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氣憤的看着水一帆,水一帆尷尬的笑了笑,吶吶的說道
“老伯,我不是有心的!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蕙蘭見慣了他談吐自如的樣子,此時見他狼狽的跌在地上,長袍上沾了些泥土,俊臉上也是頭一次帶上了幾分慚色的紅暈,手忙腳亂的想扶起那株蘭草,可是阿大虎視眈眈的盯着他,一時間倒是不敢輕舉妄動!蕙蘭走到了他的旁邊,柔聲問道
“還疼嗎?”
水一帆大喜,想起什麼似的,哀哀的叫了幾聲,蕙蘭疾步上前,忙伸手去扶他,阿大沖着水一帆怒吼了幾聲,水一帆不敢再裝疼博佳人的同情,說道
“不疼、不疼了,蕙蘭,這位老伯是誰,怎的以前從未見過?”
蕙蘭看着他,想是洞悉了他剛纔的裝模作樣,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還是開口說道
“這個是我的一位長輩,素來疼我的,你、你要是再胡鬧,小心他對你不客氣!”
水一帆早就恢復了冷靜,看到阿大的樣子再聯繫到剛纔的情形,自然猜到阿大是蕙蘭的僕人!再看看他的打扮,想來這片蘭花園肯定是他在照顧,他也不以爲意,更不會計較剛纔阿大對他的無理,反而躬身施了一禮,嘴裡說道
“蕙蘭跟我都是愛蘭如命之人,想來這裡多虧了老丈的照顧,一帆謝謝了!還有我爲剛纔地莽撞道歉。 這株蘭花請交給一帆,一帆絕對會用心照顧,讓它早日恢復如初!”
阿大剛纔只是氣憤,再加上以前沒有見過水一帆,防備之心不減,可是現在看着,這小子倒是俊眉星目。 神色坦然,再用餘光看看蕙蘭。 她雖然還是平靜,可是眼角透漏着一絲的緊張,阿大像是想起了什麼,咧嘴無聲的笑了下,揮揮手,自己轉身回去了。 剩下的倆人面對面的站着,蕙蘭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會到這裡?我以前並沒有告訴你這個地方?你是怎麼來的?”
水一帆這時候早就對靈漪和傳話地老僕感激不已。 可是他卻沒有直說,反而問道
“你出府就會來這裡嗎?”
蕙蘭本就冰雪聰明,當下猜到肯定是姐姐跟他講的。 心裡既喜且悲,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呢?何苦趟這一趟渾水呢?唉!蕙蘭低頭不語,半響方道
“今日裡與你是個難忘地日子,你應該留在府裡,我想很多客人還有家裡的都在等你。 你何苦幹巴巴的跑到這裡來呢?”
水一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說道
“我也知道自己是錯的,可是情到深處,半點也不由人哪!我一早就推了客人了,家裡的也放下了,聽到你的消息我就趕來了!”
蕙蘭心裡有了一分感動。 水一帆接着說道
“是、我知道自己不該來。 可是我不能再等了,你知道地,當時若不是姑媽阻攔,我們早就拜堂成親了。 蕙蘭,我知道你在擔心、顧慮什麼,可是我們難道真的要爲了一個莫名的約定,放棄我們自己的幸福嗎?你根本就不愛大哥,大哥對你也是坦然處之,我們、我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蕙蘭心下淒涼,悲悲的說道
“你知道的。 既然有了婚誓之盟。 我不能罔顧祖宗留下的訓示,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何況、何況我算來是你地大嫂。 我們不可以造次的!”
水一帆臉上一下子沒有了神采,他打擊的後退了幾步,驀地上前一把摟住了蕙蘭,瘋狂的說道
“我不管,我這就回去問大哥,我知道你們之間是沒有感情的,我馬上帶你遠走高飛!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看着他有些魔怔了,蕙蘭掙脫着到了一邊,平靜地說道
“不可能,且不說我們這種行爲會給你家裡帶來什麼影響!水家現在全靠你一力承擔,你怎麼能一走了之!我也、我也不願走出這等苟且之事!”
一帆面如土色,一下子心如死灰,他看着蕙蘭,緩緩的說道
“這麼說來,我們真的是今生無緣了嗎?”
蕙蘭咬着嘴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是心有不甘,可是、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倆人近在咫尺,卻好像是隔了萬重山。 水一帆看着眼前的人兒,眼皮突地一跳,他突然笑了起來,蕙蘭擔心的看着他,就見水一帆又恢復了神采,他說道
“對!我們不是孤單一人,我們、我們還是可以的,蕙蘭,你忘了嗎?靈姑娘、她一定會幫我們的!”
蕙蘭搖了搖頭說道
“姐姐能有什麼辦法?”
