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應天邪大笑完畢,目光一掃五人,殘酷的道:“時間到了,各位上路吧。”
右手一晃,短劍豎劈,沒有任何花樣,就那樣簡簡單單,夾着綠油油的劍芒,朝着地面斬去。
這一劍去勢不急,但卻含着如山的壓力,一旦劈落地面,勢必產生毀滅性的爆炸。
到時候以五人的情況,那是魂飛魄散必死無疑。
死神來襲,楚文新、谷易天、譚青牛、夏建國四人心神微震,一股告別的眼神,在那一刻落在了塵世。
然而就在這最最危機的一刻,馮雲的元神突然出現變化,先是金光一閃,隨即黑霧瀰漫,瞬間就彈射而起,迎上了應天邪的必殺一劍。
是時,馮雲的元神化爲一層黑色的物質,包裹在應天邪的短劍之上,使其光芒頓散,劍氣全失。
隨即,那層黑色的物質自動延伸,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將應天邪的右掌全部覆蓋,並持續蔓延。
這黑色的物質很詭異,所到之處,應天邪右臂上光芒立失,就彷彿被某種污穢之物侵蝕,使其光芒消失。
意外的出現,使得楚文新四人暫時抱住了性命。
可當夏建國看到那黑色物質時,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股深深的悲痛,悲呼道:“師兄,你爲何這麼傻?”
譚青牛虛弱的道:“他不傻,只是他不希望你死,所以才施展出了魔門秘術‘魔嬰鎖神’,試圖困住應天邪。”
夏建國聞言落淚,一股深深的仇恨埋在了他的心底。
應天邪臉色奇異,看着漆黑的右掌,詭笑道:“有點意思,不過正合我意!”
說話間,應天邪右臂黑芒閃爍,散發出大量的魔氣,正滋潤着手掌上的黑色物質,使其慢慢發亮,最後化爲一種漆黑的光霧,被他手掌的毛孔吸了進去。
如此,黑色的物質消失,應天邪的右掌卻漆黑如墨,閃爍這詭異的魔芒,給人一種說不出邪魅感覺。
“哈哈……天助我也,今天真是諸事順利。我可得好好感謝你們。”
手腕一轉,短劍微顫,細碎的劍吟如風輕撫,震得四人心神動盪,隱然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
譚青牛臉色震驚,駭然道:“這是魔門的劍音離魂,你出自魔門?”
應天邪狂聲大笑道:“看不出你這小道士還滿有見識。來吧,死前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這劍音離魂的威力。”
右臂揮動,短劍翻飛,密集的劍嘯刺耳驚魂,夾着奪魂攝魄之力,迴盪在四人的腦海裡。
面對這種詭異無比的攻擊,楚文新、夏建國四人神志不清,慢慢進入了一種迷魂狀態,魂魄彷彿遊走在陰陽之間,不知不覺的朝着死亡走近。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境界,混混沌沌並沒有多大的痛苦,被一股若有若無的音律牽引,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走進了地獄。
時間,推動着結局。
當楚文新四人即將魂飛魄散之際,天際突然射來一道金光,籠罩在應天邪頭上,瞬間壓下了他周身邪氣。
笑聲一頓,應天邪驚怒無比,一邊揮劍反擊,一邊擡頭看着上方,凝視着那道金光的來歷。
以應天邪的實力,綠魂劍訣霸道無比,照說輕易就能震開這道金光,可實際上卻越陷越深,被金光牢牢壓住。
這時,應天邪已看見金光的來歷。那是一方數尺大小,旋轉不停的金色匾額狀物體,正源源不斷的散發出至聖佛光,幻化爲萬千佛像,一步步朝下壓來,逼得應天邪全身繃緊。
見此情形,應天邪臉色大變,脫口道:“不好,是燃燈佛印。”
說完雙腳用力,身體猛然下沉,施展出土遁之術,從地底逃離。
金光一閃,緊追不棄,直到片刻之後,才見燃燈佛印從地底飛出,盤旋在夏建國頭頂。
是時,天際光芒一閃,人影浮現,一個三十左右的白衣英俊男子飄然而落,神情淡定的看着昏迷的四人。
揮手,白衣男子發出一縷金光,籠罩在四人身上,迅速滋潤四人重傷的身體。
片刻,夏建國最先甦醒,一見眼前之人,頓時悲從心來,泣聲道:“師兄,你爲何不早點趕來。馮師兄他……已經……已經……”
白衣男子幽幽一嘆,低吟道:“宿命之因,早有註定。師弟,想開點。”
夏建國傷心的道:“天師兄,你一定要給馮師兄報仇,不能讓他就這樣白死。”
白衣男子淡然道:“切莫傷悲,因果輪迴。今日他殺了師兄,他日必有災劫。”
話落,楚文新正好甦醒。他一見白衣男子,頓時臉露喜色,驚訝道:“天穆風,你怎麼來了?”
