,“和平賓館?他們的工作服就是從我這裡買的,你覺得怎麼樣?”
樑家洛認真地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說:“好像一般啦!”
陳玉蓮的心一下子涼了,看來,自己的水平真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