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容顏,完美的舉止,溫婉中透着謙卑的氣質切都彷彿表明,她有多敬重丁惠。丁柔笑了,如果是個一看就能看破的人,或者是乞求憐愛的小百花,這一局就沒有意思了o
越是完美,越是虛僞毫無破綻的人,毀滅起來越是帶勁,從她的行禮上看,她絕對是管家小姬,結合方纔出門的馬車,丁柔轉念就修改了計劃,本來打算將她弄成揚州瘦馬之流,現在怕是得好好算計一下了。
計利再周全也沒變化來得快,完美的計劃是在不斷修改中成型的。丁柔脣邊勾笑攙扶着丁慧越過俯身行禮的貴妾,“二姐姐府上的院子收拾得真是齊整,料想二姐姐廢了一番苦心吧。”
“嗯。”丁惠應了一聲,瞄了一眼還蹲着身子行禮的人,不管她成嗎?小聲道;”她是白氏。“
“哦,不就是伺候你的妾室?理她作甚?”丁柔淡淡的道;“貞姐兒呢,怎麼沒看到她?”
白氏聽見貞姐兒的名字,起身道;“貞姐兒在¨
“掌嘴。”
丁柔瞥了一眼孫媽媽,“貞姐兒是嫡出長女,是你能叫的?況且我二姐姐沒讓你起身,你就得跪着。”
白氏面容在無法維持完美的微笑,孫媽媽上前,推開護住白氏的丫頭,揪住她的脖子,正反兩記耳光,做這事兒她最是有經驗了,尤其是打嬌滴滴的美人,她更覺得興奮,意猶未盡的看了一眼丁柔,”六小姐,夠了嗎?”
丁柔捏了捏丁惠的手臂,丁惠回過神,她被打了,從進門到現在沒說上兩句話,就被丁柔打了?不是丁柔打的·打人的孫媽媽,可¨可這也太快了,太不給她倆面了·“六妹妹¨”
丁柔笑道;“二姐你且消消氣,妾室不懂規矩得慢慢教,今兒打兩下·明兒打兩下,如果還記不住,那就一天照八遍打·只有打疼了她,記得才深。”
一天照八遍打,是人都受不了,打也打服了。丁柔輕蔑的瞟了她一眼,“你不謝二姐姬的教誨?你還不認錯?”
白氏從未被人打過,哪怕在她逃命的時候·也沒人敢傷她一跟手指頭,後來在孫府呼風喚雨,亻卜從簇擁,她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孫媽媽的下手狠·差一點打掉了她下巴,如今耳朵還嗡嗡鳴響,打人耳光確實比罵人一頓更爲管用,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毒,“夫人,妾是¨”
“好了,知道是妾室就行了。”丁柔截斷了她的話,吩咐;“你們兩個去把貞姐兒領來。”
孫媽媽·王媽媽屈膝道;“是。
一頓下馬威·白氏曉得丁府小姐的厲害,“貞
見丁柔挑眉·白氏改口道;“大小姐病了,見不得人。”
丁惠身子一晃,“病了?”
丁柔看出丁惠因女兒進入狀態,全力扶着丁惠,她之所以搶先打了白氏兩記耳光,就是讓丁惠看看,打了白氏根本不算什麼,對於能將嫡妻當成丁惠這樣的,丁柔覺得丁惠也是奇葩了。
因柳氏是妾室,丁柔仔細的研究了大秦的律例,以及瞭解的民俗,原本想要找出柳氏脫身之法,可研究下來,丁柔對太祖皇后其實很敬佩的,是她給了嫡妻原配牢不可破的地位,比現代更保證妻子的地位,妾室,即便是貴妾,都是卑微的,貴妾也是在太祖皇后去世後,才逐漸興起的,當時在她屠刀之下·誰敢納貴妾就是找死。
打白氏是打掉她的氣焰,方便丁惠掌控住局面,丁惠嘴脣輕顫,“怎麼會病的?可找了大夫?不行,我要見貞姐兒。”
白氏見丁柔不發話,懸着心放下一半,上前了兩步阻攔下丁惠,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眼底淚盈盈的,丁惠從沒見逐她如此可憐,瞥了一眼一直桂着笑容的丁柔,丁惠道;“閃¨閃開。”
一向將丁惠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白氏錯愕,閃開?麪糰兒丁惠還會說閃開,丁柔退後半步,丁惠忘不了的屈辱重新涌上心頭,一把推開白氏,”沒用的東西,如何照顧貞姐兒的?”
“大奶奶。”
孫府裡的下人全都都愣神了,眼前這位真是木訥懦弱的大奶奶?回了一趟孃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丁惠低頭看了一眼推開白氏的手掌,挺直了腰桿兒,“貞姐兒在哪?”
“大小姐病着,大奶奶身子弱,過了病氣不好,您安心妾會好好的照顧大小姐。”
“指望着你?”丁惠豁出去一切去了,白氏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一退再退,一讓再讓,“你說,貞姐兒你安置在何處?快帶我去。”
白氏嗚咽道;“大奶奶有犯病了,人都糊塗起來,您不是將大小姐交給我照顧的?”
