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輛潔白的寶馬從小洋樓旁的小道上緩緩地駛了出來,左右駕駛位上各自坐着兩位不同風格,但同樣美麗的女子。駕駛着汽車的是頭髮微黃,在陽光照耀下發出金色光芒的女子,細而長的睫毛下是一雙並不大的單鳳眼,小巧的鼻樑下是一張櫻桃小嘴,淡粉色的上衣包裹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體,給人一種既帶有東方氣息又結合着歐洲風情的雙重美麗。而另一位女子卻是黑黑的長髮,在陽光的輕撫下,發出誘人的光澤,一雙大而憂鬱的眼睛注視着前方,紫色的長裙更添幽雅。

小車駛出小道,很快消失在栽滿法國梧桐的林蔭大道上。

當車進入到城市後,鍾羽才變換了一下一直保持着的姿態。街道上滿是金髮,藍眼的外國人,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孤單,不由得側身向小美望去。如今,只能望着小美,才能感覺至少還有和自己一樣的人陪伴着。小美感覺到鍾羽的注視,輕輕一笑,仍然目不轉睛的開着車,望着前方。

當車到了一個停車場停穩當後,小美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側過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小羽,你幹嘛從進了市區後,就一直注視着我?”

“嗯,在進到市區後,我感覺自己好像很孤單,外面全是和我不一樣的人在行走,只有望着你,才能感受到還有同胞在我身邊。”鍾羽挪開一直注視小美的目光,望着車窗外,悠悠地說道。

“呵呵,才離開國內幾天,怎就有這樣的情懷呢?我都是來這裡大半年纔有你那種感覺呢。”小美也望了望窗外說道。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可能是我太感性了吧。”鍾羽輕嘆着說道。

“好了,小羽,不要想太多了。”小美拍拍鍾羽的肩說道。

“嗯,你準備請我吃點什麼呢?”鍾羽理了理長髮問道。

“嗯,吃法國牛排,你最喜歡吃的,怎麼樣?”

“嗯,好的,也很久沒吃過了,你一說我還真有點想吃了呢。”

小美和鍾羽雙雙下車,走進了對面的一家裝修豪華的飯店。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前坐下,點好菜後,小美學着鍾羽的樣子,雙手託着下巴,側頭望向窗外。

“小羽你看到那片雲了嗎?”

“嗯,看到了。天太藍,雲兒也顯得那樣孤單。”

“嗯,你說這片雲會飄到哪裡去呢?”

“飄到它想去的地方,或許是一個懷抱,或許…”

“兩位,請用餐。”服務生把兩份牛排送了上來。

“來來,小羽,快準備開始‘戰鬥’了。”小美回頭看到送來的牛排,色澤金黃,上面的湯汁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推了一盤到鍾羽的面前說道。

“嗯。”鍾羽接到牛排,拿起刀叉擺弄起盤子裡的牛排來。而小美卻早已開始切割起盤裡的食物,很快把第一塊切下來的牛肉送入了嘴裡,嚥下去後,端起旁邊的酒杯,喝了口杯裡的紅酒。正想對鍾羽說點什麼,可是,當她看到鍾羽時,她卻發現鍾羽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吃那份牛排,而是拿着刀叉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戳着玩,牛排已經被鍾羽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小美驚訝地說道:“小羽你在做什麼呢?”

“哦,我沒做什麼,我一下就感覺吃不下去了,但肚子又覺得餓呢。”鍾羽好像在小美的提醒中才發現自己把一份好好的牛排折磨得面目全非,不由得放下手上的餐具,望着小美說道。並也端起了旁邊的酒杯,輕輕的在杯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脣印。

“小羽,你這樣不行的,你看你都瘦成啥樣子了,有什麼事情也要有好的身體纔可以去解決呀。”小美無比擔心的說道。

“我身體沒問題的,就是不想吃。”鍾羽搖搖頭,望着曾經是她比較喜歡吃的牛排說道。

“那不行,那我給我的保健醫生打電話,等下我們就去看她,請她給你檢查一下,這樣我纔可以放心。”小美說着拿出了移動電話,開始撥打起來。

“真不要了啦,別打了。”鍾羽見小美已經開始撥打起來,不由得急着站起身來,準備阻止她。

“一定要去看看醫生了,要不我給你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你真有個什麼好歹,我怎麼向你父母他們交代喲。”小美見鍾羽要來阻止她,於是,略帶恐嚇的對鍾羽說道。

鍾羽聽小美說要不去看醫生,就要給父母打電話,剛站起來的身體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無力地望着小美。小美見鍾羽坐了回去,於是點着頭,撥通了電話。

半小時後,小美帶着鍾羽來到了一傢俬人診所。這裡環境優美,門前一個大大的花園,裡面種滿了很多鬱金香,進到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小美輕車熟路的帶着鍾羽在蜿蜒的走廊裡穿梭,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個門前,輕輕敲了下門後,小聲的問道:“瑪麗雅,我是小美,您有在嗎?”

