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白眼仁兒被血絲纏繞,清麗的眉眼因憤怒而扭曲,丁柔被接近瘋狂的丁敏嚇了一跳,丁敏手越收越緊,兇狠的目光彷彿能將丁柔這個人兒吞噬了一樣。
“你對大姐做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她還能好好活着?已經快半年了,丁怡不應該越來越虛弱嗎?不是應該早就死了?爲什麼還有體力來參加丁柔的及笄,丁敏握緊的丁柔的手腕:“一切都是你搞得鬼,都是因爲你。”
同前生的反差讓丁敏有些措施不及,歸根到底還是因爲丁柔,“你不是原來的丁柔,你不是……你是……”
“說呀,爲什麼不說下去?你說我不是丁柔,那我是誰?”丁柔點了一下丁敏手肘,丁敏手臂酥麻,再也抓不住丁柔的手腕,丁柔四周看了看,在角落裡沒什麼人注意到她們,說道:“你陷害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不是丁柔,我曾說過以前是丁柔單純,信了你,現在你說什麼還有人相信?”
“大姐夫對大姐姐深情款款,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你能插得進去嗎?”
“我,不是……我”
“你那點心思,還想瞞誰?”丁柔勾起嘴角,嘲諷的說道:“你看上了大姐夫,大姐就得給你讓路?大姐夫情深意重,但對得是同他相濡以沫的大姐姐,不是你。想要嫁給姐夫的人,真真是下賤至極。”
丁敏讓丁柔回憶起不好的前生,語氣也帶着不可避免的鋒芒,眸光凝着寒芒,丁敏喃喃的說道:“不,我沒想嫁給侯爺,是大姐逼我的,是母親逼我的,是她們不放心錚哥兒才讓我嫁過去……嫁過去……”
丁敏神色有些恍惚,喃喃的重複着讓人好笑的話語,丁柔說道:“現在大姐姐身體非常好,她們不逼你了,你可以洗洗睡了。”
對神經錯亂的人,丁柔很難同她一般見識,在丁柔認知裡,凡是想要嫁給姐夫,取代姐姐地位的人都應該送去神經病院,所以在現代她毫不猶豫的將親生妹妹送去了。
“不,一定是你是你做了什麼!”
丁敏抓住了丁柔眼圈泛紅,“六妹妹,我求求你,別妨礙我好不好?你爲什麼總是來打擾我?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了,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我說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到底是誰不肯放過誰?”丁柔再次掙脫開丁敏,撫平袖子被她抓出的褶皺,“我同你實話說了,你想做繼室想給別人的孩子當繼母,是捧殺還是把別人的孩子養殘了,養成殘障兒童我攔着你,但我警告你,別將主意打到大姐姐身上,她對我一分好,我便還上一分。”
丁敏咬着嘴脣,她的狼狽扭曲襯托出丁柔的高貴,她再也不願意做丁柔身邊的人,她再也不想讓人說她是蘭陵侯夫人的姐姐。
“你以爲尹探花就是好人?我告訴你他刻薄,無情,無義爲了帝位他誰能出賣,世人即便畏懼他的權勢不敢辱罵他,但他必將留下衆多的罵名,你以爲他庶子出身就不會納妾?你的身份比不得嘉柔縣主,尹大人將來會立下大功,他想納妾就連……誰都擋不住。”
嘉柔縣主……將來的嘉柔郡主有怎樣再得太子殿下的疼愛,也沒攔住尹承善納妾,丁敏聲音沙啞:“你嫁給他會後悔的,六妹妹,祖父很疼你,你最好別嫁入尹家,梅家不是很好?爲什麼你讓給七妹妹?”
丁柔眉頭皺了皺,有用前生的事情來衡量今生?“三姐姐,你沒聽說過一句話,路是人走出來的,道路是我選的,無論是好是壞我都承擔得起,你這麼有預見,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將來吧,我送你一句話——”
丁柔靠近丁敏,笑吟吟的說:“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不當繼室不嫁姐夫就活不了?”