水一帆卻好像是找到了信心,他看着蕙蘭,勸道
“我們先不要這麼快的放棄,好不好?今日裡我們難得聚在一起,想來是蒼天不滅有情人,既然我們能夠相見,今日裡我們拋開一切俗事,你也知道今天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我們放下包袱,快快樂樂的度過今天,好不好?”
蕙蘭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水一帆大喜,他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蕙蘭地手,蕙蘭本欲掙開,看着他歡喜地表情,臉上更是一邊的赤誠,她嘆口氣,也就忍他握着了!水一帆和蕙蘭在蘭花園裡小心翼翼地轉着,對於每一株蘭草,倆人都觀賞了半天,蕙蘭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才弄成的這片圓子,心裡也是幾分的驕傲!水一帆也是佩服的看着她,神色中有了幾分的意動,蕙蘭佯作不知。 倆人給這些花草鬆了鬆土、移了移株、施了施肥,這肥料是阿大特製的,乃是用以草木灰四份、豆餅十份、骨粉十份混合拌勻,放於缸內,分幾次加水,使豆餅浸漲爲止,後加蓋密封,經一年腐熟,再製成幹粒,使用時放於地面即可,這講究的是薄肥多施。 阿大還細心的蓋了一個露天的草棚,方便給蘭草遮陽及防寒。
一帆不時的驚歎着,看着這片花海,他久久不語,蕙蘭問道
“怎麼了?可是餓了?”
水一帆搖搖頭,感嘆道
“我一直說自己是愛花之人,卻原來對此瞭解的如此之少,看來我以後還是要多來這裡,順便向阿大好好的請教一番。 ”
蕙蘭臉上紅了一紅,沒有回話,倆人信步打算在山谷裡轉上一圈。 這邊是花前月下,倆人談性正濃,可是水府裡卻是鬧翻了天。 原來凝翠打扮好以後,自己就去尋表哥,可是到了書房,管家就攔住了,這才凝翠沒有闖進去,聽到說二爺有事忙,乖巧的就轉身回去了。
在小院裡,如霜和如冰倆人嘰嘰喳喳的也是鬧個不停,本來倆人說好一起送件禮物給二哥的,可是又爲送什麼爭論不休,如霜要送一對玉佩,可是如冰非要自己繡個錢袋給二哥,說是要讓二哥時時的記起,如霜當然不甘示弱了,她當下改了主意,說乾脆自己下廚,整治一桌飯食給二哥嚐嚐,這個可不是誰都不能夠用心就做出來的。 如冰一聽就覺得是在說自己,好像是自己不能爲二哥做似的,倆人發了狠,乾脆換了過來,如霜繡錢袋、如冰下廚,倆人打定主意後,誰也不服氣,各忙各的,一會兒要麼是如霜被針紮了,要麼是如冰被油星燙到了,嗚哩哇啦的,鬧成一團。
卻說凝翠回去了,過了半天的功夫,見表哥還是沒有人影。 自己不放心,她問過下人了,下人們說二爺把一切的應酬都給推掉了,那現在應該不會太忙啊?想到這裡,凝翠起身這次她又來到了書房,管家一看她,強自鎮定,可是凝翠卻沒有與他爲難,自己就在房門外站定了。 管家一看她這幅要等着人出來的架勢,心裡就慌了:二爺早就出去了,還吩咐說表小姐問起就說忙着,可是現在二爺不在,表小姐又不走,非要在這裡等着,那待會他怎麼回話呀!管家的冷汗急的往下流,凝翠覺得有些奇怪,就問道
“管家,你很熱嗎?要不你下去吧!我在這裡守着,等表哥忙完了我就請他一塊過去!”
管家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凝翠正心裡奇怪呢,話說水若雲見女兒來回的跑,心裡不忍心,自己也過來了,後面的婆子也都跟着。 到了門口,見女兒就那麼站在門側,心疼的說道
“翠兒,別等了!我去喊你表哥去!沒用的奴才,見小姐在這裡乾巴巴的候着,就不能通報一聲嗎?”
凝翠忙回道
“孃親不要怪管家,是我自己要等的。 想來表哥很快就忙完,等會就出來了!”
水若雲懷疑的看着管家,管家這時候也慌了,這位姑奶奶一來,唉!紙可就包不住火了,水若雲畢竟是在府裡呆久了的人,她察覺到不對,也不跟管家廢話了,自己上前一把推開了大門,裡面沒有一個人。 水若雲冷哼一聲,對着管家喝道
“你個奴才,還敢隱瞞,說,二爺去哪兒了?”
凝翠見房裡沒人,心裡也是氣急:表哥不在,幹嘛讓自己傻乎乎的等了半天。 她這時候小姐脾氣也發作了,管家求救的眼神她也不理,管家見瞞不住了,只好說道
“二爺出門去了,臨走的時候交代可能回來的晚些,不用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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