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虎娃記憶深刻的一天

又是一天了,雖然跟以前沒什麼不一樣,但是德祿一家還沉浸在昨晚的盛宴中,久久的沒緩過神兒。德祿是個吃肉的行家了,想起了昨天的情景,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看看人家做的雞,皮色金黃橙亮,肉質鮮嫩酥軟,泛着淡淡的清香,打聽了下,做法極是簡單:把雞宰殺,掏乾淨內臟,抹上調料,就地取黃土和成泥狀把雞用黃泥細細的裹了埋到土裡,在上面生一堆火,待火燃盡後,扒出來,敲掉外面的土,“富貴雞”就好了,靈漪姑娘說了,取的是富貴吉祥之意!特別交代他,以後上山捕獵,捉到野雞就這樣調理,抹點鹽巴就成,看看人家,把咱當成人物!想想以後咱隨時可以吃到,德祿心裡對靈漪的體貼很是在意。

阿嫂直爽多了,昨天的松鼠魚酸中帶甜的滋味讓她好奇,咱守着條河,見天的吃,沒人家會弄啊!紅袖姑娘說了,兩家時常走動,自己也有機會多學兩招不是!看看人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那長相、那手藝,沒說的!

虎娃看着自己的弟弟,靈漪姑姑真疼小葫蘆,看看,昨天在人家家裡吃了還不算,走的時候,小葫蘆拿了一盤子的糕點回來,有小雞、小魚、還有隻兔子,好吃又好看,小傢伙藏得緊緊地,都不許別人碰,虎娃自己心裡沒啥,就是覺得跟着靈漪姑姑,心裡就高興。

可能是昨天的興奮延續到了今天,一家人都懶洋洋的,起得也晚了,德祿推着阿嫂,讓她去做飯,阿嫂沒精打采的

“唉!昨天靈漪姑娘一下廚,害的我都沒心思了。就吃着人家做的香,要吃,你去做。反正,我是不想動了。”

德祿翻着白眼,瞪着自家婆姨

“你個婆娘,娶你幹啥哩!不久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洗洗涮涮就是你們娘們乾的活,哪有大老爺子幹這事的理。去不去,討打是吧?”

眼看着一場家庭戰爭一觸即發,虎娃癟了癟嘴,剛要出門,小葫蘆搶先跑了出去,嘴裡念着

“哥哥、快、快點,我們去靈漪姑姑家。”

兩個小娃走了,留下德祿跟阿嫂面面相對,沒了脾氣!

到了一看,福伯正好不在,紅袖眼尖,看到兩個小傢伙來了,熱情的喊他們進去。小葫蘆顛顛兒的過去,進門就往飯桌上撲,眉開眼笑,讓虎娃臉上紅紅,紅袖看了好笑

“虎娃來呀!我做了好多呢,要不就剩下了,可好你來了,趕緊,吃不完倒了可就浪費了。”

靈漪也微笑的看着他,虎娃一聽,當下心安理得的坐下了,這是幫忙、對,就是幫忙!

飯桌上擺着兩個碟子,一碟是煮黃豆,一碟是涼拌的山野菜;一盆烤好的麪餅放在桌沿上並着一鍋白粥,其實麪餅並沒有放油,就是做飯的時候,把面用開水活了,捏成面劑兒,把面劑兒在手背上一拍,貼到鍋沿上,連揹帶烤,吃起來濃濃的麪餅香讓人食慾大增。

一盆的麪餅很快見了底,到了後來,紅袖跟靈漪連個人乾脆放下碗,看着虎娃風捲殘雲般的一掃而空;虎娃心裡就想着,可不能剩下了,紅袖姑姑不是說了嗎,不能倒掉。

等到福伯回來,虎娃腆着個肚子,動也不敢動,吃的太多了,靈漪讓他消消食。再一看桌子上,碟子跟鍋裡乾乾淨淨,福伯一陣好笑,

“虎娃呀!你好歹給爺爺留點呀!”

