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事了。
過山車途中,從空中墜/落。
圍觀者越聚越多,各項設備因着這一意外突然中止。
人生喧鬧,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報警的報警,原地踟躕想幫忙卻怕惹禍上身的也不在少數。
傾玖就這般被何瑾朔護在懷中,杜絕了那血腥的一幕。
這樣的臂彎,那般久違。
如果不是她知曉不遠處有記者在,她幾乎要以爲這般的溫柔真的是爲了她。
“都有人出事了居然還顧着在這兒濃情蜜意,傾玖你還真是能耐啊。”
斜刺裡一個聲音響起,熟悉的,屬於牧晉。
他不是回紐約去了嗎?
只不過,他卻疾步而行,朝着前方的那個人飛奔而去:“我說雲以晏,你學生在那兒呢,不去打聲招呼?”
如今,他再次踏足了中國這片國土,踏入了國門。
他說到做到,H大曾經的風雲教授,不過一個朝夕,便去了大洋彼岸,無人知曉那個國度。
那個人,饒是一個背影,都足以讓傾玖銘記。
陌陌不知何時已經蹭開了何瑾朔的手掌,瞧着那遠去的背影喃喃問道。
他出口的不該是“那個人是不是牧叔叔”嗎?
耳畔是陌陌的話,傾玖靜靜地瞧着遠處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牧叔叔說雲叔叔是媽咪的老師,如果不是雲叔叔強調他沒有師/生/戀的興趣,我一定將他這個乾爹認到手了。”陌陌不敢說的是,他當時可不是認乾爹,而是真正地要認爹地。只不過,鎩羽而歸。
他說:“我的課堂上,不需要傷春懷秋的學生。”
怎麼可能會認識雲以晏?更何況,這麼多年照顧他的人是牧晉,他熟悉的,當屬牧晉纔對。
“傾小玖,那個人是不是雲叔叔?”
他說:“我的Major是新聞學,正如你放棄英文投奔法學,我放棄了普利策獎帶給我的轟動性成就,投身H大,你知道原因嗎?”
而他後來卻說:“傾玖,此生我不會再見你。”
他說:“你的英文溝通能力沒問題,放棄LSAT考試,將會是你終身的遺憾。”
簡單的白襯衫,薄脣緊抿,神色肅然,側影像簡筆勾勒的素描,修長筆直的雙腿邁開,急急地奔向出事的人。
從何瑾朔懷裡頭擡首,果真是瞧見了牧晉的身影。
十指修長,他嚴謹地探看傷者的眼球,又壓低身子,靠在他胸膛傾聽着心跳。
手掌有力地做着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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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一路呼嘯着開入遊樂場內部,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過來,那個修長的身影一路幫着將人送上擔架,又隨着他們一路快跑。
“左胸肋有骨擦音,多根肋骨骨折,左胸叩鼓,呼吸音消失,張力性氣胸和外傷性休克。”途徑傾玖時,他目不斜視,清冽的嗓音迴盪,“需馬上給病人吸氧,輸血輸液,做胸穿,EKG血氣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