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女子甚是吃驚,看起來應該與那男子有什麼關聯。令狐玉兒正奇怪,忽然又聽到外面喊話:
“臭小子,快滾開,你他孃的不要命了!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車,你就敢攔!”
只聽得方纔出聲的那男子大聲道:“你把車裡的人放了,我就讓你過去!”
聽見這聲音,外面忽然笑成一片。原來馬車外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看來這夥匪賊像是來了不少人,聽聲音,少說也有五六人左右。俄而,又傳來那男子怯怯的聲音,道:“你們...笑什麼?你們趕緊放人!”
一人笑說道:“你小子也真是有趣得緊,你以爲挖個坑拆個橋咱就過不去了,老子墊塊板子照樣過得去,我說你這腦袋讓驢踢了吧。”說罷,衆人一陣鬨然大笑。
令狐玉兒聽得奇怪,恰巧這一會兒功夫身中靈力恢復了些許,她便順着車廂壁一點點向前面兒挪着身子,那富貴女子正擋在她面前,令狐玉兒踢了她兩腳,瞪她一眼,道:“讓開點!”那女子有些怕她,便一點點挪出地方讓她坐過去。在那女子移開的地方,正好就是車門處,只不過現在已經讓人鎖上了,不過順着車門縫仍然能夠看到外面的情形。
玉兒轉過身來,湊近那車門縫隙,只見此地乃是一片斷谷地帶,兩邊絕壁相對而望,大地被生生撕裂,形成一個深不可測的山谷。在這山谷一側的絕壁半山腰上,竟然有人開鑿出了一條小路,這條路全然是鑿石爲路,如同在山體之中挖出了一個深深的凹槽。這條路比一輛馬車要稍稍寬一些,不過只要若是走到懸崖邊上向下看上一眼,定然是頭暈目眩,心中驚懼狂跳。
而此時,馬車正停在這路上,門口坐着兩個趕車的,手裡正緊緊勒着繮繩。其他人倒是沒看見,想來應該是在車後面。
在馬車前面不遠的地方,只見一個滿身污泥的男子,手裡拿着一把大斧頭戰戰兢兢的堵在路前,在他腳下是一段棧橋,想來這一段路應該是凹進山體裡的水溝,爲了架設路段,只能修築一段棧道。那男子手裡的斧頭高高揚起,斧刃對這固定棧橋的木樁,似乎立馬就要將這棧橋毀了。
他本來以爲自己毀了這條路,那些強盜多少會有些忌憚,但是此時瞧見他們都毫不在乎,還似乎有意戲耍他一番,那男子不由得一陣面紅耳赤。
令狐玉兒打量他幾下,只見這人身材瘦削,面目清秀,身上皮膚白皙,拿着拿斧頭時兩隻胳膊不住發顫。細看全身,只見其着一件青衣布袍,頭戴儒冠,分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瞧他戰戰兢兢的樣子,頭上滿是大汗,渾不像是來救人的,倒像是被這羣強盜給打劫了一般。
“你們到底放不放人!再不放人,我就要...砍了!”也不知道是掄着斧頭的手僵了怎樣,他說了一句話,身形忽然晃了晃。斧頭險些砸到腳背上。
對面的土匪見狀又是一陣捧腹大笑。那當頭趕車的土匪說道:“臭小子,大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識相的趕緊滾,要不真惹到老子,你十條命老子也收了。快滾!”
“我不!你放了車裡的人!”那書生大吼一聲,又再次掄起斧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吃力,他臉上汗如雨下,一滴滴落進眼眶裡,弄得他雙眼難睜。
“嘿,這小子有些意思,三哥,怎麼辦,我去把他給辦了。”那趕車的人問了下坐在車門邊的那個人。那個三哥只擺了擺手,小聲道:“不急,這小子要真把路給毀了,我們要重新搭這條路還得費些功夫,這裡又沒法掉頭,要是官府的人馬追上來,咱們可就完了。”說完,那趕車的人一陣狂點頭,贊同地道:“三哥高明。那現在怎麼辦?”
那三哥笑了幾聲,道:“這小子屁武功都不會,老子可不是怕他,是怕他手裡的斧頭不小心把橋弄壞了。小心點,這小子好弄,只是先別惹到他,見機行事就行。”
那趕車人點頭道:“全看三哥您的了。”
令狐玉兒不知他們要刷什麼鬼把戲,倒是有些替那書生擔心。她回過頭來,看那一直不哭的女子一眼,道:“這個書生還挺有點氣概的,怎麼,是你心上人?”
那女子轉過頭去,一臉慌張。令狐玉兒奇怪地道:“你不擔心麼?過一會兒他可就沒命了。”那女子聞言渾身一震,正要說話。只見那三哥哈哈一笑,道:“我說小兄弟,我這車裡可只有咱們幾位弟兄的夫人。關你什麼事。我想你怕是弄錯了。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女人?你們走丟了是不是?你這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總不能見着馬車就要攔,那成什麼樣子。我這兒根本沒有你要找的人,請你行行好,放我們過去,我們還得趕着回去做生意呢。”