白氏擦了擦眼角,“你們不知道,大奶奶的腦袋曾經受過中創,前腳說過的話,後腳就忘了,平時看似沒事,總是容易犯病,有一次沒照顧到,她差一點將大小姐用火炭燙傷從那後太太做主了,讓妾照顧貞姐兒。”
她說得活靈活現,說着丁惠種種的反常,白氏對着身後的丫頭使眼色;“快去通知大太太同二太太,大奶奶又犯病。”
“你胡說,我沒病。”丁惠面色猙獰,“是你陷害我,都是你。”
白氏悽苦的道;“是妾,是妾,大奶奶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她慢慢的靠近丁惠,她比任何人都瞭解丁惠的脾氣,“我知曉對不住大奶奶,同他是親不自禁,是大奶奶求着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女#何甘願做妾,不是您有救命之恩我怎麼¨
丁柔攬住了丁雲丁姝,慢慢的搖頭·示意她們稍安勿躁,解開傷口雖然疼,但掩藏住,化了膿,永遠也好不了,不破不立·如果丁惠闖不過這道坎兒,看不開的話,她一輩子也掙脫不了孫家。
“您當初也說過兩頭大的話,妾不敢同您並肩,退了一射之地,夫君疼寵妾·妾也是勸着他去見大奶奶,您有什麼不滿大可同妾說,怎能打大小姐?她被嚇得連着做了三個月的噩夢,如今纔好了些,晚上睡覺才安穩了。因來京城,大小姐水土不服,有小恙在身,經不住你嚇的,大奶奶·妾千錯萬錯,您也不能傷了大小姐,你要怪就怪妾吧。”
白氏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直挺挺的跪在丁惠面前,嗚咽着低泣;“大小姐經不住嚇的。”
“你們是誰·欺負到孫家來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虧待我兒媳婦?”
兩名丫頭扶着穿着松花色夾襖棉布裙子的老太太,她皮膚微黑,塌鼻子,厚嘴脣,實在很難想象她能生出孫繼祖來,丁惠嘶鳴般的大笑;“婆婆,她是你兒媳婦?我呢?”
老太太沒料到丁惠會問出這等話來,也少見丁惠打扮得如此整齊·原先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老太太怒道;”有你這麼同我說話的?跪下,你給我跪下。”
換做以往丁惠早就下跪了·顫抖着乞求她們原諒,今日許是丁柔的話起了作用,自尊不是求出來,她不想再憋憋屈屈的活着,不想在被她們隨意踐踏嘲笑。
丁惠擦拭去眼角的眼淚,緩緩的說道;“我是你們孫家明媒正娶進門的兒媳婦,她不迂是納進門來的妾室,你將她說成兒媳婦?”
她一輩子在廣西,孫家雖然在當地算都上是望族,但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老太太楊氏道;”你竟然敢責問我?丁惠何人給的膽子?”
丁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平靜,道;“我孝順您,尊重您,因你是婆母,但您總不能干涉我見女兒,給一個妾室撐腰,這是京城,天子腳下,我記得大秦律例
丁柔接道;“太祖皇后遺訓,寵妾滅妻者革去功名,三代不得爲官。”
丁惠見失神的老太太楊氏,道;“婆母向害他革去功名嗎?想讓您疼着孫子永遠不能入仕途?”
楊氏臉煞白,丁柔成功偷換了概念,給妾室做主·不見得就是寵妾滅妻,但一輩子沒讀過幾日說的楊老太太哪會了解,白氏是知道的,想要說話時,丁柔道;“妄言主母有病,其罪一,不讓主母見大小姐,其罪二,挑撥主母同婆母關係,其罪三,犯三錯加重處罰。二姐姐,依我看她可得好好學學妾室的規矩呢,好在二嬸給你添了兩個幫手。”
丁惠握緊拳頭,道;“孫媽媽張嘴二十,王媽媽我將她交給你了,好好的教導她如何爲妾。”
“是,二姑奶奶。
孫媽媽打人就沒今日這麼痛快過,跟着六小姐做事就是暢快,掄源了膀子,抓主想掙扎的白氏,笑道;“姨奶奶躲什麼·主母罰你是看都起你。”
白氏想要張口,耳光落下,直接打掉了她的下巴,再能言善辯下巴掉了,也說不出話的,丁柔眸光一閃,心裡給孫媽媽記了一功,丁惠剛剛覺醒,如果此時白氏巧辯,丁惠不一定能說得過她,這也是丁柔讓最擅長掌嘴的孫媽媽同來的原因,有時候同虛僞的人就得用簡單粗暴的做法,同她互相算計,哪有直接扇耳痛快,先揍一頓,再來的便是精神上了,最後再將她所依賴毀去。
“王媽媽,雖然二姐夫不是清貴之家,但也是一心向學的,你就在這教教她們何爲規矩,尤其是書香門第清貴之家的規矩。”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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