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石不明就裡,出手反擊,結果殺掉了牛頭虎,也把自己推上了絕地。
原本,赤石要打敗牛頭虎並非難事,要消滅它也只是時間問題。
可交戰之際,赤石因爲不知底細,被牛頭虎重創,雖然未曾傷及根本,卻也大大影響了他的發揮。
當牛頭虎抱着必死之心,想要與赤石同歸於盡之際,赤石因爲毫無所覺,也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就出手反擊,從而引發了那場毀滅的爆炸,使得原本重傷的自己不具備相應的抵抗力,在那場爆炸中四分五裂,元神化爲了一枚火靈珠,在狂風中墜地。
那一刻,當爆炸響起,交戰中的赤炎便猛然一震,一股濃濃的悲切浮現在他的眼底。
怒吼一聲,赤炎仰天凝視,手中石斧豎劈而下,瞬間凝固了四周的空間,讓那氣勢強橫的金翅龍動彈不動,眼中流露出惶恐之色。
當毀滅的一擊逼近頭頂,金翅龍怒吼咆哮,巨大的身軀極力的扭動,想要擺脫那股空間束縛之力,以逃避赤炎的一擊。
然而,直到這一刻,金翅龍才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它與赤炎之間,還有着不可跨越的差距,註定了它悲慘的結局。
數千年前,金翅龍在百族之中,那可是罕見的強者,它們族人不多,但力量強橫,一直拼殺到了最後,是殘存族類中數一數二的角色。
如今,數千年後重現人世,第一個遇上的就是赤炎,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一聲巨響,天崩地裂。
赤炎那一斧之力撼天動地,不但毀滅了金翅龍,還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數百丈大的深坑,以及一道延伸至數十里外的裂谷深痕。
這等力量恐怖之力,若非親眼所見,誰又敢相信會是出自赤炎之手呢?
附近,交戰的雙方被爆炸聲驚醒,紛紛查看情形,在覺察到赤炎與赤石的情況後,博父一族的成員頓時怒吼出聲,其震耳的咆哮宛如九天怒雷,響徹了冰原大地。
那一刻,赤石的隕落激怒了博父巨人,除赤水大喊着朝墜落的火靈珠跑去外,其餘博父成員都把怒氣發泄在了敵人身上。
一時間,強盛的烈焰鋪天蓋地,隨着博父巨人怒火的攀升,炙熱的氣浪開始融化冰雪,在方圓數十里內形成一個火焰區域,熊熊燃燒着不滅的意志。
覺察到形勢不利,怪獸們心生怯意,最先逃走的是那風吟鶴,可惜它太小看了赤雲,被烈焰所吞噬。
然而說來也奇,風吟鶴竟然也是族類融合體,雖然被毀了一具肉身,滅了一道元神,可它依舊逃離了這片死亡之地。
有了風吟鶴事蹟,破冰狼、黑玄豹、嘯天犼先後突圍,成功離去。
剩下焰赤馬、三頭蜂則沒有那麼幸運,前者被赤雲擒下,後者死在了赤金手裡。
捧着閃亮的火靈珠,赤水臉上淚水如雨,身體不住的顫抖,聲音哽咽的道:“赤石,你怎能就這樣離去,留下我們孤獨的活在人世?”
赤炎無聲而至,看着傷心欲絕的赤水,語含傷悲的道:“赤石沒有拋下我們,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默默的跟隨着我們。”
赤水滿眼淚水,痛心道:“族長,我好不捨。”
赤炎苦澀一笑,滄桑的道:“宿命如此,不得不捨啊……”
濃濃的無奈含着無盡的傷悲傷,述說着赤炎心中的難捨。
作爲族長,赤炎知道許多族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那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悲哀,因爲他必須一個人承擔,不能向族人透露一丁點。
這樣的情懷知者心酸,不知者茫然。
赤水滿心不甘,質問道:“爲什麼這不幸註定要我們來承擔?”
赤炎淒涼一笑,緩緩的搖了搖頭,表情複雜的道:“宿命源於一瞬間,知者承擔。”
赤水不服道:“我們原本就生活得很艱難,蒼天何以還要讓我們經歷更多的磨難?”
赤炎臉上肌肉微顫,艱難的道:“這就是身爲博父一族的悲哀,我們的使命註定了我們一生的辛酸。”
走到赤炎身邊,赤金、赤霞、赤地、赤雲、赤光五人臉色悽然,對於赤石的遭遇感到無比悲痛,卻又滿心難安。
赤地滿心沉痛,自責的道:“我們不該讓赤石出馬,他還年輕啊。要死也該由我去,我已經活了夠久了。”
赤雲安慰道:“不要這樣,我們捨不得任何一個人離開。”
赤金看着赤炎,沉痛的問道:“族長,這就是你當初所謂的劫難?”