“你……你……”
丁敏揮起手臂,丁柔抓住她的胳膊,“動用武力嗎?你同樣不是我的對手。”
丁柔錯前一步,對着丁敏的脖頸子手刀下批,丁敏眼前一黑,身子癱軟在地上,丁柔整理了一下衣衫,扶正頭釵,富貴人家的小姐講究不下繡樓,丁敏文弱,哪是經常鍛鍊身體的丁柔可比?而且不知是不是老天的補償,丁柔感覺她身上的力氣並不比前生差多少。
“出來吧。”
李媽媽揉着肩膀快步走過來,瞪了一眼癱軟在地的丁敏,向丁柔感激的說:“給六小姐添亂了,是老奴的不是。”
“無妨。”丁柔淡淡的瞄了一眼李媽媽,向客廳裡走,路過她身邊時,低聲道:“我只是不想讓她攪和了及笄的好日子,李媽媽,對於總是分不清現實的人,您可得看牢了些,這次是撞到我,下次指不定就撞到誰了,再讓她這麼發瘋下去,母親臉上也不好看。”
“老奴明白。”李媽媽也很後怕,對丁柔十分的恭謹,“老奴記得六小姐所言,一定會看牢三小姐。”
丁柔擡了擡眼瞼,李媽媽的恭謹有點不對勁呢,難道她也認出柳氏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柳氏可以說是李媽媽看着長大的,丁柔道:“我勸你一句,多做,少說,這府裡難得糊塗。”
丁柔輕飄飄的離去,李媽媽琢磨了難得糊塗半晌,冷汗淋淋,溼透了衣衫,攙扶起丁敏,李媽媽拖着丁敏回屋裡,再也不敢露頭。
及笄會後,丁柔親自送安陽郡主同四皇子妃離去,安陽郡主道:“趁你還沒嫁人,多往王府裡看看我。”
四皇子妃也說:“記得還有我呢。”
丁某笑着福身,笑容沒對旁人時燦爛,但真誠意味更濃,“是,遵命。”
四皇子妃滿意的點頭。坐上馬車回王府,安陽郡主對丁柔的喜愛之情,信陽王府丁家尹承善四皇子妃上官深雪勾起嘴角,以前她只是單單的欣賞丁柔,欣賞她的沉着於勇氣,現在她認可了丁柔。
安陽郡主又拉着丁柔說了一會話,坐回馬車上後,一手撩着車簾,對恭送她的丁棟夫妻道:“我很喜歡她,你們有四個女兒,分我一個可好?”
丁棟盯着地面,大太太面色微凝,看着端坐在馬車上的安陽郡主,忍了忍擠出笑顏:“郡主殿下說笑了。”
“你應該知道本郡主不是說笑,因他……我不會再嫁人,你府上的六小姐就是我女兒了。”
丁柔明顯看見丁棟的身體輕顫,雖然只是一瞬,但丁柔就是看見了,丁棟首次同安陽郡主對視,嘴脣動了動,重新垂頭:“郡主殿下擡愛於她,是下臣的榮幸。”
“多謝了,丁大人。”
安陽郡主放下車簾,“回信陽王府。”
“是。”
送走了尊貴的安陽郡主,賓客們也都紛紛散去,安陽郡主不會大擺筵席認下丁柔做乾女兒,勳貴之家名門望族很少認下乾親,安陽郡主不爲丁柔破例挑戰傳統,但誰都不會再小看曾經默默無聞的丁家六小姐,後有安陽郡主做靠山,又可能會嫁給尹探花,假以時日丁柔必將成爲京城貴婦圈中不可忽視的一位。
先前離府的寶親王揪住尹承善的衣服領子:“臭小子,你同爲師我說啊,你不是給丁家小丫頭準備了禮物?爲什麼你不出現?讓我被丁老頭如此欺負?真真是氣煞我也。”
“師傅喝茶。”
尹承善給寶親王遞茶,爲師傅按摩順氣,寶親王哼了一聲,卻也沒拒絕尹承善的好意,尹承善見他差不多消氣了才說道:“原本是弟子考慮不周,一旦弟子當着賓客的面彈奏鳳求凰師傅,以丁柔的脾氣,她不會再理會我了。”
“什麼?你在她及笄之禮上彈奏鳳求凰她會生氣?”寶親王不敢相信的看着確定點頭的尹承善,“你不是欺騙爲師?表姐說的,這是浪漫,我同你說,我哥就是沒太祖皇帝浪漫,才才哎,總之他們沒有緣分,你既然認準了她,搶也要搶到手,爲師不想看你因情傷心一輩子。”
“徒弟不是情癡,”尹承善說道:“丁柔最厭煩的是無緣無故的出風頭樹敵,皇上剛給嘉柔賜婚,我就去當着賓客的面彈奏鳳求凰,不是昭告天下我鍾情於丁柔?讓外人看,沒準以爲我們有私情,成親後,那些人會看低丁柔,同樣母親那裡會說些風涼話,我如今給不了她奢華的享受,不願她名節受損。”
寶親王搖頭嘆息,“看你的樣子,同我哥一樣,還說不是情癡?”
爲了保住表姐的名節,好好的大哥夜宿花街柳巷,整日的飲酒招歌姬,主動退婚後,飄然離開凡塵,去寒山寺做苦行僧寶親王問道:“你準備怎麼解決你父母的事?看丁老頭的意思是疼丁柔的。”
“我明日陪師傅起見丁老太爺,弟子會讓他滿意將丁柔下嫁,至於父親母親”尹承善垂頭,臉上不見方纔的自信意氣風發,帶着一絲可憐,“師傅再幫幫弟子吧。”
寶親王心被揪了一下,擡手給了尹承善腦袋一下:“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狡猾的徒弟?真真是去,把你父母叫來,我正好一肚子火沒處發泄。”
“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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