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晉王的舉動,一開始燕皎然還沒有看明白。
但是她不是傻的,很快便明白了晉王想要表達的意思。
只是燕皎然根本不想慣得他——憑什麼呀?他想要自己用嘴喂水自己就得用嘴喂水啊?而且明明是爲了趙婉清受的傷憑什麼被佔便宜的人是自己啊?
眼見着晉王的眼神越發的幽深,最後盯着不動的燕皎然緩緩開口道:“昨晚我看見……”
“!”燕皎然一雙眼睛頓時微微瞪大了,嘴巴動了幾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最後只得恨恨地妥協:“凝霜,你去祥泰院告訴老夫人她們一聲,就說王爺醒了,然後去讓沐雨把大廚房裡的人蔘雞湯端來。”
送了望雪死了聽風之後,燕皎然身邊又配了兩個貼身丫鬟頂替望雪和聽風的職責,叫做“逐日”和“追月”,不過似乎那兩人是因爲望雪和聽風的事兒被敲打得太過了,平時老實巴交了,用得沒有沐雨和凝霜順手。
凝霜就不說了,沐雨能夠八面玲瓏,自然也是有八面玲瓏的本事的,拋去她那“好好先生”的性子,做事還是讓人十分滿意的。
燕皎然生怕外間的人隔着窗戶看見,雖說是夫妻,可是偏偏遇到晉王這個要求,要是被別人看去,可能不會想到這事晉王的錯,只會認爲自己在夫君病重還做這些有的沒的。
不是她怕,而是本來王府人多,嚼舌頭的也多,她可不想成爲下人嘴裡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不想被編排成什麼風流韻事。
還是防着點好。
打發了凝霜出去,屋裡就沒有外人了,可是燕皎然還是不放心,想要將牀前兩側的帳幔放下來。
只是這一動,燕皎然才發現自己的腰還被晉王摟着,略略掙扎了一下,硬是動也不動,真不知道這個病怏怏的傢伙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難不成是裝的?
這麼想着,燕皎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晉王:“王爺?”
晉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王妃,感覺到她細細軟軟的一把小纖腰在自己手臂中微微晃動,讓他忍不住想起來每次她在自己身下……
燕皎然看不懂晉王這樣的眼神,只覺得對方的眼神越發幽深,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看着着實有些嚇人,只能公事公辦道:“王爺,您先放開我,不然這個姿勢不方便給您喂水啊。”
晉王聽了這話,眼珠子從燕皎然的臉上落到了腰間,眉眼卻十分的板正清冷,慢吞吞用乾啞的聲音道:“乏。”所以擡不起。
你都有力氣把我的腰圈着動彈不得還沒力氣擡起來騙鬼呢你(╯‵□′)╯︵┻━┻!
雖然內心的小人兒暴跳如雷,但燕皎然依然咬牙維持着面上的微笑,有些彆扭地扭着手將那隻無比沉重的鹹豬手“拍”下去。
晉王也不以爲意,悄悄地摩挲了一下剛剛摸過細腰的指尖——嗯,瘦了點兒,果然是擔心自己擔心的。
燕皎然沒注意到晉王的小動作,只是端過茶杯,自己淺淺地含了一口,然後俯身,儘量不貼晉王的脣,只用口舌之力將淡鹽水徐徐渡入。
晉王也沒做多餘的動作,燕皎然緩緩地渡入,他便一點一點地吞下,兩人的脣舌近在咫尺,卻幾乎沒有接觸,根本不像燕皎然想象中晉王打算佔便宜的樣子。
雖然口渴,但一次不宜喝多,所以燕皎然只餵了一茶杯便不再喂。
燕皎然拿着帕子拭了拭晉王的脣角,就打算端着茶杯茶盤完事走人了,這個時候,晉王又道:“餓。”
不等燕皎然開口說話,晉王一臉特別正直嚴肅的表情:“人蔘雞湯呢?”眼睛卻緊緊盯着燕皎然那沾了水而顯得特別鮮嫩粉潤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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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和周氏在聽到晉王已經醒過來的消息都是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老夫人是純然的喜悅,周氏這是想着晉王還在,她就還是晉王府的“老王妃”,不用過“牆倒猢猻散”的日子而感到慶幸。
雲柔嘉也十分的欣喜,畢竟那是她的哥哥,而且是爲了救她和婉清姐姐才受的傷。
想到婉清姐姐,雲柔嘉道:“還要給婉清姐姐說一聲哥哥沒事了。”
周氏樂意藉此機會將趙婉清和晉王府的關係綁緊點兒,也點頭:“極是極是,馬上去說……”
“說什麼說!”老夫人正好聽到這話,手裡的柺杖狠狠地往地上戳了戳,發出了“篤篤”的悶響,“你們還嫌事兒鬧得不夠大是吧!待會兒你們要是敢提起和趙家與趙家千金相關的事,就給我去佛堂撿佛豆抄佛經!”
老夫人就不明白了,皎然那孩子到底哪裡得罪她們了,硬是讓她們這麼看不過眼?難道就因爲那趙婉清的出身要高貴一些?
被老夫人用“去佛堂撿佛豆抄佛經”的話警告,周氏和雲柔嘉都不敢再說什麼。
老夫人見自己積威猶在,說的話對這兩個人還管用,這才匆匆往滄瀾院趕去。
走到滄瀾院的時候,正碰上從大廚房取回來人蔘雞湯的沐雨。老夫人剛走到門邊,便聽到自己孫兒虛弱(……)的聲音在問人蔘雞湯,連忙道:“噯喲安謹你可醒了,真是太好了,人蔘雞湯在這兒!”
燕皎然連忙去扶老夫人——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不敢去看晉王的臉色,可是她好想笑哈哈哈哈!
晉王倒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神色冷峻的樣子。只是那臉色,似乎比之前要蒼白許多?
老夫人一見自己孫兒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樣子,剛纔那點兒因爲孫子甦醒過來而起的高興勁兒立馬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安謹啊,你有沒有哪裡難受啊?要不要再叫李太醫……”說着就要吩咐小廝跑一趟。
晉王連忙“咳咳”了幾聲,用氣息奄奄的聲音道:“不用了祖母,我的身體我知道……”說到這裡,他又咳嗽了幾聲,看得以老夫人爲首的一衆女眷憂心又心焦,老夫人更是打發了人跑去太醫院了。
燕皎然一面擔心一面疑惑——明明剛纔還有力氣流·氓的,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病秧子了?難道那固本培元丹沒起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