“請進。”屋裡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

“您好,打攪您了。”小美推開門拉着不情不願的鐘羽走了進去。

“小美,請先等我一會,先請坐。”一位女醫生正端坐在一臺顯微鏡面前,一動不動的觀察着什麼。

“好的,您先忙,我們等您。”小美說着,拉起鍾羽坐在了一旁,靜靜地等待着。

鍾羽觀察了一下這間屋,屋裡的醫用設備真不少,有些儀器還正處理着什麼數據,上面一些燈光有規律的閃爍着,有些屏幕上的數字也在上上下下的跳動着,漸漸的,鍾羽好象被催眠了一樣,眼皮輕輕的閉上了。

“小羽,醒醒,瑪麗雅醫生已經好了,準備要給你看看了。”小美望着正打着盹的鐘羽,很不忍心的把她給叫醒了。

鍾羽正恍惚的感覺自己正和阿光兩人坐在那緩緩上升的纜車上,阿光正抱着自己,自己眼睛微微閉着。

“哦,好的。”鍾羽被小美拉回到了現實中來,不由得感覺很失落。

“來,姑娘,,你過來我給你檢查檢查。”瑪麗雅在不遠的地方望着鍾羽對她說道。鍾羽向着聲音的地方望去,金色的長髮,白西的臉龐,大大的藍色眼睛,笑容可掬的正望着自己。鍾羽感覺這位醫生很美不由得看呆了,小美見鍾羽傻傻的望着瑪麗雅,知道那是同她自己一樣,第一次見到這樣驚豔的女子後的反應,所以,輕輕推了下鍾羽,鍾羽被小美提醒,才臉一紅的站起身,向瑪麗雅走了過去。

寶馬車從鬱金香的大花園裡駛了出去,大門在車開出去後,自動的緩緩的關上了。

小美和鍾羽依舊是老樣子,分坐在車內,鍾羽一臉平和,時不時的眼裡還閃過絲絲喜悅之情,而小美卻是滿臉鎮靜。不時還搖搖頭,和鍾羽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瑪麗雅的話還在小美耳邊迴響,一句句囑咐她的話重重的敲擊在小美的心上,小美在得知情況後,見鍾羽是一點都不驚訝,所以,小美知道鍾羽是知道自己怎麼了。而且,來到法國也是早考慮過的,這件事情要是發生在國內,那也許就是小事一件,可是,在國外,體制不一樣,這事情可就大了,怎麼辦呢?是否是應該給鍾羽的父母說一下呢?可是,當小美有這樣的意圖的時候,鍾羽都明確的表示,要是這件事情讓父母知道了,她會恨小美一輩子,也不再將小美當最好的姐妹了。這次該輪到小美左右爲難了,一路上小美都悶悶不樂,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路上經過了幾個大型的超市,小美都停下車,帶着鍾羽開始在裡面有選擇性的開始購物起來。一樣一樣仔細的挑選,問鍾羽她都是點頭說好,好像還沉靜在剛纔的檢查過程中,小美沒辦法,只有自己按照瑪麗雅的囑咐來購買物品了。

回到小洋樓,小美小心的把鍾羽給送回房間,然後回到車上把一大堆物品給搬回了屋裡。稍微把東西歸了一下類,然後拿着一些衣物再次來到了鍾羽的房間。

小美見鍾羽躺在牀上,雙手輕輕的放在腹部,眼睛望着天花板,臉上帶有淺淺的微笑,剛還滿臉陰雲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的笑容,然後,把手上的衣物向牀上的鐘羽一拋,說道。

“以後,這就是你的服裝,可愛着呢。”

鍾羽從身上把那衣服拿起來,摟在懷裡,深情的說道。

“太好了,我一定是最美的。”

“你還美呢,到時候,看你怎麼美。”小美取笑鍾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