赤炎微微頷首,揮手發出一股柔和之力,將赤水捧在手心之上的火靈珠吸入掌心,眼神沉痛的凝視着它,幽幽嘆道:“勇者之心,不懼艱險。這是赤石的精神,代表着勇敢。”
赤霞臉色悽然,問道:“族長,爲何以前的族人離開之後,不曾留下任何東西?”
赤炎道:“因爲他們沒有經歷這場劫難,不曾明白博父一族活在着世上的真諦是什麼。”
赤水問道:“什麼真諦?”
赤炎看了衆人一眼,正色道:“那要你們自己去體會。”語畢,赤炎掌心光華匯聚,透亮的熒光如同火焰,焚燒着那顆火靈珠,使其放射出璀璨的光焰。
那一瞬間,一股勇往直前的豪邁之情涌入博父族人的心間,化爲了一股無聲的力量,融入了他們周身經脈。
這樣一來,悲傷的氣氛爲之大減,七位博父巨人精神一振,同時感受到了赤石的存在。
五指收緊,赤炎熄滅了掌心的火焰,那顆火靈珠隨之消失,化爲了一股力量,融入了赤炎的經脈。
移開目光,赤炎看了一眼倒在十數丈外的焰赤馬,對赤雲道:“把它帶過來,我有話要問它。”
赤雲二話不講,轉身走到焰赤馬身邊,一把提起它三丈大小的身軀,兩步就回到了赤炎等人的身邊。
放下焰赤馬,赤雲道:“老實一點,不然先打斷你的腿。”
赤炎揮手製止了赤雲的喝斥,打量着眼前的焰赤馬,神情顯得很平淡。
焰赤馬的由來源於它通體血紅,不懼高溫,口中能噴發火焰,有着特殊之能。
相對於一般的野馬,焰赤馬體型巨大,壽命悠長,生活在極寒之地,擅於奔跑,能短時間飛行,擁有縱躍騰飛之力,就是脾氣過於火爆,野性十足難以御駕。
這些特點,赤炎其實不甚瞭解。但他卻從焰赤馬那狂野的眼神中,多少領略到了一些。
揮手,赤炎解除了焰赤馬身上的烈焰束縛之力,語氣冷漠的道:“好好回答我的提問,或許我會放你一條生命。”
焰赤馬翻身而起,四蹄刨土,周身火焰燃燒,擺出一副作戰的姿勢,語氣生硬的道:“想騙我,沒那麼容易。”
赤炎眼神冰冷,頗爲生氣,左手朝着焰赤馬虛空一按,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熄滅了焰赤馬周身火焰,宛如泰山壓頂,眨眼就逼得焰赤馬四腳跪地,全身劇烈顫抖,口中不住悲鳴。
冷哼一聲,赤炎適可而止,一邊收回左手,一邊道:“這只是一個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焰赤馬跪倒在地,長長噓了一口氣,之前的傲氣早已不見,神情顯得頗爲驚恐,唯唯諾諾的道:“你要問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赤炎微微沉吟,問道:“當年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焰赤馬聞言神色怪異,回憶道:“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發生了太多不幸的事情。”
赤地道:“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只要如實講述就行。”
焰赤馬略顯遲疑,似乎不甚情願,可迫於形勢又不敢抗命。
“我出生在洪荒時代晚期,那是一個戰火不斷,生靈塗炭的年代。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原本生活在一個寧靜的山谷裡,有着祥和安定的環境。可後來某一天,戰火席捲而來,從神州大地朝八荒九邊延伸,帶着毀滅的災難,結束了一個古老的時代。”
赤光驚異道:“那個過程持續了多少時間?”
焰赤馬道:“大約數百上千年,席捲整個天下。”
赤金道:“具體一點,都發生了些什麼?”
焰赤馬道:“戰爭、災難、廝殺、毀滅。那是一段讓人心寒的歲月,隨處可見無情的廝殺,各個種族彼此仇視,連綿持續數百年,無數的種族就此絕滅,剩下的種族也是人丁凋零,一步步走向衰敗。”
赤霞質疑道:“你們就不曾想過要和平相處嗎?”
焰赤馬苦澀道:“無情的戰爭摧毀了我們的家園,破壞了生態。爲了生存下去,活着的種族開始爭奪有限的資源,由此引發了不可避免的災難。隨後的數百年間,那些從中州逃亡而來的種族開始與邊荒生活的種族搶奪食物,展開了不死不休的交戰。在那期間,老弱病殘最先遇難,隨後是弱肉強食,最終演變成了一場百族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