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光球的爆炸,地面上嗡的一聲燃起了一個火堆。
樑夕定睛朝下望去,手腕上的疼痛卻是讓他一陣齜牙咧嘴。
剛剛劈砍光球的時候反彈力太大了,把他右手的虎口震得裂開一道大口字,鮮血不斷涌出來,順着指尖淌到了坎水刃上。
不過幸好有着蛇血的自我復原能力,傷口正在緩緩癒合着。
“真不愧是天靈門的弟子呀,果然是有點實力的。”剩下的光球后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帶着絲絲陰沉,讓人一聽就從腳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你是什麼人?”樑夕的眼睛眯了起來朝光球后望去。
光球后的男人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站了出來。
一身鮮亮的紅色絲綢緞袍,火紅的頭髮,負手站在半空。
這人和樑夕差不多高,不過看上去比樑夕要壯一些,臉上戴着一張面具,說話的時候因爲聲音被面具籠罩住,所以有些嗡嗡的。
樑夕朝那面具望了一眼,就感覺渾身一陣不自在。
那面具是一張惡鬼猙獰的面孔,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眼角裂開弔向兩邊,好像要有鮮紅的血液從裡面激射出來一樣,額頭的正中間還長了一支短角,更讓這張面具透出幾分邪意。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不過遇見你對我很重要。”神秘的面具人說道。
樑夕可以很分明地感覺到對方正在打量自己。
剛剛的互相試探中,樑夕已經隱隱佔了下風。
“要是今晚沒耗費那麼多精血的話,剛纔就不會那麼狼狽了!”樑夕咬着牙心中暗道。
聽面具人說話透着玄機,樑夕略一思索,試探道:“你人不認識拓跋?”
樑夕沒有把拓跋婉婉的名字全部說出來,主要是想試一試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和她有關。
聽到拓跋這個姓氏,面具人絲毫不爲所動,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拓跋。”
見他說自己和拓跋婉婉沒有關係,樑夕一下子急了,怒道:“去你媽的,既然你不認識拓跋,那我就和你沒有一點關係,老子趕路你突然想把老子打下來幹嘛!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破木橋,後會無期!”
面具人顯然沒料到樑夕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一下子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見到樑夕轉身欲走,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指微微一動,一根暗紅色的細線從指間射出,啪的一聲朝着樑夕的後心射去。
樑夕一直在提防着對方的偷襲,感覺背後一股暗勁襲來,身子閃向一邊,那紅色的細線如閃電般擦着他的胳膊而過,射向遙遠的方向。
“你真的找死?”樑夕轉過身,眼中閃過陣陣寒光。
對面這個人實力明顯不弱,而且暫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樑夕原本的打算是糊弄過去的,但是沒想到對方似乎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必要走人了,樑夕可不是怕事的主。
看到樑夕惡狠狠瞪着自己,眼神竟然比自己還要兇惡幾分,面具人一愣,愕然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怕死的都他媽沒敢生下來,生下來的都是不怕死的!”樑夕握緊坎水刃,一道淡綠色的煙氣在他的手腕處緩緩繚繞着,這表明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和我想象的倒是有些不一樣。”面具人拍了拍手,“我也沒想到今晚會在這裡遇到你,不過既然你主動送來了,也就省得我去找你了,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後他身子用力弓起,刷刷兩聲,他的袖子裡猛地竄出了兩隻爪子,這兩隻爪子緊緊貼合在他的手背上,長長的鋒芒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而成的,通體透着火焰般的顏色,陣陣灼人的能量波動傳開,將四周十米範圍都包裹在其中。
見到對方衣服無風自鼓的模樣,樑夕也不敢大意,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眼睛緊緊盯着面具人的身子,突然說道:“你說你要殺我,我想問一下你是受人指使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面具人八個字言簡意賅地說。
“哦,這樣子啊。”樑夕點點頭,感覺對方還真是個異類。
一般情況下修真者都是不在意金錢的,樑夕一直認爲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修真者是個異類,沒想到還有和自己一樣的人。
“難道你不好奇是誰請我來的嗎?”面具人看樑夕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微笑,不由奇怪問道。
“這個不需要關心,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樑夕擺擺手說道,心中卻想:“我當然想知道,但是你會說嗎?當時策反念水的那個神秘人我還沒弄清的,你現在又是別人僱傭的,真不知道我這麼低調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遭人嫉妒呢。”
樑夕心裡面正自我感覺良好着,神情不由有些猥瑣。
他的表情在面具人眼中就是在分神。
“以命相搏的戰鬥力竟然還敢分神,簡直就是找死!”面具人心中冷哼一聲,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伸長兩手就朝着樑夕飛了過去。
樑夕剛剛雖然在想着心事,但是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面具人身上的,見到對方不說一聲就朝着自己衝來,頓時也不客氣地撩劍就朝着對方眉心劈下。
面具人原本以爲樑夕會反應不過來的,哪知道對方動作這麼迅速,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一道半透明的青色劍芒抵到了鼻子尖上。
面具人丹田內真氣涌動,憑藉着強悍的修爲,硬是在半空中把自己的身子向一邊移動了幾釐米,劍芒幾乎是貼着他的肌膚擦過的,能量劃過產生的氣流颳得他臉頰一陣發疼。
青色的劍芒像是一把巨大的寬刃劍重重砍在了鹽鹼地上。
巨大的轟鳴聲中鹽鹼地向下凹進去一個深達五米的長條形大坑,四周的地面板塊像是被絞碎的木片朝着四周紛揚而起,捲起的氣流和碎石齊齊灌向大坑。
片刻後一切安靜下啦,桑去河邊上頓時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四周滿是碎石裂地。
樑夕隨隨便便一劍就有這樣大的威力,面具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