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兩位金仙境界高手的打鬥激烈異常,真力炫目的色彩像是炸開的煙花,兵器每一次撞擊時產生的能量波動都能在空氣裡蓬出一個巨大的漣漪,聲音震耳欲聾,彷彿是九天驚雷。
雙頭老祖法術妖邪無比,幻化成火龍的長鞭呼嘯着一起又一次朝着青木道人發起進攻,另外的四條黑氣怪魚也不時尋找個空隙,對青木道人進行偷襲。
雙頭老祖這兄弟兩個,持鞭的哥哥是火屬體質,手拿旗幡的弟弟是水屬體質。
他們如果是兩個人分開戰鬥的話,那威力還算一般,但是他們以現在連體的方式出戰,就等於是一個可以一心二用的兩體通修真者。
原本一心二用就足以令人恐怖了,現在更是一個兩體通。
修真者中有極少的人可以同時修習兩種屬性的法術,這種體質出現的機率基本上和母豬上樹的成功率差不多。
兩體通如此少,三體通,四體通就更是讓人聞所未聞了。
青木道人從頭至尾基本上都是處在防守得一方。
青銅鐘高速旋轉,變成一個半透明的金色氣旋將青木道人保護在裡面,火龍鞭的每一次抽打雖然都能讓銅鐘晃動一下,但是在青木道人真力的驅使下,這銅牆鐵壁的防守暫時還沒有出現破綻。
但是雙頭老祖和青木道人都明白,如果青木道人一味地這麼防守下去,失敗的一定是他。
但是青木道人也是有苦說不出。
對方的攻擊實在是太過讓人絕望,他根本沒有辦法預先判斷那柔軟的可以在半空詭異扭轉方向軟鞭的運行軌跡,更沒法知道那幾條怪魚什麼時候會突然襲擊。
青木道人都快把牙齒咬碎了,但是他又不得不忍,如果憑着一口火氣貿然出手,他獲勝的機會更加微乎其微。
雙頭老祖嘎嘎怪笑着,弟弟的那顆頭顱笑得格外誇張,整張臉上的褶子都上下抖動着:“你就乖乖獻出你的元嬰給我們兄弟吞食吧,能和我們兄弟融爲一體,你應該趕到榮幸。”
雙頭老祖嘴上說着話,手裡的動作確實絲毫不停,火龍長鞭明明是從上往下揮過去的,但是在半空中突然改變了軌跡,砰一聲抽打在銅鐘的左下方,嗡的一聲悶響傳出天邊老遠。
鍾內的青木道人身子微微一顫,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悄無聲息涌到了脣邊。
他之前連續力拼了兩次人面蜘蛛,真力已經耗去小半,此刻面對着本來就比自己強大的雙頭老祖,而且是一味地捱打,他頓時就感覺力不從心起來。
雙頭老祖每一下都是帶着雷霆萬鈞的氣勢,青木道人強行嚥下到胸口的血氣,如果再這麼被動挨打下去,最多再支持三下,就是自己的極限了。
下面廣場上衆人現在和數千人面蜘蛛打得難解難分,青木道人望着遠處的雙頭老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
自己從這裡,如果全速飛行的話,只要兩次呼吸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雙頭老祖身邊二十米範圍內,這樣子就可以反擊了,但是這樣一來放棄還手的話,青木道人很清楚,自己可能也沒有機會活下來了。
就在青木道人準備下定決定的時候,廣場上的人羣裡突然傳來一聲清喝:“上面那個兩個頭的怪物,送你個風箏玩玩!”
樑夕運起真力,這一聲響徹雲霄,青木道人、雙頭老祖一愣,在廣場上苦戰的衆人也是一愣。
“是樑夕!”青木道人眼角向下瞥去,心中又驚又喜。
雙頭老祖朝下望去,只見一道碩大的黑影如閃電般朝自己射來,黑影未到,一股腥臭已經撲面而來。
雙頭老祖催動身下枯萎的荷花閃到一邊,那黑色的身影堪堪擦着他的身子而過。
這時候雙頭老祖纔看清,那所謂的風箏其實就是一隻被拋上天的人面蜘蛛。
但是仔細再看一眼,就連號稱荒-淫無度,虐人手法殘酷至極的雙頭老祖也覺得全身冷汗直冒,背脊發涼。
這隻人面蜘蛛並不是簡單被拋到半空這麼簡單,它的小腹被開了一個大洞,裡面的腸子像是一條線一樣從破洞裡掛下,長長地一直拖到了地面,在半空裡就像是一根拴着風箏的斷掉的線。
這幅詭異血腥的場景讓雙頭老祖的兩個腦袋久久說不出話來,其餘人看到這幅場景,血液也彷彿凝固了一般,長大了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製造如此震撼效果的樑夕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駕馭仙劍如奔雷般飛至青木道人身邊。
這時候那隻被放風箏的蜘蛛也從高空往下落去,樑夕眼睛眯起,手中幻化出的巨弓拉到最大,一根青色的長箭在空中劃過道筆直的細線,咄一聲射進蜘蛛的胸口,幾秒鐘後猛然爆炸。
人面蜘蛛在半空裡用它的身體展示了什麼叫做血肉橫飛,什麼叫做碎肉紛撒。
之前的同類被大面積絞殺沒能讓這些人面蜘蛛後退一步,但是此刻,它們血紅色的眼睛裡齊齊閃過一絲恐懼。
“樑夕!”廣場上的修真者,認識樑夕的,心中同時一顫。
樑夕剛剛那一下分明使用的是雲麓仙居的冥河箭,但是威力絕對比冥河箭大了十倍不止。
光從那青色的真氣長箭上就可以看出來,樑夕已經顯露出他的體質屬性了,衆人此刻震撼的不單單是公認的木屬體質居然能可以進攻,更震撼的是樑夕身爲一個新晉弟子,在這一箭上展示的膽色和實力。
畢竟,見識到樑夕實力的只有青木、青雲和訣清揚寥寥幾人。
就算是一心想拉攏樑夕的許渭和謹王爺等人,都只知道樑夕有潛力,而根本沒想過他居然有如此膽色,在青木道人陷入苦戰的時候拉弓射箭,展示出自己超越潛龍境界的實力。
看到衆人一個個驚詫的目光,樑夕皺着眉自言自語道:“哎呀,射偏了,我原本是想射爆左邊那個腦殼的。”
樑夕的手朝雙頭老祖左邊的腦袋指了指。
雙頭老祖身爲弟弟的那半邊身子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全身不由地抖了一下。
囂張,這是絕對的囂張!
在場衆人都不知道樑夕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但是他此刻狂傲的表現卻給了久久的不到支援的重任增加了信心。
“喲,一對一打不過,是想二打一嗎?”被樑夕指着,弟弟感覺全身彆扭,咬着牙譏諷道,“天靈門號稱名門正派,也會做以多打少的事情?”
樑夕在半空中努力保持着平衡,看他那副架勢,衆人都以爲他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於是一邊逼退身邊的人面蜘蛛,一面豎起耳朵注意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