虎娃當下也知道紅袖姑姑是消遣他了,臉紅起來,想走吧吃的太多一動怕吐出來,當下動也不敢動,紅袖笑的肚子疼,看的靈漪笑罵道

“死丫頭,看你乾的好事,還愣着幹嗎。去給福伯做點吃的,還有,把昨天福伯買的的酸果子拿些來,讓虎娃吃點別撐壞肚子了。”

紅袖做了個鬼臉,蓮步輕移,去竈間另做不提。

德祿今天閒來無事,把自己打得獵物收拾一下,又捲了些動物的毛皮,乾脆進城一趟,把貨物銷掉。阿嫂替他縫了個褡褳,又去竈間看了看,記了下所缺的物件,細細的跟德祿交代了,送了自家的男人出村,轉身回家。

等了許久,見自家的大的小的兩個兒子都不回來,心裡也有一陣好笑:都快成別人家裡的娃了。逮機會就往人家家裡跑,雖說靈漪一家都是個和善的,可天天在人家家裡吃吃喝喝也確實說不過去。當下心裡打定了注意,去把兩個小傢伙尋回來,好好的教訓教訓。直接走過去當然不成,阿嫂乾脆拿了稻草、麥秸、玉米皮,裝作編草鞋,關上自家的籬笆門,找兒子去。

到了門口,招呼了一聲,紅袖笑着走了出來,等阿嫂自己進屋,看到大兒子斜靠在凳子上,扭着身子,尷尬的坐着;小兒子手裡拿着個繩結,花樣奇特,倒是見所未見。

福伯看到阿嫂,指着桌上油汪汪的油餅說道

“阿嫂,快過來,紅袖剛烙好的油餅,快嚐嚐。”

阿嫂只當人家客氣,連連擺手道

“早用過了,早用過了。你吃、你吃、”

紅袖眼睛一轉,嘆着氣說道

“阿嫂,你就多少用點吧!我做多了,有點鹹,爲了不讓小姐罵,吃不完只好倒掉了,”

“啥?倒掉?這不作踐東西嗎。我嚐嚐,”當下放下手中的東西,伸手拿了張餅,放到嘴裡,香酥軟嫩,不鹹哪!紅袖哈哈的笑了起來,阿嫂看着兒子也一臉的明白,奇道

“袖丫頭,不鹹哪。”

“那裡,肯定鹹,要不你再嚐嚐?”

阿嫂又拿了張,這下吃出味道來了,餅香軟又有嚼勁,好吃!這下明白紅袖在作弄她了,虎娃再也忍不住了,

“娘,你上當了,紅袖姑姑騙你的。兒子剛纔也吃了好多,惡,”虎娃不敢張口了,東西往上涌,他怕忍不住吐出來。

靈漪瞪了紅袖幾眼,看她反而做了個鬼臉,對着阿嫂說道

“阿嫂,這丫頭胡鬧,你別往心裡去。她沒什麼惡意的”

阿嫂爽快的一笑,

“不生氣,紅丫頭是好心哩,再說,有人見天的哄着我吃東西,我求不得了。”當下紅袖神奇了,

“小姐,聽見了吧!阿嫂纔不會見怪呢!再說,我的手藝也很好呢,阿嫂,你說,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

紅袖跟阿嫂兩個人笑成一團,看的靈漪也是無奈,福伯更是高興。

收拾完,阿嫂乾脆也不回家了,幾個人坐在桌邊,各自忙各自的手藝,靈漪看着阿嫂的手上下翻飛,不一會一隻草鞋就編好了,她興趣上來了,想了想

“阿嫂,一雙草鞋能穿多久?”阿嫂嘆道

“一個月就不錯了,”

靈漪聽了,心中微微一動。她問阿嫂取了些玉米皮,用它編成了辮子用麻繩將辮子縫成了鞋底,從內室拿出了細繩系的中國結幫面,在用麥秸細細的編了,看的阿嫂一陣讚歎

“這還是草鞋嗎?這麼好看,都捨不得穿了,靈漪姑娘,你手可真巧哇!”靈漪聽了微微一笑,阿嫂復又說道,

“咦!這結絡子的手法前所未見,靈漪姑娘,可否教教我啊!”

結子作用在當時可大了,親友間喜慶相贈的如意結,件件都綴有錯綜複雜、變化多端的結子及流蘇。日常所見的轎子、窗廉、帳鉤、扇墜、的笛簫、香袋、髮簪、項墜子、書畫掛軸下方的風鎮等等日用物品上,也都編有美觀的裝飾結子,有時候這些結子還另具吉祥的含意,阿嫂對這個讚歎,也就不奇怪了!

靈漪點頭答應,這種本就不是現有的手藝,卻也不想多說其他,只教阿嫂從頭到尾用一根線編結,讓阿嫂嘖嘖稱奇!末了,告訴她,就叫“中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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