淡然一笑,白衣男子天穆風收回了夏建國頭頂的燃燈佛印,風趣的道:“我不來,你們豈不跑到閻王那裡做客去了。”
楚文新訕訕道:“是啊,你不來,我們可就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對了,那應天邪?”
天穆風道:“那人很邪門,被我打傷後施展土遁之術逃了,估計短期內不會出來爲惡。”
楚文新擔憂的道:“那人來歷神秘,修爲驚人之極。若非是你,換了別人恐怕還奈何不了他。”
這時,古易天與譚青牛也雙雙甦醒。
在得知逃過一劫後,兩人頗爲高興,紛紛感激天穆風。
淡然一笑,天穆風道:“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這麼客氣。此次你們前來冰原,可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楚文新感觸道:“是啊,冰原目前的形勢不容樂觀,五色天域對人間虎視眈眈,一場大的浩劫已然來襲。”
夏建國看着天穆風,問道:“師兄,你已經很久沒回過天邪宗了,到底你在忙些什麼事情?”
天穆風道:“我平日除了修煉,也在追查五色天域的事情。
其實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有關五色天域的一些事情。
當時他們因爲不曾出現,所以我也沒有在意。
如今,二十年過去,五色天域現身人間乃是註定之事,根本無法阻止。
所以你們切莫執意,只要盡力而爲就行,不要過於固執。”
聞言,楚文新、古易天、譚青牛三人頗爲驚異,想不到天穆風二十年前就已知道五色天域的事情。
夏建國不甚在意,蔓延期待的看着天穆風,問道:“師兄,你這次現身,能不能逗留幾日,我想跟你多學點本事。”
天穆風柔聲道:“師弟,法訣的修煉非數日可成。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
師兄身懷燃燈佛印,獲得了神力,卻有相應的責任,我必須去完成。”
夏建國失落的道:“如此說來,師兄也不打算去見一見師父了?”
拍拍夏建國的肩膀,天穆風笑道:“不要失望,我們以後自有相聚之日,你目前安心修煉,跟隨衆人捍衛和平。
等時機到了,緣分自會找上你。
好了,各位保重身體,下次有緣我們在聚。”
揮揮手,天穆風朝衆人道別,隨即一閃而逝,消失無影。
譚青牛感觸道:“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愧是當年名揚天下的傳奇之人。”
古易天笑罵道:“你要是羨慕,那就好好努力,以後也有機會。”
楚文新道:“每一個傳奇人物,背後都有不爲人知的心酸事。
你們莫要只看到別人光輝的一面,也要想想人家付出了多少努力。
好了,我們皆有傷在身,還是速速離去,免得再生波折。”
古易天、譚青牛應了一聲,拉着滿心傷悲的夏建國,隨着楚文新朝騰龍谷飛去。
迎風而立,孤傲芳華,淡定的容顏含着幾分惆悵。
雪白的貂皮,染雪的秀髮,通體的瑩白,彷彿是那雪中的精靈,恆古就站在那最高的冰山上。
天地一色,風動九蒼,寂靜的北國聖潔高雅。
不染一絲塵埃,不墜一縷凡俗,好比那九天嫦娥,以冰寒寂靜之氣,將一切生機拒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