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戰儀微微一愣,然後很是嚴肅地對着王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道,“楚國是我的祖國,自然是放在心中最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那要是有誰踐踏了你的祖國呢?”樑夕冷笑連連。
“兵戎相見!絕不留情!”楚戰儀毫不猶豫說道。
“很好,你立功的機會來了。”樑夕不由分說地扳着楚戰儀的肩膀,讓他面對滿臉暴躁的項保文道,“殺了他,你就是楚國的大英雄。”
“哎?”楚戰儀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項保文聽到樑夕竟然要殺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指着自己的鼻子氣急敗壞道:“你敢殺我?我可是項國的太子!你要是敢動我一干汗毛,來日我必定殺光你們這些楚國狗!讓你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項保文這番話一出,大廳里人人變色。
身處不同位置的人,講出同一句話的意義自然不同。
此刻項保文是以項國未來皇帝的名義說出這番話的,意義無異於就是等於對楚國宣戰了!
楚戰儀臉色大變,急忙轉身怒視樑夕道:“還不閉嘴!快快向文王道歉!然後自行請罪!”
怒斥樑夕後,楚戰儀再次面對項保文,神色說不出得恭敬,連連作揖道:“文王還請息怒,剛剛只是一個意外……”
見到楚戰儀諂媚的模樣,大廳中有點骨氣的賓客,無論是男女都把牙齒咬得格格響,恨不得在楚戰儀的臉上狠狠來上一拳,然後再吐上一口吐沫。
“楚戰儀你好大的膽子!”
楚戰儀正在對項保文連番道歉,樑夕的聲音突然如同九天巨雷一般轟然響起,聲波穿透人的耳膜,讓大廳裡衆人恍惚間有種天地都在旋轉,玉宇瓊樓要崩塌的恐怖感覺。
雖然被這聲厲喝轟地心跳加速血液幾乎凝滯,但是衆人心底還是清清楚楚:樑夕剛剛不僅直呼了楚戰儀的名諱,更是在衆目睽睽下訓斥他!
這些敢怒不敢言的賓客此刻一邊希望樑夕能好好教訓楚戰儀和項保文一番,但又不希望樑夕這個“正義之士”惹禍上身,一時間心情頗爲矛盾。
一直不離楚戰儀左右的兩個手下都是外功高手,他們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後就緩過勁來,眼中爆射出憤怒的火焰:“你竟然敢直呼王爺名諱!”
一高一矮兩個身下當即就朝樑夕撲來,想要將樑夕抓住好向楚戰儀求賞。
望着越來越近的兩個人,樑夕眼中閃過一道利芒:“找死!”
轟!
大廳整個劇烈顫抖,廳堂中的幾條長桌一陣上下撲騰,湯碗菜碟不知道跌翻了多少,汁水油膩撒得到處都是。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有看清樑夕是怎麼出手的,但是接下去他們就看到了足以讓他們今生難忘的一幕。
楚戰儀的兩個手下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往外飛去,全身一股股血箭激射而出,而樑夕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根鮮血淋漓的筷子。
就是在剛剛那不到半秒的時間裡,樑夕用手中的筷子在這兩人全身上下插出了不知多少個血洞,然後將他們齊齊打飛了出去。
兩個人身體一個豎着一個橫着往外飛去,玉宇瓊樓第十五層的牆壁是用十數面透明水晶建成,爲的是方便這一層的賓客欣賞戶外景色。
這兩個手下就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撞碎了水晶牆壁,轟出來一個巨大的破洞口,帶着漫天的水晶碎片和被割碎的血肉飛了出去,然後往下墜去。
玉宇瓊樓一層有至少四米高,片刻之後,砰砰兩聲從地面上遙遙傳來,緊接着就是從外面廣場傳來的刺破耳膜的尖叫和驚呼。
一滴鮮紅的血柱從破開牆壁的水晶上緩緩滑過,然後從最尖的那一段滴落墜到地面上,叮的一聲彷彿敲打在人的胸口上。
涼爽的夜風透過這個破洞灌進大廳,被這涼風一激,大廳中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寒戰,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溼了。
衆人此刻望向樑夕的眼神都帶上了驚懼。
什麼是舉手間斷人生死?樑夕用自己的行動說明了一切。
那些原本還計劃着捉弄樑夕的公子哥,此刻都感覺雙腿發軟,膀胱漲得難受,要不是拼死憋着的話,此刻恐怕都已經被嚇得尿出來了。
此刻大廳裡最爲輕鬆的,除了在一邊笑眯眯看好戲的朔雙,還有就是眼神依舊平靜如水的鈴音了。
陳紫函站在樑夕身後,望着這個男人並不算寬厚的背影,拉着他手臂的雙手想要鬆開,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牢牢抓在了上面,只是她臉色蒼白得厲害,呼吸都有些喘不過起來了。
項保文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公然殺人,而且還殺得這麼囂張,一張嘴張着根本就閉不上,氣泡在喉嚨裡翻涌,發出一陣古怪的咕咕聲。
楚戰儀心臟猛顫兩下,不過所幸沒有把這份害怕放在臉上,他的瞳孔瞬息收縮成一點,緩緩擡手指着樑夕,還沒有開口說話,樑夕冰冷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楚戰儀,你可知罪?”
樑夕的聲音彷彿帶着極地的寒氣和戰場上綿綿的死亡氣息,就算是統兵多年的楚戰儀,此刻也不由覺得樑夕的身形高大如山,而他自己則渺小得如一粒綠豆。
在這麼強大的心理壓力下,他不由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責難怒斥樑夕的話也變成了綿軟無力的發問:“我有什麼罪?”
“欺上瞞下,喪權辱國;勾結別國,意圖謀反。”十六個字從樑夕口中一個一個蹦出來,彷彿是重錘一般敲打在楚戰儀的胸口。
聽樑夕說到意圖謀反四個字的時候,不僅是楚戰儀,大廳裡其餘人都是吃了一驚。
這個罪名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直接誅九族的死罪!
看樑夕此刻的樣子,他是鐵定要把這個罪名壓到楚戰儀的頭上去的了。
“別、別開玩笑了。”楚戰儀心理素質比起大廳中其餘的賓客要好不少,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後道,“你說的所謂罪名一個都和我沒有關係,而你身爲一介草民,不僅膽敢戲弄項國太子,還在大庭廣衆下辱罵本王,更是殺死本王的手下,這些纔是死罪!”
說到後面,楚戰儀好像找到了自信一樣,挺起胸膛望向樑夕。
“太子?”樑夕臉上譏誚的神色更濃,“楚戰儀王爺,我倒是要請問一下,你對楚國的太子,也像是對這個別國太子一般客氣甚至是如同討好一般得諂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